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汪直笑了笑,道:“这就有些麻烦了,他们负了你。”
说完,朝对方眨了眨眼,宛如这件事情同他没关一样。
步平凡面色凝峻,眉头紧锁盯着外面,想要带汪直出去,只有这一条出路,目前,它却被堵死了。
“老郑,你他妈的玩我!”步平凡掏出手机,不顾一切骂道。
“平凡兄……兄弟,少数服从多数,党内一直都是很民主的,我……我真的没办法。”郑首长也有点慌,他虽说不是一个好人,但确是一名优秀的政治家,自然知道对方一旦被逮捕所承担的后果,到那时,沿海永无安定之日。至于海军,他们只是为了对付汪直,汪直没了,他们自然不会来。
“你们这群饭桶!”
挂断了电话,步平凡深吸一口气,眼睛转移,盯住了对方。
“做你该做的吧,咱们都是走江湖的,如果非要面对死亡的话,你想怎么死?”
这个时候了,他还在笑着询问着对方问题。
“死在敌人手里。”
“哈哈哈哈,我何尝不是!”扬天长笑之后,他的眼睛也盯准了对方。
“现在杀了我你会有事儿吗?”
“整个云滇就是我的。”
“那就来吧。”微笑着,他抬起了手臂。
“来吧,送我上路。”
这是他呼出的第二口粗气,接着,手里的枪被他掏了出来,这是国内,用枪免不了在事后受到一些影响,可现在,他只想给对方一个痛快。他举起了手枪,把枪口抵在了对方眉心上。
“来吧。”他缓缓闭上了眼睛,那一抹笑容,还显现在他的脸上。
汪直,道德不是最好的,品德不是最好的,性格不是最好的,无非就是一个一般的人,借助于年轻时的经商天赋,伴随着良好的机遇,造就了现在的一切,在这一刻,他们看清了眼前这个人,他可恶,却不可恨;坏事做尽,却从未作恶,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为了有朝一日再次重回云滇,一个理想的目标注定在这声枪响之后永远无法实现了。
窗外的人听到了沉闷的枪响,他们奔跑着朝里面冲,再看他们的脸,有喜悦,有怀疑,有好奇,但更多的,是喜悦,对他们而言,这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一个升职的机会,是一条特大的新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带老大离开这里!”齐经农推了侦查组长申时行一把,接着,夺过了步平凡手里的枪。
他拿起手枪,朝往外的这群人连射数枪,脚下,汪直就静静躺在那,他的表情永远定格在了那一抹笑容上。
窗户是防弹的,可他却还在像发疯一般地连连射击,一枪又一枪,他要杀死这群自私而虚伪的人,后坐力震到了他的双臂,但他感觉不到痛。
终于,弹夹空了。
“别动!”特警人员赶到,一脚踢开了掉落在地上的手枪,接着,又是几脚,把他揣在了地上。
“反了你了!”他们嘴里叫嚣着,至于这些面目可憎,生性自私的记者,却在满脸笑容地直播着自己的独家新闻。
“你们早干什么去了!你们早干什么去了!你们早干什么去了!”齐经农发疯一般撕着对方的耳朵,所有的计划,全被这群一心一意为自己的自私鬼们给破坏了,他们只顾眼前,从未考虑过未来会给云滇引起多大的事端。
终于,高电伏电棒电晕了他,他再说不出一句话。
天台上,步平凡被申时行带到了平台上,他们俯视着这一切。
“喂!”
“我对不起你!”步平凡哽咽了一下,最后说道。
“你混蛋!”
电话里,蓝泽惠歇斯底里喊道。
待一切已经安静了,步平凡一行人才离开了这里。
到了酒店,这些天都是委托王凤云给代劳照顾的,开了门,屋内还是那样,刚刚净净。
蓝齐儿只露着一个小脑袋,身体缩成了一团,他没开灯,伴着月光,静静坐在了她的身边,还好,没有惊醒她。
忽然,她好像觉察到了什么,梦游般搂着了对方的腰,把头,埋进了对方的怀里,这么别扭的姿势,她却能继续睡着,步平凡无奈笑了笑,他半躺着,倚着后面的墙,好让对方舒服一点。
流行滑过,消失在了玫瑰公园附近,他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不相信鬼神,更不相信命中注定,可就是在这一刻,他却朝流向许下了一个心愿。
这一夜,参与行动的人,无法入睡,申时行把所有责任拦到了自己身上,作为一个侦查组长没有发现自己也在被别人侦查着,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想到真就存在于现实之中。
步平凡就这么静静倚靠在床上,黑暗中,只有点燃的香烟,在忽明忽暗地诉说着什么。
齐经农在审讯室,这里的人知道他是谁,目前是没有人来找不自在似的打搅他,在这个不足五平方的小房间里,他要度过接下来的几天。
蓝齐儿睁开了你,转了转脑袋,知道自己就在面前这个男人的怀抱下,她眼睛整的大大的,对他笑着。
“醒了?”他把香烟掐灭,这是烟盒里面最后的一支。
听到他的问话,蓝齐儿乖乖点了头,窗户开着,她感受到了今天的暖日,而步平凡,却感到了一股寒意,这个寒意,更多的是来源于蓝泽惠。
蓝泽惠听到了消息,但她并没有流出多少泪来,现在她只恨一个人,那就是步平凡,他答应过她让他们好好活着,答应她可以让二人继续在云滇生活,可现在,他却死了!一切都不在可能了。
“步平凡,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你要是真有种,也把我杀了!”她在心里呐喊道,至于她自己,已经在去往云滇的飞机上,汪直死了,其他的都不在重要了,不重要了,什么物质生活,什么荣华富贵,现在不过是过眼烟云。
“你们这是非要找死!”步平凡带着申时行几人直接来到了警察局,这对于办公人员来说,是极为嚣张的。
“反了你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一人躲在远远位置,拿着手里的警棍说道。
“呵呵,云滇就是我的!”
狂妄,高傲,却有着深厚资本。
“齐经农犯了什么罪!”局长办公室内,他坐在沙发上,问道。
“杀人”
“你们看见了?”
“没有,但死者身体内的子弹同他手枪里的完全一致。”
“没有就给我放出来!”
他还在憋着昨天的火。
“这是国内,即便不是杀人,但私藏枪支也是重罪。”
“是不是重罪我说了算!”
步平凡找郑首长完全可以解决这件事,没这么做自然是有原因的,他要清除掉云滇政治圈里的异己思想,昨天的一切告诉了他,云滇政治圈绝没有这么简单。
大龙的出现很容易掩盖小喽啰,就像月亮挂在天上时,会掩盖所有的小小繁星。郑首长无外乎是那条大龙,往日只把注意力放在了郑首长,觉得有了这一把手的运作,一切都不成问题。
企业不会采用少数服从多数,但政治圈子流行的确实这种决策方式,所有人都知道这就是一个过场罢了,无外乎是在向外界宣布,宣传自己的民主。
可坏就坏在,这是写进宪法的内容,绝不是什么走过场,于是,关于如何处置汪直上就出现了不同看法,郑首长能够清楚感觉到,这是一场权利的斗争,如何处置汪直,他们并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