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脉之中,苏墨还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有一个神秘女子正在帮助他。
他只知晓自己撞见了一头绝世凶兽。
这绝世凶兽应该在假寐的状态中,现在因为苏墨的到来而完全苏醒过来。
这眼睛在苏墨的眼前眨了眨,很明显这眼睛的主人已经发现了苏墨的存在。
苏墨有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这感觉在恐惧之上,甚至有点颠覆苏墨对整个世界的看法,这个世界或许就是混沌而难以名状的东西组成的。
这时候有一股强烈的气息冲击而来,直接震撼在苏墨的心灵上。
这是一股超越了青稚雅、白素灵、千圣娘娘、武先生、伍元槐、长春真人这些人间绝顶存在更强大的气息。
人在它的面前不过是低等的存在,就像人看待地上的蚂蚁一般。
苏墨几乎感到不能呼吸,到底这眼睛的主人是什么?
苏墨就算是死,也想得到一个答案,这样才能死得安心。
而上方的守卫们似乎已经发现了有人闯入,苏墨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而且越来越接近,要怎么办?
这一只眼睛慢慢地转动起来,随后在苏墨的身前一块岩石慢慢裂开,这是一扇门。
门内有着幽蓝色的光芒。
苏墨面临两个选择:第一、和守卫鏖战,第二、进入这个变化出来的门里面。
苏墨选择了第二个。
在苏墨进入其中之后,这扇门慢慢合拢,严丝合缝,最后连缝隙也消失掉了。
那些守卫操着武器带着绝然的杀气冲过来,看到了苏墨刚才独自面对的眼睛。
这些守卫比刚才的苏墨还要不济,武器接二连三地掉落在地上,然后他们诚惶诚恐地跪下来,因为自己冲撞了神明。
这只眼睛就是他们的神明。
苏墨在石窟里面看得非常分明,从他进来这里面开始,石窟的墙慢慢变得透明,不过只有他看得到外面的场景,外面的守卫却看不见他。
苏墨觉得这里所有的不可思议都和那只眼睛的主人有关系。
这些守卫比中原人要矮小很多的,但都很结实,用的武器是成制式的斧头,上面有阵法的光芒。
守卫们依然在地上磕头,就算头破血流也不在乎,反而因为头破血流而显得虔诚,这一股虔诚让他们产生心安的情愫。
苏墨这时候发现了他所在的空间中有一张石床,还有一块石碑。
周围都是幽蓝色光芒,苏墨将石碑上厚重的灰尘用法术吹走,接着将上面的文字慢慢地辨认下来:钟山有神,长一万里,龙首蛇身,其名烛龙。
苏墨总算知道这眼睛的主人是谁——烛龙。
只要看过《大荒地理志》这样的闲书,多少都对这名字有印象,烛龙乃是传说中的上古神明,嘘为风雨,吹为雷电,开目为昼,闭目为夜。
这当然都是夸张的说法。
但钟山应该在神洲西北方向,怎会跑来这茫茫南荒?
这时候苏墨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钟山就是烛龙!
因为这座山就是它的身体,所以它能够自由地操纵山体变化。所以也能从西北跑到南荒来。
如果这个想法是对的,那此刻苏墨和那些守卫都在烛龙的身体里面。
想到这里,苏墨更觉得惶恐,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站起来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夸张的怪物?
此时又有一条蓝色的通道从岩石上变化出来。
这刚刚变化出来的通道很快开始闪烁蓝色光芒,很明显在催促苏墨进入。
苏墨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今天就算舍去一条性命,他也想弄清楚这里的秘密。
苏墨进入通道之后,通道又一次闭合,苏墨索性不去看退路,一个劲地往前走。
这次的通道依然是往下的。
随着苏墨的移动,空气也变得越来越灼热起来。
苏墨提着斩将杀神一路疾行,根本不做任何停歇,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后在通道的尽头豁然开朗,这处通道通向一个地底的巨大空间。
这里的空间真的太大了,就是把玉虚宫完全搬过来也放得下。
地上火红色的岩浆在地缝之间蜿蜒流淌。而在着巨大空间的中央,苏墨看到一间老旧的庙宇。
这庙宇的样式让苏墨想起外面的十哲武庙来。
苏墨站立的地方是通道的尽头,在山岩的中部,距离地面至少还有一百丈的距离。
苏墨将斩将杀神拔出来,从天而降的时候将斩将杀神插入岩石中减少下降的速度,平稳地落到了地上。
这里距离地面或许已经有一千丈,怎么会有一座庙宇?
苏墨小心翼翼地规避岩浆,穿行于地面,但这里的温度实在太高了,苏墨很快就闻到一股焦味,原来是他的鞋子都不能支撑了。
苏墨不得不用水属性法术在周身形成一个保护罩,这非常耗费真力,只能是权宜之计。
苏墨逐渐接近了这间庙宇。
这庙宇也不知道多少年没人来了,非常破旧,颜料已经脱落严重。
接近之后苏墨首先看到的是一块牌匾。
牌匾上只书写了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天魔纵横。
看到这四个字,苏墨首先想起来的是大梁城外的藏龙观,难道这也是魔教的据点?
但转瞬苏墨就觉得这个想法荒诞不经,魔教没有任何理由将分舵开在这幽深的地底。
对了,是烛龙!
是烛龙带着苏墨来到这里的。
传闻说在地底有地府九幽,他已经来到了这么幽深的地方,却只看到岩浆,阴间的影子都没瞧见,不禁笑起来,看来传说也不可全信。
苏墨慢慢走进庙宇里面。
里面有香炉,但是没有供奉的神像。
只是在那里供奉了一副没打开的画卷。
苏墨有强烈的好奇心,打开画卷之后会看到什么。
但这时候心灵上生出极大的警兆来,他提着斩将杀神猛然转身,呵斥道:“什么人!”
可苏墨的身后一片寂寥,别说是人了,连生物都看不到一个。
这里或许只有一个苏墨是活着的。
苏墨觉得是自己太过紧张了,又一次想要打开那画卷,这时候耳边传来了清晰的声音,是一个古老又苍劲的男声:“你决不可打开它,因为这幅画不是给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