“我说这个我不同意啊!”
虽说李强是自己的兄弟,可小语还是自己的亲妹妹呢,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也不会允许另一伴仨瓜俩枣的就把妹妹给打发了。
“你看看,你妹妹都要定亲了,你还跟个小孩儿似的。”提起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做父亲的就头晕,同村的人,像他这般大,小孩子都能上幼儿园了。
“我。我这不是挑呢嘛。”齐经农憋得脸通红,无奈只得向父亲说出了善意的谎言。
吃过午饭,见没什么事儿了,便闲拉起了家常。
“咱们门口那条路能不能修一修!”齐经农看着自己的爱车成了泥车,满眼的心疼。
“村里没钱。”父亲一句话,打发了他。
“没钱我修!”好像他故意等着父亲说这句话一样,话一出,他返回车上,用手章夹住两摞人民币,少说也有三十万。
“够不够。”他把钱放到了桌子上。
祖辈都穷,没想到,到这这一辈,却翻身奴隶把歌唱,突然富裕了。
说的话有人附和、重视了,出了门有人递烟客气了,就连出去赶集,也总能感受到别人羡慕的眼光。“看,他就是齐经农、齐小语的爸爸!”
这些已经足够了,对其而言,反倒是有些不适应。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舒心。
“行了,妈。”见母亲不看自己,反倒是一直盯着李强,齐经农嚷嚷道。
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了,也该离开了。
临走时,齐小语塞道了母亲手里几百块钱,母亲说什么也不要。
“拿着吧,妈,她可不差这几百块钱。”齐经农也劝说道,母亲这才把钱手下,嘴里喃喃道:“又给钱,又给钱,前几天刚刚给过。”
母亲辛苦了一辈子,也该享享儿女的福了。
“我家里人好像对你很满意。”车驶出了村口,齐经农才算是彻底关上了窗户,这一路,走走停停,见了邻居不打招呼是会被说闲话的,即便是今天,他已然成为这番样子,也还是遵循着属于乡村里面的规矩的。
“那是相当满意啊。”紧张感瞬间消失的他,自夸道。
“我说,妹夫,你都见我们家长了,你是不是应该也带我妹妹见家长。”
“说什么呢,哥。”齐小语发挥了自己仅剩的野蛮,所有的野蛮全部用在了自己的亲哥哥身上,侧身就是一脚。
“你打我干什么,就会拿你亲哥哥出气。”齐经农当然不知道自己兄弟兼妹夫的真实情况,他心比较大,也从没有了解过这些。
李强没有说话,表情有些复杂,他躺在了座椅上,喉结处,在涌动。
“我哥也不是有意的。”她靠在他的身上,对着他的耳朵轻轻说道。
“二哥说的没错。”过了好久,他说道。
齐小语,是唯一一个让他处处妥协的女孩,不过,他倒也心甘情愿。
车驶向了市区。
“二哥你下车!”
“我他妈是司机,强子!”
“我知道,可我想带小语去一个地方。”
妹妹不但是李强的软肋,更是齐农经的软肋。
车被李强驾驶着,至于齐经农,他倒是不太担心,进入了江城,还怕他不能回去?
“小智,你在哪?马上来接我。”
果真,齐经农有他自己的办法。看了看天,自言自语道:“天气这么好,带小智上靶场玩会儿,也顺便教教他。”
“咱们这是要去哪?”齐小语有些好奇。
“江城第二监狱。”
“是要见爸爸吗?”
“你不用喊他爸,他不配。”说完,冲她嘿嘿直乐,乐着乐着,眼睛好像有些湿了。
江城第二监狱坐落在一片荒凉的洼地,这里什么都没有,既不是开发区,也不是郊区,人都开玩笑说这里就是流放区。江城市看守所、拘留所,第一监狱和第二监狱皆汇聚于此,外人的玩笑话也不是并无道理。
第二监狱在这片流放区的靠左位置,里面关押的都是一些重罪犯人,不像第一监狱,住的都是贪官、污吏、经济罪犯,并没有第一监狱那般享有的自由和环境。
齐小语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接近黄昏的天空投放着高高的围墙,让整个氛围显得有些压抑和恐怖。
“当初崔建国、崔建业俩兄弟就在那里给枪毙的。”路过了一处沼泽地,他放慢了车速给齐小语指了指。远远望去,这是一篇深林,不熟悉这里的人谁会想到这里就是一个通向地狱的驿站?
车到达了目的地,江城第二监狱六个烫金大字写在高处。
“真是讽刺。”齐小语看着几个大字还烫金,说道。
“这是为了让周围人缓解一下紧张,这几个大字是xxx写的。”李强笑了笑,爆出了一个全国知名的书法家姓名。
“他还接这种工作?”
“政治任务吧可能。”说着话,他牵着对方的手,来到了传达室。
传达室内是一名年轻的狱警在值班,见二人牵着手进来,便有些不高兴,心说道:这是来监狱秀恩爱来了啊!
长时间待在着阴森的环境下,正常人,多多少少都会沾染些变态。
“同志,我们想探监。”
“没空!”
权力不在于大不大,而在于会用不会用,这是送走自己老领导时,他用一辈子经验感受他的。
“刷!”五百块被李强递了进去。
那人接过去钱。
“没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拜倒在了贪得无厌上。
听到对方的话,李强明显一愣,作势准备发货,不料,手却被齐小语牢牢攥住了。
过不久,又是五百块钱被扔了进去。
“你们要见谁?”他这才起开了电脑,慢悠悠说道。
“李德!”
“还李德,有德能进这里?”吐槽着,他输入了名字。
三十分钟后,经历了四次塞钱之后,年轻狱警终于给他们打开了门,嘴里说道:“203!”
“你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李强怂了,这么多年来,他没来过一次。
“行!”父子间矛盾深厚,即便是修复,也绝非一朝一夕能完成,今天他已经做的很好了,齐小语不忍心再逼他了。
她打开了门,屋内传来了一股发霉的味道,空荡荡的房间内,一条栅栏凭空隔开了两人的距离,一位老人端坐在哪里,夕阳透过小窗户,投影在了他的身上。
她看不清对方的眼神,待到走进了,才发现,这是一个身材有些消瘦的老人。
“你是?”他先开口说话了。打量着眼前这位女子,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他是谁,疑惑的表情写在了他的脸上。
“我是齐小语,”
“齐小语。”他喃喃道,似乎是在回忆自己为数不多的自由时光。
“我是李强的女朋友。”
“什么,你是强子的女朋友?”他有些激动,想要站起身,可无奈,脚镣限制住了他,他颤抖着身体,眼神,多了几分欣喜,盯着她看,看了好久,最后,竟然裂开嘴笑了,笑的很大声,很开心,笑道最后,又哭了,哭的很痛。
“可惜我不能参见你们的婚礼。”擦了擦眼泪,他说道,声音有些颤抖。
“别人家孩子结婚了,父母什么都给准备,强子结婚,什么都没有。”说到这,他有哭了。
“我们不需要什么,现在强子能挣钱养活我们。”
“什么,这个臭小子现在能挣钱了?他干什么,别是什么犯法的事儿吧。”他的表情欣喜又焦虑。
“没有,他现在很了不起,现在是一个公司的副总经理,我们有钱,不用为我们的生技发愁。”
“这臭小子,倒还算是个男人。”听到自己的儿子很有出息,他呵呵笑了,这辈子恐怕都没这么开心过。
“你不知道,这臭小子小时候是个什么样……”
“屋内,时而传来二人的笑声,而屋外,他却从始至终,蜷缩在角落里,流着泪。
“时间到了!”身边的狱警提醒道。
“我走了,有空的话,就不用来了,你们两个好好过日子就行,看好他,别让他像我一样。”他挤了挤眼睛,举了举手铐,佯装做高兴的样子。
“砰!”屋内的那扇门被关住了。
“同志!”齐小语决定做一间曾经最为厌恶反感的事。
“你拿着钱,帮我们照顾好他!”递在狱警手里的,是沉甸甸的两万块。这对于狱警而言,是他一年的工资。
“放心!”这个狱警似乎还没有泯灭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