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颤颤为了佟沁放了血,并让大熊将血喂给佟沁服下,其间佟沁介于腥味吐了好几次。
好在一来花颤颤本就多备了血量,二来吐出胃中的苦水倒也对解毒有些帮助。
可是当佟沁将碗内所有的血都喝下之后,不仅没有恢复,还感觉到腹部一阵阵的剧痛:“太医,快传太医。”
随着佟沁痛苦的叫唤,一直守在门外的太医们一股脑儿的冲了进来。
张立见佟沁情况并不乐观,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就是拿下花颤颤。
亏得花颤颤听到佟沁的惨叫声后还想进屋去看看,却是被张立拦住,并且招呼其他侍卫一起将花颤颤五花大绑。
也不知是谁抬出了绑缚犯人的刑架,将花颤颤绑在了佟沁院子的正中央。
花颤颤只觉得自己简直百口莫辩,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向面前这些莽夫解释。
大熊本是有意拦住的,可惜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他是柳皓然的暗卫,故而他的话在太子府其他侍卫心中的分量自然是不及张立的。
大熊只能安慰花颤颤道:“虽是正午,好在不是夏季,花姑娘且先忍耐忍耐,待殿下回来了,自然会还花姑娘清白的。”
花颤颤虽说谢过大熊的好意,但也理解侍卫们为太子妃担心的心情:“大熊你不必管我,先去看看太子妃的情况,切勿让那些庸医乱用药,若是你实在拦不住便让乔太医来找我。”
大熊虽说担心花颤颤的情况,但却也知道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保住太子妃和她腹中孩子的性命,再不舍也只能先舍下了花颤颤。
至于大熊走后,花颤颤可就不那么好过了,其他侍卫还碍于花颤颤是女子,又有柳皓然的偏爱不敢动手,张立却没有那么多的顾及,随便寻了根鞭子便往花颤颤的身上招呼。
花颤颤笑着说道:“张侍卫,还记得我初来乍到的时候吗,你那时候还只是对我滥用私刑,现在好了,变成光明正大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我行刑了。”
“亏你还笑得出来,若是太子妃和小皇孙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偿命都不够。”张立怒喝道。
花颤颤手上本就开了不少的口子,现在这样被吊着着实不太舒服,至于张立打在身上的鞭子倒也还可以忍受。
张立这才打了没一会儿,南宫湫寒便是闻讯而来。
见到花颤颤时受刑南宫湫寒瞥了一眼花颤颤,冷声问道:“这是做什么?不怕影响太子妃休息吗?”
张立也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恭敬的答道:“回南宫公子的话,这位便是给太子妃下毒的贼人。”
“哼,若是太子妃有事,我定要让你偿命。”南宫湫寒瞪了一眼花颤颤后,火急火燎的进了太子妃的房内。
花颤颤不由得回想起那日在太子府门外,自己与南宫湫寒比武初见时的场景,如今想来南宫湫寒与太子妃的关系应该很好吧。
花颤颤不由得在心底自嘲道:你看看人家佟沁,大家闺秀就是好,人人都喜欢,不想你这种冒冒失失的江湖女子。注定没人疼没人爱。
花颤颤又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还是母亲好,永远都那么爱自己。
随即又想到了自己的父亲酒予寒,若是父亲还活着多好啊,自己就不是没人疼的孩子,也不会因为报仇来到这京城,不会为了报仇而和柳皓然交易。
花颤颤幻想着没有仇恨的自己该是什么样子呢,她不知道。
又开始幻想起了若是父亲没死,母亲也不会带她隐居,就不会与柳皓然相遇,若是从未遇见过柳皓然,她就也不必落得如此田地。
可是转念一想,若是今生从未遇见柳皓然,她应该也就不会体会到那种因为爱一个人而爱到撕心裂肺,却又无怨无悔的感觉吧。
南宫湫寒见佟沁痛苦不堪,也顾不得周围这么多人,一把将佟沁揽进怀里:“别怕,我在,我一直在。”
佟沁却没有失去理智,一边急切的想挣脱南宫宇昊,一边也意识到了周围灼灼的目光。
急忙低声说道:“南宫公子还请注意自己的身份。而且你这样抓住我我很不舒服。”
南宫湫寒也是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急忙松开了佟沁,却并没有说任何道歉的话,而是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中毒深不深。”
想必也是知道问佟沁问不出什么,南宫湫寒又站起身来到乔太医的身边问乔太医:“太子妃中的是什么毒?是否有解?腹中的孩子是不是真的保不住了?”
“这个,我们大家还在商讨,暂时还不能下定论,南工公子稍安。”乔太医安抚道。
南宫湫寒却并不平静,低声呢喃着“花愁颤”三字,气冲冲的冲出了房间冲向了花颤颤。
也顾不得张立刚扬起的鞭子,便冲到了花颤颤的面前,一把揪住了花颤颤的衣领。
张立的鞭子有一部分落在了南宫湫寒的身上,急忙向南宫湫寒赔罪,却是被南宫湫寒径直无视了去。
“说,你到底给太子妃下了什么毒?”南宫湫寒瞪眼看着花颤颤。
“不是我下的毒。”花颤颤有些无奈。
花颤颤一时间也没法和南宫湫寒好好解释,毕竟南宫湫寒这般激动,想必也不会听她好好解释。
“快,将解药交出来,不然我定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南宫湫寒却是一口咬定就是花颤颤给佟沁下的毒。
见花颤颤不说话,南宫湫寒气急之下上手去掐花颤颤的脖子,就在花颤颤险些被南宫湫寒掐的晕过去的时候,柳皓然却是回来了。
见花颤颤被吊着而南宫湫寒掐着花颤颤的脖子,柳皓然急忙冲了上来:“你这是做什么。”
“是她,是她给太子妃下毒。”南宫湫寒依旧红着眼看着花颤颤,挥手想将柳皓然赶开。
“你疯了吗?不是花姑娘下的毒。”柳皓然向着一旁的张立使了使眼色,一同来拉南宫湫寒。
张立即便有心偏袒南宫湫寒,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只能帮柳皓然的忙。
谁知南宫湫寒抓着花颤颤的衣领的手抓的太紧了,被柳皓然这一拉扯,不慎便将花颤颤的衣领扯了开来。
柳皓然招呼身边的其他侍卫来将南宫湫寒压住,而自己则第一时间去为花颤颤整理衣领。
柳皓然本也只是想帮花颤颤整理好衣服,并不打算多看,可是却好巧不巧的碰到了那块露出一个小角的玉佩。
在好奇心的驱使以及极度难以置信的猜测之下,柳皓然拔出了那块玉佩,随即便陷入了静止。
好在此时大熊出来,见柳皓然愣在原地,不由得出声提醒道:“殿下,要将花姑娘放下来吗?”
“自然。”柳皓然的眼眶已是有些湿润。
柳皓然将玉佩收好,一把夺过了大熊拔出来的匕首,亲自替花颤颤割开了绳子。
花颤颤一个不稳跌进了柳皓然的怀中,柳皓然就顺势抱起了她,向着自己的房间所在的院子的方向行去。
只是对大熊吩咐道:“去,寻一个女大夫来。”
可是却正巧撞上了爱女心切,前来探望的佟大人。
佟大人见院内一片混乱,即便心急还是向柳皓然行了一礼:“太子殿下,老臣来谈完太子妃。”
“进去吧。”柳皓然点了点头,便欲绕过佟大人。
可是南宫湫寒却并未让他如愿,南宫湫寒虽说被人压着,可却并没有被堵上嘴,大声的叫唤着:“佟大人,那个就是凶手,就是太子殿下抱着的那个女人给太子妃下的毒。”
“你说什么?”佟大人微微一愣,便叫住了想走的柳皓然:“太子殿下可否给老臣一个解释?”
“不是她下的毒。”柳皓然冰冷的吐出了这几个字,一步不停的继续往外走。
“太子殿下,这是想要偏袒凶手吗?”佟大人也是急了。
“太子殿下!”
见柳皓然丝毫不理会他,佟大人大声道:“老臣定会将此事如实禀明皇上的,让皇上还老臣和太子妃一个公道。”
佟大人也顾不得去看太子妃了,当即便急匆匆的从太子府出来,进宫告状去了。
柳皓然将花颤颤轻柔的放在自己的床上,腰上已是因为张立的鞭子而映出了丝丝血痕,却因为部位隐蔽的缘故不易查看。
只是顺着手上的血迹掀开了花颤颤的袖子,便看到了手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忽而又回想起花颤颤在晋州时也是这样救他的,柳皓然便又掀开了花颤颤另一边的袖子,不争气的泪水溢满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