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过往，历历在目。
“我知道，我现在和你说这些，你一定很惊讶，也不会答应我！但是，我不想放弃，我……即便你不想嫁给我，我也可以做你的挡箭牌，我知道，你肯定不想嫁给你不喜欢的人，但你也一定不想你爹娘担心，我也不想你为难自己，所以，你可以与我成亲，我不会干预你，你想做什么，依然可以去做，其他的，我来解决！”
“我不怕耽误，我只怕你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就把我对你的情义扼杀在摇篮里，羽儿，给我一个走进你心里的机会好不好？如果我真的无法走进去，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
“无妨，我愿意等，等你归来，等你长大，等你愿意嫁给我的那一天！”
“这两年来，我一直在找你，为何从未得到与你有关的半点消息呢？你躲到哪去了？”
“没事，只要你能来，等多久，我都愿意！”
……
看着手里熟悉的蝴蝶面具，上头还洒着金粉，这会拿在手上都金光灿灿的。
寒羽又想起了弘一法师指引的那一首的《青玉案元夕》，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抬头看向面前灯火阑珊处的他，笑逐颜开。
原来真的只要跟随心走，就能找到命定之人。只要不自己给自己增加阻碍，哪怕不知道任何的消息，也可以找到。
寒羽戴上面具，任由君奕墨牵着走向人群。
人群中人来人往，有年轻的夫妻，还有带着孩子的夫妻，或者是成群结伴的友人，他们看杂耍猜灯谜买小玩意吃路边小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寒羽和君奕墨走在人群，很快便淹没于人群，成为这人流中最平凡的一员。
寒羽许久没出来走走了，看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寒羽有些惊奇又有些兴奋，紧紧抓住旁边男人的手不放，努力克制着自己兴奋的情绪，但不断张望的神情仍是出卖了她的心情。
君奕墨眉眼温和，拉着她走到一处卖花灯的小摊，笑道：“你想猜灯谜么？”
大概是灯光太好气氛太美，寒羽难得使了小性子，“你猜，我享受成果。”
眼睛一转，又指着灯架上挂在最上头的一个八宝琉璃花灯道：“阿……墨哥哥，我想要那个琉璃花灯？”
琉璃工艺虽然已经发达，但是能将花灯做成这样，想必也是件珍品，价格不非。
果然那摊贩主人一听，马上笑道：“这位小姐，这花灯老朽可是不卖的，用来压箱底的镇摊之物，你们若想要，须得猜中最难的二十道灯谜才能得到，已经有很多文人书生尝试过了，最后皆铩羽而归。你们确定要试？”
寒羽顿时有些踌躇了，若是这位王爷没猜出来，可不是很丢他的脸？到时她的这个始作俑者……估计下场会挺惨。
正准备找个借口推了时，子霄已经上前付了灯谜的钱了，摊贩老板忙去将旁边挂着的灯谜取下来。
君奕墨低首看她，捏了捏她手掌心的软肉，笑道：“既然你喜欢，便去试试罢。我读书虽然不多，但也有几分机智，尝试一下也没甚。”
寒羽一瞬间只能摆出一副囧囧有神的表情看他，什么叫“读书不多”？若是连通读了御书房大半的藏书，还有天下最有学问的大儒教导的皇子都叫“读书不多”，那天下间的读书人都该羞愤自杀了。
再看子霄，这位逗比的侍卫一脸兴奋，显然对他的主子十分的信任，让寒羽心里莫名也产生一种信任之感。
猜灯谜的过程就不 赘述了，当花灯老板一脸便秘地取下那盏八宝琉璃灯时，寒羽欢欢喜喜地从君奕墨手里接过，兴奋得拽住君奕墨，看他的目光十分的崇拜。
当然了，自己猜也能猜出来，但是不劳而获它不香吗？
这些灯谜涉及的范围太广了，有四时节气，还有富贵花卉，历史名人名事，甚至有海外洋物，却被他 道出，从中可知他的涉猎之广，简直是个通才。
君奕墨凑到寒羽面前，柔和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只将君奕墨衬得不是真人般俊美，他启唇问道：“喜欢吗？”
方才去台上比赛的皆是男子，君奕墨无疑是最打眼的一眼，待他赢了花灯径直朝着自己走来，边上的小姑娘们露出羡慕的眼神，倒是令寒羽久违地生出些许虚荣感来。她弯唇，点点头，道：“喜欢的。”
“喜欢就好。”说着，拉着寒羽空闲的手就继续往前走。
寒羽看看手里的灯，眉眼弯弯，再侧头瞧瞧陆琉，见他目不斜视，当真对街上对他频频驻足的姑娘毫无兴趣。
寒羽心里开心，嘴角翘了翘，朝着边上卖小吃的摊子走去。君奕墨自然跟上。
摊主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正将油锅里刚刚炸好的糕点捞了出来，那糕点呈六瓣，形似莲花，色泽金黄，中间用红色点缀成花蕊形状。
虽是街边小摊，可这糕点做得丝毫不逊色于食客楼。摊主抬眸，瞧着面前这对养眼的男女，登时露出了笑容，问道：“小姑娘要买莲花酥吗？”原来叫莲花酥啊。
寒羽想要，伸手扯了扯身旁男人的衣袖，道：“阿墨？”
君奕墨却道：“这小地方的东西不干净，待会儿回去让厨子给你做了送去，好不好？”
摊主原本笑得可亲，一听君奕墨这话，倒是不爱听了，道：“我这莲花酥是祖传的手艺，在这儿少说也卖了十几年，买回去的，没一个说不好吃的，这位公子瞧着样貌堂堂的，倒是有些小看人了……”
若是不戴着面具，哪有人会对君奕墨这般说话？
可今儿君奕墨只穿着一身普通的锦袍，随从也只是在暗处护着，又戴着面具，没人认识他，自然只觉得是位容貌出众的贵公子罢了。
寒羽自然晓得君奕墨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个人最近似乎有些紧张过头了，也不知紧张些啥。
正准备替他解释，却听到有个甜美清脆的声音。
“给我来份莲花酥。”
寒羽侧过头一看，是一对年轻男女。
男子生得高大斯文，站在那姑娘的身旁，至于那小姑娘，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粉色襦裙，容貌很是俏丽。那姑娘自然也注意到了身旁这二人毕竟俩人太过惹眼，即便戴着面具，但通身的气质便不是常人能有的。
她瞅着寒羽，愣了愣，之后才看向寒羽身旁的君奕墨，小姑娘瞧见英俊的年轻男子，难免会有些害羞，当即便垂了垂眼，可瞧见这二人关系亲密，便知这二人是一对儿……
她侧头朝着跟在边上的蓝袍男子道：“哥哥，你赶紧付银子吧。”
寒羽这才回神，原来这二人是兄妹。不过……细细打量这二人的容貌，眉宇间的确有些相似。
想到这位粉衣姑娘看君奕墨的眼神，又见她瞧见自己时露出失落之感，自然晓得是因为什么，当即便转过身，笑吟吟看着君奕墨道：“哥哥，我也想买。”
君奕墨一听她的称呼，低头看了她一眼。
寒羽笑笑，没说话。
粉衣姑娘一听，登时也回过头，知晓这二人是兄妹，倒是有些欢喜，眼睛都变得亮晶晶的。
这也难怪人家姑娘会信以为真，寒羽本就年纪小，长相稚嫩，这会儿下船，头发也只是像往常一样，娇小的身形，因着过年，穿了一件樱花色的裙衫，又披着一件樱红色的披风，倒是越发觉得她年纪小些。原来是哥哥带着小妹妹出来玩。
粉衣姑娘将手里的一包莲花酥分给了寒羽，语气友善道：“若是姑娘不嫌弃，这包就当做是我送姑娘的吧。”
寒羽知道，人家姑娘是看在她“哥哥”的面子上，可谁让君奕墨不给她买呢？她笑盈盈的谢过这位姑娘，倒是没接过，只抬头看着自家“哥哥”的意思。
可谁想，她冷着脸的“哥哥”当即便掏出一锭银子，丢给了那摊主，“来两包。”
寒羽抿唇笑笑，对着自家财大气粗的哥哥道：“谢谢哥哥。”又朝着那位好心的姑娘说道，“也谢谢姑娘。”
那姑娘虽然有些尴尬，可也觉着自己的举止太唐突了些，只红着脸看了一眼这位俊美无双的男子，才朝着他身旁同意容貌出众的小姑娘道：“不用客气。看姑娘年纪与我相仿……”
寒羽便顺道问了问这对兄妹的来历。
两兄妹自然也知道寒羽两人是帝都本地的，倒是赞道：“怪不得公子和姑娘身上的气质格外矜贵些，原来是帝都的。”这么一来，仿佛对这位公子更感兴趣了。
寒羽同她说了一会儿话，就被她不耐烦的“哥哥”牵着手走了。
这厢寒羽随君奕墨回到船上，一进去，便被君奕墨困在了船舱墙壁和怀抱之中。
寒羽又羞又恼，捧着他的脸，道：“这帝都的山水养人，随便一个姑娘，都是生得这般清丽可人，我唤你哥哥，也是替你行方便呐。”
然后，嘴巴就被堵了。亲了一会儿，寒羽的脸颊倒是有些红润了，登时变得红扑扑的。
君奕墨又不舍地啄了几口，才道：“我看那边有放河灯的，想不想去？”
本来放河灯似乎也就那么回事，可是身边的人不一样，感觉也不一样，而且，难得有两个人独处的时间，今晚不想那么早回去。
去河边放花灯时，自然不会放那盏寒羽宝贝的琉璃灯，而是随便买了些莲花灯，点燃后到河边放了。
河堤两岸灯火明灭，幽暗的天空下，河中星火点点，更添了几分幽静的美丽。一阵夜风吹来，君奕墨抖开了披风，将寒羽裹进怀里，等她看得差不多了，才准备送她回去。
见寒羽对那盏琉璃灯爱不释手，挑了下眉道：“你若是喜欢，改日我让人去多做几盏其他形状的琉璃灯给你赏玩。”
不，她喜欢的是这盏他特意为她猜灯谜赢来的，其他的都比不上。
“不用了，这盏最好。”她偏首朝他微笑，“因为这是王爷亲手送的。”
君奕墨看了看她，然后唔了一声，又撇了开头，装作淡定地看风景。
哎呀，王爷你的耳朵又红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