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换作别人,早就出言反讥了,可是许敬之却不想说话反驳她,谁叫自己刚才的确是一
副色眯眯的样子!要是和她争论,引来路人围观,然后这个少女再告诉大家是自己心术不
正、想趁机占她便宜,等等一系列恶人先告状的话语,那自己有八张嘴都说不清了。
那女孩见他木头木脑地望着自己,心里想笑:这个人原来不但好色,而且还笨得有意思!
她一边骑上摩托车,一边说道:“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啊!”
许敬之只好自认倒楣,嘀咕道:“世界上什麽人都有,今天算是见识了!”
那女孩回头来,皱着柳眉问道:“你刚才说什麽?”
许敬之自问不是她的对手,对天翻着白眼说道:“我说你一路走好。”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眼!”少女一甩头发,飘然而去,只留下许敬之呆立
在路边,闻着飘来缭绕在他鼻端的发香,心中郁闷。
手机响了,是李云希打来的,她有几个姐妹晚上约她出去玩,她想要许敬之作陪,毕竟许
敬之现在是名人了,有他一起,脸面上有光。
许敬之知道她的心事,遇到李云希找他去应付这种事,心里就老大不愿意,口中不动声色
地说道:“我现在在外面有点事啊!云希。”
他只能和颜悦色地说道,要是被她知道自己有情绪,又会不依不饶了。
“你在外面有什麽事啊?是不是又和黄家圣在一起瞎逛?”李云希是出了名的牛皮糖。
许敬之耐着性子说道:“黄家圣在陪他的女朋友,我准备去我朋友那里看看,你见过的,
开物流公司的那两个,他们的公司开张了,我得去祝贺一下!”希望能蒙混过去。
李云希半信半疑地说道:“这麽晚去道贺?别玩得太晚,今天还要上课,记住别喝酒,你
那酒量我知道,三碗不过岗。”
许敬之暗自抹了把冷汗,这不等於又多了一个妈?不想和她纠缠太久,装作很听话地回答
道:“好的,我知道了,你什麽时候见我喝酒过量了?你朋友不是在等你吗?你还不走?
”
李云希气道:“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快点走?这样催我。”
许敬之连忙道:“不是,小乖乖,你别误会啊,我不是怕你迟到,被你好朋友骂嘛,其实
你应该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是的、是的,你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喜欢我,哼!不跟你说了,我得走了,完了之后
,你再打电话给我,就这样了!”李云希终於挂了电话。
许敬之叹了口气,以前没女朋友的时候,很希望有女孩子像糖一样黏着自己,现在有了,
才知道什麽叫乐极生悲。
许敬之漫无目的地走着,黄家圣那小子一天到晚和女朋友泡在一起,以前挺羡慕的,现在
不理解了,两个人天天在一起,到底有什麽意思?
他脑中灵光一闪,既然闲得无聊,何不用御风咒跑到偏远的山区去看看,在那里不管自己
怎麽用法术,新闻媒体也追踪不到。
这个想法太刺激了,他先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念动御风咒:“清风随我意,轻如燕,飘
如叶,法咒显圣灵!”浑身顿时变得轻如鸿毛,那种感觉真是不可言喻,微风吹来,身体
似乎要随风而去。
一道淡黄的影子,在小路上飞驰,一晃而过,快得像白驹过隙。
半个小时不到,许敬之就出了长沙城,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小县城,路边田地万亩、高山连
绵,许敬之放慢脚步,找了个路人一问,才知道是到了攸县。
许敬之还是第一次出长沙市,他是沿着高速公路的走向跑,这样也不至於使自己迷路。
攸县不属长沙市管,它是长沙的近邻株洲市的县城,这里不比市城,晚上的夜景就逊色多
了,路边排列的路灯,毫无生气的站着,马路上显得有些单调和冷清,偶尔有一、两部摩
托车经过,远处传来时断时续的狗叫,两边的店面也全都熄火的矗立着,好像是一座座传
说中的鬼堡。
看来只有下乡玩玩了,他又施展御风咒继续往前疾奔,他也不知道哪条是下乡的路,反正
只管一个劲的往前奔跑。
路越走越窄,柏油路也变成了碎石小路,面前的小树纷摇,树枝连成一片,波浪起伏的,
像是一道屏风似的山脚下,有些零星的灯光。
许敬之看了看后面,记住了归路,向田间的小路走去,风呼呼的刮着、小虫低鸣着,自己
在这空旷的田园是多麽的渺小。
他朝着有灯光的地方走去,听见有人喧闹,这麽晚了这些人在干什麽?他带着疑问,加快
了脚步。
来到大屋面前,只见屋前的大坪上摆设着灵堂,大红高烛燃烧着,正中摆着一个老头的遗
像,写着李公炳国的名字,几个人在聊着天,争论着什麽,看来他们是守灵的人。
乡下的农民对人热情、质朴,看到一个陌生的少年,深夜独自在乡间瞎逛,就热心的上来
问问,看是不是迷路了。
许敬之连忙点头说是的,又解释自己是来这找一个亲戚,结果没找到,那几个农民问他亲
戚的名字叫什麽,许敬之随便编了一个,几个农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说没听说这个
名字,又问许敬之吃饭没有,许敬之感激地回答说已经吃了。
农民们招呼他坐下,又热情的泡了一杯热茶,许敬之问他们在聊什麽。
一个穿着灰色夹克,头发粗粗的人对他说道:“你晚上不要在这里瞎走,前面的山腰处有
一座乱葬岗,以前有队日本鬼子来这里扫荡,没想到反被游击队全部消灭了,后来屍体都
埋在了山腰,大家都叫它乱葬岗,年深日久后,村里有人去世了,也慢慢都往那里埋了。
”
偏僻的地方,果然有刺激的事,许敬之听得津津有味,问道:“埋死人的地方有什麽好怕
的?我不怕。”
这时候,几个农民争先恐后地说道:“你千万别小看了这座乱葬岗,前些日子,村里头有
个叫李富来的,他是住在山脚那边的,那天他有事到县城去,回来得很晚,结果第二天他
老婆在乱葬岗看见他晕倒在地上,把他叫醒后,整个人疯疯癫癫的、神智不清,大家都猜
是不小心看见了什麽东西,给吓傻的。”
许敬之知道这世界上是有鬼存在的,对他们的话也深信不疑,他当下决定晚点去乱葬岗走
一走。
一缕黑云被风吹动,遮住了月亮,这是个没有星星的夜晚。
聊到两点多钟,大家都有点困了,开始三三两两披着件厚厚的外衣,斜靠在椅子上,低垂
着脑袋打起瞌睡,一时间,打呼声此起彼落,与外面的风声互相呼应。
许敬之站了起来,走到冰冷刺骨的寒风中,睡意顿消,这时,手机响了,几个农民嘟嘟嚷
嚷的念了几句,又迷迷糊糊睡去,许敬之连忙接听,是李云希打来的,原来她也玩到这个
时候才散场,想要许敬之出来把大门打开,让她进去,学校十一点就关大门。
许敬之支支吾吾地说自己没在学校,睡在物流公司里。
李云希埋怨道:“你是不是喝醉了?为什麽不回学校,弄得自己也要在外面过夜了?”
许敬之解释道:“我没喝酒,只是和他们谈点正事,他们想我以后进他们的公司,当个经
理什麽的。”
一听是要请许敬之当经理,李云希来劲了,声音有些兴奋地说道:“当经理呀?月薪多少
?太低了就别干了。”
许敬之胡乱编了个月薪,李云希高兴地说道:“这还差不多,那好吧,你早点睡,记得别
迟到了!”传来电话挂线的声音。
许敬之把夹克的拉链,一把拉到脖子底下,晚上实在有些冷,然后踩着碎石,慢慢向山腰
走去。
山上雾气很浓、月光黯淡,视力只能达到两、三米远,四周很静,除了风声就是自己的脚
步声了。
竹林摇摆,在雾气中婆娑舞动,好像有什麽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一些纸钱被山风刮了起
来,在空中飞舞。
再走过去点,就是一片荒凉的坟地,墓碑林立,招魂幡迎风招展,似乎在对许敬之招手,
要他过去。
许敬之一个墓碑、一个墓碑的慢慢找着,都是中国人的姓氏,没看见有日本人的坟地。
“也许埋葬这些小日本的时候,根本就没立碑,也对,他们有什麽资格在本国的土地上立
碑?”许敬之自言自语道。
“你在找什麽?”身后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许敬之吓了一跳,他根本就没听到有脚步声,难道是鬼?他转过身来,只见一个秃顶的老
头佝偻着背,正盯着自己,看上去很随和,只是没有表情,许敬之觉得他有点面熟,一时
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也许是老人都长得差不多吧?许敬之懒得努力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