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君一时之间老脸都没处搁了,这等羞耻的事情竟被三国使臣也看了去,实在丢人!老国君正要差人去捞,却不料身前一道白影闪过,眨眼间就到了那池子边。
扑通一声,众人眼里神祗般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国师大人就这么……跳了进去,不带半点儿停顿。
画玉衍快速捞了卫云舒飞上了岸,那一齐挣扎的姚公主看都没看一眼,好在姚公主会一点儿水性,这才不至于被水活活淹死。
老国君瞪大了眼看向那打横抱起女子的画玉衍,心中震惊之情无以复加。
这几十年来,他何曾见过国师这般狼狈过,浑身被水浸湿,纤尘不染的白色锦袍湿哒哒地黏在了身上,哪里还有一点儿神祗和仙人的模样!
不过,国师到底是国师,他刚刚飞上岸,腾出一只手在空中虚画了一个复杂的阵法,他身上的以及那小徒儿身上的水眨眼间就被吸干了。狼狈的国师大人很快又恢复了仙人般的模样。
众人投来的震惊目光让画玉衍眼中划过一道异色,但面上他仍旧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即便怀里抱着个女人,也像是抱着个木偶一般。
卫云舒被画玉衍打横抱着,心里的震惊之情不比其他人少,她真没想过国师大人会突然跳水救她,按照他以往的逼格,派个弟子来救她就很够意思了。回神过后,卫云舒假装呛了水,伸手挽住国师大人的脖子,重重咳了起来,然后一脸虚弱地道:“大人,咳,咳咳,大人我差点儿就见不到你了,姚公主她想杀我。”
被人拉上岸的姚公主已经跪在了老国君面前,正要解释的时候,不料那贱人居然恶人先告状。
姚公主双眼一瞪,立马就道:“父皇,不是这样的,是画十九推儿臣下水!”
老国君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当场将姚公主扇飞在地,口流鲜血。他素来要面子,这一巴掌不曾有丝毫留情。
“丢人现眼的东西,方才朕和几位使臣都看到了,是你推画十九下水,到现在你还想狡辩?朕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老国君怒然道。
姚公主嘤嘤抽泣起来,心中委屈无从说起,只得指着画玉衍怀里的女人道:“这女人方才辱骂儿臣,说儿臣丑陋不堪,看了倒胃口,儿臣一时不堪辱骂,才才失手将她推下水的。”
这时,画玉衍抱着卫云舒走了过来。
他就站在姚公主跟前,冷清的眸子微垂,头都没有低一下,就那般高高在上地俯瞰着她,看向她的目光如同看一只随时可以捏死的蝼蚁。
“你浑身上下,有哪一处不丑?”他道。
姚公主陡然间瞪大了双眼,努力直起的上半身蓦地一软,无助地趴在了地上。他居然说,她浑身上下……有哪一处不丑?撂下这么一句,画玉衍便抱着卫云舒离开了,徒留几人面面相觑。
老国君一张老脸又黑又臭,生气地一拂衣袖,“禁足一个月,给朕抄写女戒五百遍!”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姚公主跪在地上闷声哭泣,一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草坪上的草,将那草蓦地连根拔起。眼前突然多出了一块锦帕,让姚公主一怔,抬起了红肿的脸。
祁衡卿温和一笑,低声道:“公主,你现在哭得很难看,快擦一下吧。”
姚公主没有接锦帕,她红着眼道:“我没有推那贱人,是那贱人推我,你信吗?”
祁衡卿若有所思,道:“我虽没有亲眼看到,但姚公主不似说谎的人,所以你如果说是的话,我愿意信你。”
姚公主这才接了锦帕,淡淡道了一声,“谢谢。”
卫云舒被画玉衍一路抱向玉衍堂,竟打算不管那宫宴直接回去了。
卫云舒一直被他抱着,挺不好意思的,便呵呵干笑了一声,道:“大人,我现在没事了,可以自己下来走路。”
画玉衍微微垂眸,淡淡瞥她一眼,面无表情地道:“做戏做全套,你一个刚刚落了水又受了惊的小丫头,如何走得了路?”
卫云舒惊得差点儿没从他怀里跳出来,“大人,原来你都知道啊!”
画玉衍轻呵了一声,“这么点儿小把戏也就只能骗骗那些人。”
卫云舒得意地扬扬眉,“除了您,大家都被我骗了啊,连老国君都被我骗了,我只能说大人您太厉害了。”
见对方不说话,卫云舒的得意劲儿顿时就被浇灭了,“大人,我今日自保了,您难道不高兴吗?”
画玉衍抿了抿薄唇,淡淡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愚蠢的做法。”
卫云舒乖乖询问道:“那大人您说,那个时候我应该怎么做?争执的假象已经造成,势必要有一人落水,我落水总比她落水好,但后来我一想我一个人落水太吃亏了,便干脆把她一块拽进水里,大家一块吃几口池水。”
画玉衍顿了一会儿,突然给出一句,“本座暂时没有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卫云舒一愣,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阿云,你收敛些,等回了玉衍堂你再笑。”
“哈哈哈……对不起大人……我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卫云舒抱着他脖子大笑。画玉衍无奈,只得由着她去了。被人看到就看到吧,有他护着,怕什么。
卫云舒没有真一直大笑不止,路上没人的时候她才敢放声大笑,看到一行巡逻的大内侍卫经过,她立马就刹车了,然后将头埋在画玉衍的怀里,肩膀一直颤啊颤的。
大内侍卫朝这位国师大人行了大礼,待人走远后,几人才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刚才那是国师大人没错吧?为何他怀里抱着个女人?天啊,国师大人居然抱着一个女人!莫非那个女人就是传闻中备受国师大人喜爱的小徒儿画十九?
且不说一路上见到国师大人抱了女人的下人们如何震惊,回到玉衍堂之后,画玉衍正打算好好教育一下小徒儿,哪料这小丫头立马就开溜了,开溜的理由让人哭笑不得。
小徒儿说,“大人啊,先容我如厕吧,从一开始被姚公主拦路,到现在回了玉衍堂,这一段时间我一直受着非人的折磨。”
画玉衍除了摇头便是摇头,还有就是,嘴角那一丝上扬的弧度怎么都抑制不住。
之后没有国师的宫宴匆匆结束,虽然老国君及时封住了姚公主推画十九落水的消息,但仍然有人知道了,这些人除了暗暗嘲讽姚公主两句,剩下的便全是对这位画十九的羡慕嫉妒了。
在众人眼里,国师大人冷面冷心,从来不护短,这一次的事儿让众人第一次见识到护犊子的国师大人是什么样的,简直就让人惊掉了下巴。
众人也再一次意识到,这位画十九是国师跟前的大红人,是惹不得的。
卫云舒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然不知道暗中的那些传言,她只觉得,有时候画大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小剧场:
“作者,我怎么觉得画大总暗搓搓地想着啥时候弄死我啊?”
无念打了个哈欠道:“你在一点点将他心目中的神祗拽下神坛,他没把你活吞了只是想弄死你,已经很不错了。”
卫云舒:“他这样让我更想亵渎神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