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县令在醒过来的时候,徒然感觉到他的手脚被捆绑得严严实实的,顿时,他心下慌作一团。
这几天他被绑得都有经验了,发现自己被绑后,首先不是大喊大叫,而是冷静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当他看到夏秋水的时候,顿时所有的担心,害怕,慌乱都没有,夏先生在,那么夏先生是一定会救他的,韦县令如是想。
夏秋水察觉到韦县令醒了后,她并没有吱声,而是继续问着那个黑衣人。
“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是做什么的?在哪里生活,家里还有什么人吗?你都能跟我说说吗?”
夏秋水的问题让黑衣人愣了愣,因为很久都没有人叫过他的名字了,他好像有些忘了他叫什么了。
他想了想,才回答夏秋水的问题:“别人都叫我衰人。”
夏秋水微微一愣,衰人可是骂人了话。
“我,我忘记我以前做什么的了,好像什么都做的,杀人,对,我还杀过人,他叫的杀谁我就杀谁。”
不远处被捆绑在一张八仙桌上动弹步得的韦县令听到衰人如此说后,顿时有些肥胖的身子狠狠地一缩,面色有些发白起来。
夏秋水的脸色有些严肃起来,她看着衰人,沉声问:“你还记得叫你杀人的人是谁吗?”
衰人好像有些头疼,他蹲在地上双头抱着头,脸上皱成一团,有些痛苦低吼着,然后彩抬起一双通红的眼,声音有些发颤地回答:“我,我,不知道,好像好像他,他是贵人,贵人,京城,对,京城的贵人。”
正说着话呢,独孤闵和十五能人正好赶到。
当衰人的头疼刚刚轻一些,他抬起头的时候,正好看到独孤闵那张黑沉的脸,顿时被骇得一大跳,身子砰地一声往后倒去。
他面色煞白地哆嗦着身子,然后一点点往后挪去,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样,嘴里喃喃地说道:“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说,没有说,不要杀我,不要。”
独孤闵走向夏秋水,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看到她除了有些被芒草割伤的伤口外,没有什么大碍,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是他的语气非常不好地开口:“你这么莽撞,你想过后果吗?你——”
夏秋水有点发愣地看着独孤闵,她心底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生气了,他在担心她?
长时间的不对付,让夏秋水极其不习惯独孤闵对她的好,她怔愣之后,徒然晃过神来,眼后咽了咽干涩的喉,干巴巴地指着正缩在角落里的衰人说道。
“他好像很怕你,你走过去,问他点问题,看看能不能套出一些话来,你小心一点,你的武功应该步算低,就是心智有些……”
独孤闵拧着一双好看的眉,许久才点点头,嗯了一声后朝衰人走了过去。
衰人看到独孤闵朝他走了过去,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了。
“抬起头来。”独孤闵对衰人命令道。
他的嗓音低沉而又有威严,夏秋水听得有些愣神,心想果然是皇家子弟,虽然独孤闵这个五皇子的风评一直不好,但是就算最不起眼,自身也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仪。
衰人惨白着一张脸,抬头看向独孤闵,当他抬头时,蓦然眸底重重的一缩,好像受到更大的惊吓一样,大喊大叫起来。
“不好,主子,不要杀我,我没有,没有,没有说。”
独孤闵整个脸更沉了,他竟然叫他主子,要是京城有人在这里的话,是不是可以大做文章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独孤闵,就连被捆绑得结实,装晕过去的韦县令都睁开了眼,两眼发直低地瞪着独孤闵。
夏秋水蹙起了眉,不错眼地打量着衰人。
当她看清楚了衰人的视线已经从独孤闵的脸上移开,而是一直盯着独孤闵腰间的玉佩时,她抬步走了上去。
等她走到独孤闵的身边时,她伸出手,一把扯下独孤闵腰间的盘龙玉佩,然后凑近衰人。
当衰人看到那块盘龙玉佩近到眼前的时候,整个人好像汗如雨下一样。
夏秋水明了后,才把玉佩收了回来,递给独孤闵,叹息一声,开口:“他应该是怕这块玉佩,你说说这块玉佩的来历吧。”
独孤闵接过玉佩,抿着唇,然后看继续把它挂在腰间,沉声回道:“这玉佩是父皇赏的,每个皇子都有。”
夏秋水听到这话后,眉又拧起来了。
看来这件事应该差不多是跟皇室有关系了,刚开始衰人看到独孤闵的时候,他的五官和皇室中那些皇子有几分相似,让衰人错认了一些。
现在有看到这块是是而非盘龙玉佩。
夏秋水下意识地不想插手这件事,加上她又不是官员,这案子明显是大案,往深了想,可能会跟这个未北村甚至这一片几个村落消失有关,但是一牵扯到皇子……
虽然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是哪有看到砍皇子头的,就算大逆不道,犯上作乱,也不过是终身监禁而已。
夏秋水看着沉思的独孤闵,嘴唇动了动,叹息一声,转身往远处走去,这事现在碰到了独孤闵的手里,就相当于一块烂泥,已经黏手甩步干净了。
独孤闵的脸色黑沉,他现在有些后悔追上来了,现在若是他不把嫌疑洗干净,那么很可能就有人说他指使这个衰人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要么他就让在场的人都闭上嘴,今晚的事永远烂在肚子里。
但是这事压下去了,万一有一天被挑起来,他就更加的有嘴说不清了。别人就会想,若不是你的事,你不心虚的话,那为什么要极力地压下去啊?一定是心底有鬼吧。
越想越心烦的独孤闵,气得瞪了一眼站在远处,明显事不关己的夏秋水,都是这祸害,要是不追来,他也不会担心……
懊恼不已的独孤闵叹息一声后,走向韦县令,要亲自动手把他身上的绳索解开。
但是独孤闵一靠近韦县令,韦县令就明显被吓了一跳的样子,让独孤闵气恼地又磨了磨牙。
“这件案子发生在程远县,还望韦县令能查个水落石出。”独孤闵磨完牙后,态度诚恳地对韦县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