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剑一学就是一整夜,多亏了苏墨的记忆力不错,才死记硬背将许多变化强行背下来,真要对敌是什么情况,苏墨自己也没底。
伍元槐说:“你的剑术虽然生硬,但是一只猴子未必能看出来什么端倪,算算时辰,你大约还有两个时辰好休息,比剑之前,精气神也很重要,你不如就在这里打坐,以逸待劳,等陈师妹牵着通臂猿猴上门。”
天已经开始放亮。
学了一夜剑术,苏墨正觉得疲惫,但又不敢睡觉,打坐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因为打坐入神本来就是比睡觉更好恢复精力的方法。但有一个前提是进入冥思境界之中,若心浮气躁,反而滋生邪火,对修行只有损坏。
在神社前的大树下,苏墨盘坐下来,将剑盒立在一边,然后慢慢地闭上眼睛,他心思纯净,不一会儿就进入了冥思之中。
《弈心剑法》对于养气也有一套独特的方法,苏墨按照这一套方法,呼吸变得越来越平和,整个人进入绵绵若存的境界之中,将自身呼吸和自然的韵律同步,获得了极大的放松。
苏墨虽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却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生命能力格外活跃,和山上的风吟、鸟鸣正在做亲密的互动。这种互动在人肉眼看不到的层面,却叫人满心欢喜,得到极大满足。
得返自然,不过是《弈心剑法》的入门境界。
苏墨这么快就能做到说明他心思纯净。苏墨从小生活在一个非常枯燥的环境之中,后来去了九幽绝狱更是如此。他几乎连钱都没怎么见过,对很多人际关系上的龌龊毫无概念,更和别人没有什么利益纷争,也不用整日戴着虚伪面具应付人情世故而变得世故圆滑。
因此反而更接近赤子之心,人心越简单,和自然也就越亲近。
这种绵绵若存的放松,一旦遇到外部剧烈的刺激,比如一把剑刺过来,马上又能激发出本心的反击。
实乃外松内紧。
蒙面女子依然穿着一身黑衣,她刚牵着通臂猿猴出现在山路上,苏墨就睁开眼睛,因为他感受到了这里的整个气场都发生了改变。
上山之后,猿猴迷茫地看着苏墨,感觉到苏墨似乎有什么改变,但是从外表上又看不出改变,这种改变来源苏墨的眼眸还有身上的气质,好像今天看苏墨更加顺眼了。
蒙面女子问:“伍元槐呢?”
“前辈到杂事院中领新扫帚去了,扫山是他每天都要坚持的功课,不能因为我的小事而断绝。”
“既然如此,臭小子,你准备好了吗?”
蒙面女子身边的通臂猿猴已经是跃跃欲试的表情。
通臂猿猴眼睛很红,咆哮了几声。因为连番平手,它昨天晚上回去后被主人责罚,连饭都没得吃。今次怎么都不能再嬉戏玩乐了。
猿猴矫健地攀上枝头,又折了两段树枝,分别拿在两手之中。
蒙面女子道:“小子,虽然不知道刚过去的一整夜伍元槐都教了你什么,但我家眠儿已经不会再留手了。”
“多谢不手下留情,不然的话我若赢了也没什么趣味。”苏墨抱拳笑道。
“你!”蒙面女子因为苏墨的话有些愠怒,“等下倒要看你笑不笑得出来!眠儿,给我上!”
通臂猿猴将手中树枝朝着苏墨刺过去,因为速度实在太快,身体带起许多残影,苏墨干净利落地使了一个拔剑术,拔剑术之中,劫力化成水波,然后经过《潮汐诀》的催发,变化成一道碧蓝剑光。
只看这一剑,完全感受不到苏墨手中拿着的只是一段树枝,应该是一把水属神剑才对。
“这小子……成长好快!”刚见面的时候,苏墨虽然也有几种厉害的神功,但是根本没有融会贯通,剑术虽然算入了门,但体内力量未必能发挥出五成。
通臂猿猴双剑化巽风,剑风袭人,苏墨侧身避让过去,只觉得吹脸生疼。接着手中树枝连续点通臂猿猴的手臂、肩头、咽喉等要害。
苏墨只攻不守,连续强攻了六剑,才被通臂猿猴反打回来,可又只守了一招,苏墨又是一轮强攻,这一轮强攻中,苏墨破绽百出,但通臂猿猴要攻苏墨的破绽,它自身也会露出更大破绽出来,没得奈何,只能守住本身在先。
就这么斗到五十招开外,剑招一招快过一招。
伍元槐说得对,苏墨的剑招到底准确度差了一些,不然早就命中通臂猿猴了。
通臂猿猴哇哇乱叫,它也弄不明白怎么会被苏墨这么死死克制,这时候要使出全部本事才行。通臂猿猴双手拿着两根树枝还不算,连尾巴也卷住了一根树枝,尾巴灵活之处尤胜过双臂。
三把剑面前,苏墨被杀得方寸大乱,直退到水池边上。
苏墨双手入水,将池中活水化成密集水箭,但三根树枝被通臂猿猴挥舞得密不透风,当真是水泼不进。
苏墨又丢了手中长剑,通臂猿猴昨天吃了大亏,白白挨了苏墨两拳,所以这一次早有防备,三把剑等着苏墨送上门来。
谁晓得苏墨又玩了一个心思,从水中抽出两把水剑反而站在原地,喘息了一会儿。他刚才招式用老,耗费了许多真力、劫力,有些用力过猛,喘不过气来,休息一会儿才算缓过来。
通臂猿猴这才知道被苏墨耍了。刚才要在苏墨丢掉剑的一瞬间杀过去,早就赢得胜利了。
通臂猿猴急躁之下,挥舞三把木剑杀了过去。
水中,苏墨刚才埋伏好劫力的陷阱。
通臂猿猴踏过水波出触发劫力,劫力引水变化水笼。
这水笼虽然囚禁不住通臂猿猴,却缠住了它的三把剑,还引开了它的注意力。
“着!”苏墨鹰击长空。
剑气被《潮汐诀》牵引之后在空中拐了一个直角,然后击在了猿猴屁股上。
通臂猿猴被苏墨击中了两下之后,吃痛丢了手中树枝,捂住屁股哇哇大叫地跳上枝头。
苏墨用的只是树枝,剑气还不至于能伤到通臂猿猴,但痛总是难免的。
通臂猿猴上树之后,对着苏墨龇牙咧嘴又手舞足蹈,看样子非常生气。
那蒙面女子眼见苏墨取胜,露在外面的眼睛非常震惊,怒道:“眠儿,你给我认真一点……”
可任凭怎么说话,通臂猿猴眼中都是委屈,方才它已经竭尽全力了,完全没有保留,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它现在屁股超痛,正需要主人安慰呢。
“陈师妹,你看如何?”伍元槐不知道什么时候上的山,他看着蒙面女子道,“苏墨伤了任督二脉,尤其任脉几乎被毁,只有跟着你修炼心法,方显周全。”
苏墨奇怪地看着两人。他还不知道这个被伍元槐称为陈师妹的蒙面女子,在上一代的山海天宫高手之中以奇门内功见长。
让她做苏墨的老师,正能解除苏墨修行上的疑惑,或许能突飞猛进,提早进入地仙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