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静儿)拜见师傅!”两人不约而同的颔首道。
“免了,免了!”天缘道长捋着白胡须,乐道,“还有一位故人要来,我们再等等吧!”
“故人?”又是异口同声,眼中满怀疑问。“是慧真师傅吗?”秋静大胆猜测。
“是为师!”一道依旧严肃的声音传来,在夜色中一位中年女尼搀扶着一位白发婆婆,缓缓走来,定眼一看才认得出是慧真师太。原来她也是带发修行,此时一看更像一位老太君,她的身体可比不上天缘道长。这会是佛与道的区别吗?
佛修心养性,道修身养元,两者都是至高无上的修为,给人不同的感观心得。
“师傅?!”秋静又惊又喜,对天缘道长的到来,也不会有如此的惊喜之状,或许慧真师太的到来,让她觉得似乎是填满了内心某一处的失落,顿时惊喜万分,喜色于表。
“看静儿如此高兴,为师也不枉此行,甚感宽慰。”慧真师太淡笑的说道,千金难求师傅一笑的感觉完全不存在,师傅越发变得温和。
秋静内心还有一份激动。
“难道几十年的修为不足以宽吗?”天缘感触的笑道。“师妹改观甚多!”
“师兄也是如此!”慧真平静的看过天缘,之间的情意升华成最高境界的空和敬。“佛法道行再深,人终究是逃不过岁月的痕迹,也就没什么可计较了,这便是我们的果!”慧真师傅浅浅的笑着。笑得很让人舒心,平静!
“两位师傅,小月她是否有其它方法救醒?”秋静闪过一丝为难之色,她实不应该扰了他们的心境,却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天缘呵呵的笑着看慧真,眼神中在交流着什么,突然伸过手接着一株像是板兰根叶的草药,再从袖中掏出一小把像结节草的空心小草。递于秋静面前,说道,“将安神叶与空心草一起熬成汤药喝下,煎熬两次,一日后便能醒来。”
秋静惊喜的接过草药,惊奇的问,“莫非两位师傅算到了今日的遭遇,特来解难?”
又是一个莫测的笑容,秋静惊喜而又惊奇的心,慢慢恢复平静淡定,想想,她遇到的事哪件不令人惊奇,已是见奇不奇了。
“静儿是个悟性极高之人,又何需为师给予答案呢!”慧真师傅安然的说道。轻疏着气又说,“注定之事,总有注定之人来化解,静儿也是如此。我与师兄下山随静儿一同到都城见见兴月朝的龙脉之都,也算是对这一生的交待。”
秋静与上官萧互望着,或许两人有相同之感,话很明白,听着却是有某种暗示提醒之意,怪怪的无法判断。如果只是从字面上理解,两位师傅要一起回都城。秋静倒担心起两老的身体适应能力,都城不南不北地理位置,气候水土都有些差异。
“静儿放心,我们并不是一直生活在南方,偶尔会云游四方,对于都城的水土之差,我们都能适应。”天缘道长像是能看穿秋静的心里所想,把秋静听愣住了!
在两位师傅面前,她不是惊就是喜的,表情丰富多变,觉得有些好笑。秋静彻底相信,所谓高人,指着就是眼前两位老人。
回城的路途遥远,一小队人马缓行于山间路上,是条官道。一路的欣赏秋色悲凉,别有一翻心得。
小月在第三日清晨醒来,再有两日就能完全恢复体质,秋静一颗心放下,却又隐约感觉到还有事没有完结。
赶了半个月的路程终是回到了都城,阔别之人对于眼前的都城,内心各怀感叹,却都未能说出。
回城的消息让皇宫的人热闹了起来,一个二皇子,皇子妃不足以让皇上有如此的架式迎接。为的是两位贵客,在皇上眼中,对天缘道长堪比对天人一般的敬重,他愿抛开天子的尊架与之称朋道友。
宫门口,没有文武大臣,只有皇上和众亲随。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这边,所有随行下人跪地喊道。
回城的人,此时心中有的是欢喜,上官萧携同秋静上前屈躬行礼道,“叩见父皇!”
“回来就好啊!”皇上高兴的看着两人,那喜悦染于众人。激动的喊道,“这一年萧儿静儿游玩得可是逍遥啊,父皇倒是羡慕着你们的神仙生活!”
两人心知肚明的看着皇上发自内心的高兴,他真的是一个好国君,好父亲!
“神仙生活乃是在人心中,皇上又何须羡慕徒儿们!”天缘道长呵呵的笑声传来,人缓缓的走向皇上,像是对待一个朋友般的笑着,看着,说道,“六年不见,皇上依然是英姿焕发,俊宇不凡!”
看着眼前白发白须的老者,皇上惊喜万分,笑着说,“天缘道长也是一点没变,依旧健朗!你我难得一见,也该好好相聚相聚。”
“本道也有此意,!”天缘道长笑道,眼中全是一片高深泰然。
“天缘道长请!”皇上敬重的请道。
一个天子,一个道人并行而走,身后一行人喜笑随行。
众人来到若大的御花园,分别游玩,秋静陪同慧真师太在亭中会见了太后,随同的还有皇后及两位皇子妃。
一年的分别,依努尔的小腹又微微隆起,看似四五个月大小的身孕,人依旧是美丽亲和。
依古丽的美丽更是让人惊叹,当年少女的美,如今加了几分成熟,带着高贵与感性的美,人淡淡的,少了些许冷漠,似一朵盛开的牡丹花。
“静儿在外游玩得可好?”太后温和的笑容,对着秋静慈爱的说道,“看起来是比刚离开时精神了许多,这游山玩水确是一敷精神良药。祖母看着静儿如此也是欣慰。”
秋静略带歉意的回道,“静儿惭愧,害大家担心了。如今一切都转好,静儿很是感激!”
太后看过静静安坐的慧真师太,心存敬意的说道,“慧真师太习惯佛门净地,这宫中嘈杂许多,实有些招待不周。”
“阿弥陀佛!”慧真师太淡淡一笑,说道,“太后也是信佛之人,佛心修为令人佩服。佛无关在何地,只在心中。太后不必觉得怠慢,你我都是与佛有缘之人,就不需见外了。”
“慧真师太说得在情在理。”太后呵呵笑着说道,“打从看到静儿第一眼起,便知与她有缘,如今也算明了,她得有一位佛法高深的师傅。”温和的眼神看着秋静,说,“静儿之前为何从未提起?今日倒是给了祖母一个惊喜。”
慧真师太浅浅的笑意看过秋静,明了她心中的为难,没有说话,只是极有意味的笑着。
“祖母,您有所不知,弟妹她曾经患了失忆症,忘记了很多事,她不是故意不跟您说。”依努尔好心的替秋静解释道。
“哦?”太后包括另外几人都甚感惊讶的看着秋静。太后了然的说道,“那真是苦了静儿,祖母只是随意说说,并无责怪静儿之意。孩子,你也无须为难。”
慧真师太轻轻叹着气,有着微微的哀叹之意,没有人能理解这声叹息是代表了什么!
“谢祖母理解。”秋静用着感激的眼神看过依努尔,淡淡的,那是真心的感谢。但如果可以,她更希望不要提及失忆之事,就连依努尔也不知其中的原由。
“二嫂,二嫂!——”循声望去,是菲儿兴奋的叫着,气喘吁吁的跑至亭中,气未顺匀就说,“可把二嫂盼回来,菲儿还想着去找二哥二嫂,可是溜了两次都被父皇抓了回来,菲儿真是命苦!南方一定很好玩,下次二嫂可要记得带上菲儿。”
“菲儿你这样哪有一点女子的样子。”皇后无奈的看着上官菲,略带责斥的说,“你这是从哪里一路跑来,气喘吁吁的让人笑话。”
秋静笑看着,不作声,看着菲儿这有点怨妇的样子,也亏她说得出命苦二字。
“母后——”上官菲一幅委屈状,悻然的吱唔道,“从,从宫外,我,我——”还带着不好意思的看着皇后。
“去程府也不是什么秘密。”依古丽突然云淡风清的说出一句,用眼神示意着身旁的位子,对着菲儿招呼道,“菲儿,坐下来顺顺气再说。”
上官菲睁大眼睛看着依古丽,真巴不得把她的嘴巴塞住,但看着那风吹不走的笑容,坦然的神态,她决定选择默然的坐过去。
坐下后才发现对座的白发婆婆,上官菲惊异的眼神看着慧真师太,然后悄声问着身旁的秋静,“二嫂,这位老婆婆是何方高人?”
“高人?”秋静淡然笑道,“慧真师太是我的师傅,确是位高人!”
“师傅?!”上官菲惊喊出声,倒是把秋静也吓得一怔。看到皇后眼中的责斥,不得不调低音量,兴奋的说,“慧真师太是二嫂的师傅?太好了!菲儿真是有幸得见。”
秋静不解的看着她,问,“菲儿这是何意?”
“菲儿也想拜师太为师。”上官菲语出惊人,诚恳的看着慧真师太,说,“菲儿也想习武,想学轻功,二嫂的轻功如此厉害,师太是师傅就更不在话下。师太您可否收下菲儿?”
“菲儿不得糊闹!”皇后非常无奈的斥责道。“你若再任性,母后只得将你禁足!”皇后实是想不出法子管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
众人脸上更多的是无奈,带着淡笑与偷笑的表情看着上官菲。
慧真师太平静的闪过一丝笑意,说道,“菲儿小丫头,师徒之缘乃天定,你我没有师徒缘分。你还是收起玩心,该到的缘分也已不远。”
“什么该到的缘分,师太指的是什么?”上官菲很疑惑的问。
慧真师太呵呵的笑看着上官菲,平和的说道,“菲儿单纯的如一池清水,却又清波荡漾,是个活泼女子,必有相适男子收服于你,这便是你的缘分。”
上官菲的脸瞬间泛着微红,不知她心中想着谁,那人便是与她结缘之人吧!
“师太,您会未卜先知吗?”上官菲突然抬头问道,她甚是好奇师太为何会知道?!
慧真师太笑笑不语。
“菲儿你问题还真是多!”秋静说道,有结束话题之意。
御花园另一处,坐着两人笑语相谈。
一句话让皇上的手停在半空,茶杯握于手中,静静的,紧紧的。良久才吐出一句,“有劫数之兆?!”
天缘道长微微点头,道,“这乃天意,皇上不必觉得惊慌,既是有劫,必有化解之法,需有一颗明智之心。”
“化解之法?明智之心?!”皇上不解的问道,“何为明智之心?
“皇上心中已然明白何为明智之心!不须我言明。”天缘道长拾起桌上的香茶轻轻呡一口,淡淡的笑意。
皇上深思不语,望着淡笑的天缘道长,忽而说道,“明为清,清为实,智乃智慧、智谋。明白事实是智者所为,通法明理,三思而后行!”
天缘道长依然只是乐笑不语。
“天缘道长心中是否已知是何劫数?”皇上喝过茶,想了想,问道。
“不知!”天缘道长轻轻的摇摇头,说道,“知其果,不知其因。果,为劫,因,为劫的起因发展,其因难断。”
“那天缘道长是因此劫而来?”皇上试着问道。
“本道也不知是不是为此劫而来,只知当来!”天缘道长淡然答道。
沉默过后仍是笑语,已把劫数之事放下,天意劫数谁又能阻挡得了,又何必困惑不安。
晚宴过后,二太子府恢复了往日的温馨热闹。
天缘道长与慧真师太住在宫中,皇上依照两人的生活习性特别安排,再来因为私心。
那一场不知所因的劫数,多少让皇上疑惑不安。
冬季开始了,天气比起南方冷了许多。
落叶归根,树脱下了最后的剩‘衣’,光秃的立在那里。还好,府中依然有那么几棵是四季长青树,还能安慰失落的眼睛,点缀凄凉的冬季。
有件事,秋静始终放不下,那便是袁如雪,明知她是怎样的一个人,却无奈不知该将她如何办。
再有三日便是太后的寿宴,看着手中的高档摄像机,她该不该在众人面前使用它,秋静很为难。
虽是带了好几块电池,也配了一个不知是否命长的太阳能充电器,但她不想麻烦,不想解释于它,不想对着他们解释这些令人惊奇的效果。
于是决定不启用它,装入包中,想了想,最终还是又拿了出来,或许可以对着他们的一切疑问闭口不答,又或是再次用一句谎言盖过。决定之下,她正寻思着必须教会一人任劳任怨的充当摄影师。
向萧借出段风应该不会反对,也许是因为小月的原因,对于段风突然有种亲人般的信任。只要教他如何使用,他不会让人失望。
手中的相机被另一只手接过,是萧,不知他何时站在了身旁。
“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上官萧把玩着手中黑乎乎的东西,又问道,“这是何物?”
“是摄像机。”秋静拿过相机,轻轻打开,一个长头探出,把上官萧惊了一下,对着他边录边说,“可以把萧装到里面,萧,你可以随意摆弄几个造型,或是对静儿说些心里话,它都可以录下来。试试看,开始了!”
上官萧很别扭的对着相机看了看,有点不自然的左右躲闪,最终被秋静摆正,像一遵雕像的站着,变得有几分可爱。
“笑笑,说几句话!”秋静看着影相微笑的督促道。
别无选择的上官萧相信了摄相机的神奇,突然变得自然起来,笑得很温和,俊朗,他的笑容让秋静闪了心神,而对面笑得更让人痴醉。一句,“静儿,我爱你!”把她震了回来,幸福的回了一句,“萧,我也爱你!”
最后配合的录了两人的合影,在幸福的依偎中结束了这段影像。
看过录像后的上官萧,对这个摄相机如同宝贝一般,他宝贝的是这段录像。
“萧,我要向你借一个人,来完成祖母大寿的拍摄工作。”秋静坦然的说道,语气中透着不容否决的坚定。
“是谁?”上官萧很干脆的问。
“段风,由他来完成!”说起段风,秋静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萧,段风他心仪小月,你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调出特护卫,如此简单!”上官萧的回答让人有些心凉,这种语气坚决冷淡,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随即温和了语气说,“拍摄事宜就让他去,静儿教他使用便是!”
“真的无法将他留下?他热爱这份职务!”秋静有些心痛看向上官萧,“规定不都是正确的!萧,其实你是第一个破了规定之人,只因为你是二太子吗?这样对他们不公平!”
上官萧看到秋静眼中淡淡的怒意,还带着不被察觉的心痛,让他的心有些生乱。“静儿,这是历来的规矩,更改并非容易,这是在挑战制度。我知道静儿是因为小月,我又何尝不想两全齐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