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转身抬头发现庙宇的角落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白衣男人。
这男人一袭白衣,约摸四五十岁的样子,实际年纪不得而知。嘴角一抹青须,长发披散,显得有些落拓,但他五官潇洒,落拓之中多多了一股忧郁神色。
这男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苏墨不得而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敌是友,苏墨只能紧紧握住手中的宝剑,过了许久,才道:“你是什么人?”
白衣男子没有回答苏墨的话,而是在庙宇中走了几步,看样子对苏墨没有什么恶意,苏墨的剑也慢慢放了下去。
这个男人有一股渊深难测的感觉,就像是……白素灵给苏墨的感觉。就算苏墨想要反抗恐怕也很难。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幽深地底的庙宇之中,难道他能解得出来妙语上悬挂的牌匾天魔纵横是什么意思吗?或许这四个字和他息息相关?
苏墨满腹疑问,这男子走到哪供案前,看着画卷道:“你决计不能打开这画卷,不然会有难测的危险。这画本来也不应该给人看。”
苏墨觉得这话太过荒诞,有什么画画出来不是给人看的?
“不给人看,难道这幅画是给鬼神看的?”苏墨反问。
这男子严肃地道:“你说得对,这幅画就是给鬼神看的。”
苏墨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个男子居然满口应承下来,一副给鬼神看的画,难道画出这幅画的是鬼神?
苏墨将斩将杀神收入剑盒之中,本来他对这画卷的兴趣只能算是一般,经过这男子的几句话已经变得极为好奇,真想看看鬼神才能看的画是什么光景。
“那人看了会有什么后果?”苏墨盯着这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神秘男人,此时心中没有一点惧怕,反而莫名地一片坦然。
或许是这一路行来已经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
比起之前经历的一切来,这个白衣男人倒显得有些太过稀松平常了。
神秘男子沉吟许久,问了苏墨一句话:“你听过《战神图录》吗?”
苏墨摇头。
这神秘男子奇道:“你既然能来这里,怎么连《战神图录》都没听说过?”
“《战神图录》很有名吗?”苏墨道。
天下有名的功法苏墨虽然不能如数家珍,但也多半入过耳朵,《战神图录》这四个字苏墨非常陌生,他既然陌生,多半说明这功法不是很出名,但看白衣男子的话语,似乎《战神图录》是天下第一的功法。
神秘男子看着苏墨,“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那我可以告诉你,《战神图录》据说是从仙界流露出的修炼功法,一入尘寰便引来天下争夺,许多人为了这一卷图画命陨……”
苏墨道:“那这画卷怎么会躺在这里,是你存放在这里的吗?”
苏墨的问题引得男子一声长叹,没有作答。
苏墨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一个极为复杂的故事,又问道:“既然是一门玄功,那你为何要说这画卷不是人能看的,难道说你已经看过了?”
神秘男子道:“我如今落得这等田地,全因为看了《战神图录》,遭受天谴才落得这等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凡人觊觎神明的东西,是不会落得一个好下场的。”
天谴这两个字对于苏墨来说,有些太过玄乎了,不过苏墨通过这神秘男子的话,注意到他的身体全是虚灵,没有肉身。也就是苏墨见到的不过是这男子的魂魄。
那他肉身呢?
难道所谓的天谴就是死去肉身?
人没有肉身灵魂是决计不能长久的,除非修为到了极高深处,道心稳如磐石,元婴不动如山,方才能舍弃肉身,以元婴的形态生活爱这世上。但这样的话,也有很多掣肘和禁忌,远不如有肉身来得方便。
和这天地一样,人的肉身是浊,灵魂是清,清浊结合才能得到平衡,失去其中之一等于乱了根本。
就像是八卦有黑白两面,若失去一面便不成八卦了。
苏墨的注意力已经不在那图卷之上,而是在这男子身上,遂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孤魂野鬼罢了。”
他似乎没有表露自己真实身份的意图,苏墨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追问下去。
两人之间陷入一段沉默。
神秘男子道:“你应该是魔教的弟子吧?不知道你是魔教三道六派哪一宗的弟子?”
苏墨道:“我不是魔教弟子,而是来自山海天宫。”
“什么?你一身魔煞之气,居然来自山海天宫?”男子奇怪地道,“难道说如今正道的弟子都舍弃玄门正宗,开始转而修炼魔功了吗?”
这话让苏墨非常尴尬,但还是解释道:“我在海外因为误修炼了一门魔功,这门魔功非常霸道,修炼之后不管我修炼什么玄心正宗的心法都会被魔功化去。”
男子哂笑道:“难不成你修炼的是《天魔秘策》?魔教之中只有《天魔秘策》有这么霸道。”
《太上天魔法录》的确和《天魔秘策》有极为深刻的联系,或许前者根本就是不完整的《天魔秘策》。
但这是苏墨的秘密,苏墨没有作答。
男子也不追问,转而道:“已经太多年没有人能够直抵这里了,能和你说这么久话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你既然不是魔教的弟子,那不妨置身事外和我一起看一场好戏。”
“好戏?”苏墨问道,不知道在这幽深的地底能看到什么好戏,这里就他们两个人,连第三个人影都没有。
男子道:“这座庙宇封住了我的肉身,叫我的灵魂只能在这狭小的庙宇之内徘徊。但我灵感还在,这山间的一点变化都逃不过我的耳目,但我只能看,不能施加影响。有一个很厉害的人物到这里来了。”
“有多厉害?”苏墨问道。
“这人至少入了神境,脸上一道疤痕,体内带着万千蛊虫,能将蛊毒修炼到这么厉害的,恐怕是当今天下巫门的魁首人物巫门教宗。巫门觊觎烛龙有好几百年,恐怕是打算现在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