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山顶,玄光一边打着喷嚏一边收拾东西,抽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脉门:“没感染风寒啊,怎么喷嚏一直打个不停。”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京城里哪家念叨你医术不到位没将人治好。”玄光抹了一把额上的汗,一脚就将小木屋外的篱笆给踢倒了。
“我什么时候医术不好了?我可是神医!”玄光不客气地瞪了一眼无极,无极立马晃了晃手中的钱袋子,银锞子磕得作响,玄光立马就焉了。
“赶紧收拾东西,回头人就上来了。”知道自己最笨争辩不过无极,玄光立马转移了话题,今儿可是有人来山顶专门给他砌座房子呢,想想就激动得紧,以后回九华山再也不用住小破屋了。
无极瘪了瘪嘴,伸手一推小木门便“砰”一声倒下,激起地上厚厚的一层尘埃。
一眼望去,先前的土灶早就垮了,唯一的一个房间里还放着小小的木架子床,上头飘摇的布帘子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在风中张牙舞爪地飘舞着,鬼气森森的氛围扑面而来。
玄光立马缩了缩脖子,看向一旁的无极:“你先进去。”
嘿,还是神医呢,真是出息!无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直接进门,好歹也是住了许多年的地方,什么东西摆放在哪儿真是门清。
只是看过了京城的繁华,再回到九华山,这小破屋确实有些不堪入目,简直比济善堂的一半都比不上。
“也没什么要收拾的。”玄光跟在后头嘀咕着出声,这屋子实在太小了,两个人进屋了都周转不过来,真是想不到自己前些年是怎么过来的,简直不可思议,如今他再多待一刻都觉得自己会被屋里的灰尘给埋了。
无极瞟了玄光一眼,突然费力地将床边上一个布满了灰尘的柜子费力地挪开,在玄光惊诧的目光中,柜子下头突然出现了一个地窝子,地窝子里头放着一个大瓦缸,像是寻常人家用来装米装水的那种,足足能塞进两个人。
瓦缸里放着一小包一小包白布包裹起来的东西,包裹有大有小,看那形状,玄光只觉得自己心跳都停了。
“这都是之前存下来的,走的时候忘了告诉你了。”无极羞涩一笑,随意地打开一个包裹,里头是闪闪发光的银子!
这么一大缸银子!都是他的!玄光做梦都要笑醒了,他瞪了一眼无极,也来不及计较无极到底是怎么抠下这些银子的,一把把无极从地窝子里拉出来,使出了吃奶的劲想将柜子复位:“待会儿砌房子的人就来了,要是他们见财起意,咱们就没命了。”
智商!无极简直要被玄光给蠢哭了,玄光要不是有这么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肯定早就蠢死了。
“我早就和姬二少商量过了,咱们拿这些银子换银票。”无极气定神闲地看着错愕的玄光,嘴角微微勾起,“他同意了。”
“早说嘛!”玄光立马站直了身体,这给他们建房子的包工头就是姬隆,他之前的担心完全多余了。
等到施工人员到位,九华山神秘的神医小破屋也终于告别了腐朽狭小,被夷为平地,成为历史的尘埃。
“咱们以后就在这儿住下不走了,九华山以后改名叫神医山!”看着渐渐显出雏形的房屋,玄光觉得心里 眼里都满了,一步一步用脚丈量地基,砌房子的人都拿他没办法。
“难听死了。”无极在一旁浇冷水,看着房屋超级大的地基,眼神里也是满满的暖意。
九华山上的动静阮静姝一概不知,她一脸恭敬地听着太监的口谕,待宣读完了还不忘示意莫忘给人家些打赏。
那太监一脸笑眯眯地接过莫忘递过去的荷包掂了掂,感觉手上轻飘飘的,顿时笑意更深了,冲着阮静姝恭敬地打了个千儿:“奴才还要去元帅府传口谕,便先告退了,还请王妃见谅。”
阮静姝挑眉,目送着太监远去的身影,面无表情地走进府中,心中思索着太后到底是闹什么幺蛾子,怎么突然起了兴致请她进宫,听那太监的意思,还请了伊玛公主,莫非是与李贵妃有关?
不论阮静姝心中如何思虑,第二日一早还是恭敬地进了宫,身边还带着平嬷嬷。
“王妃,元帅府的马车就在咱们后头。”平嬷嬷在阮静姝的耳边轻声耳语,她一路上都瞧着动静,元帅府的马车该是早早地就等在小巷子里头了,见着恭亲王府的马车出现才跟在后头的。
“知道了。”阮静姝点点头,到了宫门口之时,才下马车果然就见着伊玛公主撩起了帘子,一脸惊喜地道:“真是太巧了,咱们一起入宫吧!”
呵,阮静姝真是佩服伊玛公主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怪不得草原来的公主在京中也混得如鱼得水呢,就时这份二皮脸没几个人比得上。
等到了慈宁宫才发现,太后不仅召了她们两个人,就连庆国公夫人和石嘉瑜也来了。
得了,阮静姝心中十分确定,今儿太后要说的事儿,十成十跟李贵妃脱不开干系,除了伊玛公主,她们三人正巧就是当时陪着圣驾一同在扬州知府府邸住下的家眷。
“听说昭华郡主如今越发伶俐,王妃今日里怎么没带小郡主一同进宫?哀家还想着留她在宫里住几日。”太后对阮静姝的态度明显不一般,连年纪稍长的庆国公夫人都忽略了,只和阮静姝一人说话,这是要捧着呢还是捧杀呢?
“多谢太后娘娘厚爱,只是昭华前几日贪凉多吃了些冰镇葡萄,有些受寒,在府里头歇着呢,可不敢叫她过了病气给您。”阮静姝脸上笑嘻嘻,心里mmp,谁还不会说场面话怎么滴,真带着孩子进宫了还不知道怎么被磋磨呢,她闲的蛋疼才会带孩子进宫。
太后被怼了这么一记,眼中明显滑过一丝不悦,顿了顿之后又是一副慈和的模样,将头转向伊玛公主:“你那两个孩子怎么也没带进宫来,莫不是也病了?孩子年纪小,若是病了可一定要请太医,若是烧糊涂了就不好了,当娘的可要上点心。”
阮静姝心里呵呵,这后宫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指桑骂槐挺有一套的,还是太后呢,一点儿气度都没有,难怪和皇上的关系如此之僵。
“太后娘娘说笑了,臣妇的两个孩子虽然年纪小,不过无敌整日里不错眼地看着,全是他管着。”伊玛公主浅笑倩兮,只差没有明着指责太后手伸得太长。
太后脸色顿时僵了一下,这一个两个软钉子地碰着,真当她看得起阮静姝和伊玛呢,要不是她们有用,谁乐意跟她们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