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火了,走火了!”
突然,整个县衙都沸腾了起来。
一直等在大堂内的夏秋水终于眉眼轻松了下来,心想看来憨二已经成功了。
韦县县令迷迷糊糊地从桌底下钻了出来,他大着舌头问:“什么着火了?哪里着火了?”
谢子期听到失火的呼声后,则微微拧了拧眉,微醺的眼,突然清明起来。
他对众人说:“我出去看看,然后他动作利落的站起身,走出了大堂。”
为县令虽然醉了,但是仍旧能潜意识地,也跟着谢子期走了出去。
可是当他刚走出大堂,就被县衙东面,那道滚滚浓烟吓坏了。
蓦然清醒过来的韦县令当即脑子里一激灵,扬声高喊道:“来人呐!人都死哪去了?快点来人呐!救火了!”
此时,正在后厨间,喝得迷迷糊糊的衙役们都已经被憨二晃醒了,他们想不到只是一顿酒的时间而已,县衙却好惨不惨地着火了,这可是要了老命哟!
害怕担责任的衙役们纷纷端上盆桶,装满水便往东面跑去。
而憨二这个纵火犯和十五这个帮凶,假模假样跟在众人身后,装模作样地帮着灭火。他们倒是不着急,因为心中有数,这火烧不到哪去。
原本憨二在烧档册的时候,为了避免火势蔓延,他早早地便已经处理好了隔火带,所以,虽然火势看着吓人,但是真正烧的,不过只有东面放档册的那一间屋子罢了。
等到火势扑灭,已经酒醒的韦县令站在放置档册的屋前,一脸苦相,这可是整个程远县所有人口的户籍档册室啊!现在已经完全毁于一炬了……
这以后再建档,可是要花费很多人力物力了,这得花多少银子呀?这怎么能让他不愁苦呢?
而站在韦县令身边的谢子期一直背着手,他眼中带有疑惑之色地看着已经被烧毁的屋子,然后声音低沉地问:“韦县令,这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可有值钱之物。”
韦县令当即摇头,他答道:“都是一些书册户籍,估计是被老鼠咬断了烛台,才让户籍室烧起来了吧?”
谢子期低低的嗯的一声,不再出声。
不过他眉眼中的疑惑仍旧没有解开,因为他想不出:为什么这个贼人会单单烧了这间屋子?不过他看到韦县令的脸上只有烦躁,并没有心慌。他便压下心中的疑惑。
心想:既然韦县令都不惊慌,那应该真的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而独孤闵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被烧毁的屋子,然后话里有话的问夏秋水:“你说这贼人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只烧这一间屋子呢?”
夏秋水已经察觉出独孤闵可能怀疑到她的身上了,她看了一眼因为救火弄得满头满脸都是黑灰的憨二,以及和憨二站在一起的十五,她的眼神微微地闪了一闪。
良久,才镇定地开口回答独孤闵的话:“五皇子,你这话问得我怎么回答你呢?我不是一直和你在喝酒吗?”
独孤闵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点点头,便闭了嘴。
夏秋水可不认为孤独闵这就完全信了他的话,她微不可见的蹙眉,心想,还是要早点问问憨二才能放心。
因为县衙出了失火之事,这顿酒席大家都没心情继续下去,韦县令脸上露出抱歉之色,对众人说道。
“本以为大家能够尽兴的喝酒,但是没想到县衙出了这种事,扰了大家的兴致,这顿酒席不算,等以后再置一席,还望大家赏脸。”
谢子期面色如常,他的语气温润,不介意地答道:“韦县令不必介怀,失火之事也不是你所能控制的,我的事已经办完,明日便会启程回京,酒席之事以后再说。”
大家见韦县令还有许多事要忙,便婉拒了韦县令陪同,都告辞出了县衙。
谢子期因为喝多了酒,等出了县衙后被风一吹,便有些熏熏然起来,为了避免自己失态,他遗憾地拱手跟夏秋水告别。
说道:“时间仓促,这次又要告别了,我给你的玉佩你可要收好,若是你哪一天想通了,便可以去京,若是想走仕途,尽可来找我。”
这话却让站在一旁的独孤闵冷哼一声。
谢子期听到独孤闵冷哼声,也没有气恼,依旧如谦谦君子一样朝独孤闵拱拱手,这才转身离去。
等到谢子期离开后,独孤闵这才稍微拧眉看着站在一旁的夏秋水,问:“你想走仕途?”
看到独孤闵那不认同的神情,夏秋水不由自主的翻了一个白眼,反问道:“怎么?我还不能走仕途了?”
然后她也不等独孤闵的回答,便招手带着憨二和瘦虎一起离开了。
等到夏秋水主仆三人离开,十五才把憨二的所作所为告诉了独孤闵。
“你相信他所说的?”听完憨二陈述后的独孤闵,一双好看的剑眉拧了起来,问十五。
十五微微沉思后,摇摇头:“看不出来,不过属下觉得应该都是真的。”
独孤闵看到十五这么笃定,他失声一笑,然后眼神闪了闪,说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今晚咱们走一遭吧。”
十五点点头低低地应了声:“是!”
而匆匆回到了万事通牙馆的夏秋水挥手让瘦虎下去休息后,便领着憨二到了茶室,然后仔仔细细地问了憨二在衙门内所有的细节。
憨二从夏秋水的脸上看出了凝重之色,他不敢耽误,当即把每一个细节,甚至是十五的每一句话,都一字不漏地告诉了夏秋水。
听完十五的陈述后,夏秋水久久不语,她的手指轻轻你叩着桌面。
安静的茶室内,只有一阵笃笃笃的声音响着。
许久,夏秋水朝憨二招手,轻声道:“附耳过来。”
等憨二把秋水交代他的话都一一牢记在心里后,憨二当即点点头,大步流星地往家的方向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