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雪扭头看向他,讥讽道:“跟你有关系吗?先吃萝卜淡操心!”
蓝金气得站起来拼命呼吸,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掐死这个女人。
“有事说事,没事请滚!”慕言雪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蓝金突然严肃起来,上前一步,逼问,“你爱欧良平吗?”
慕言雪一挑眉,好像在说,你在开什么玩笑?
蓝金一把扯住慕言雪的衣领,把人提起来,“我真想杀了你,石头都该被焐热了,他对你的付出,你他妈的就没一点感觉吗?”
慕言雪呼吸困难,踮着脚尖勉强能撑着身体,“放……放开我!”
蓝金一把推开她,嫌恶地撇开脸,“他要死了,你知道吗?”
慕言雪捂着肚子,忍着不适,“知道又如何?”
“他在医院住了五年多,一出院就因为淋雨高烧让他的再度感染,他身上各种伤痕,你从没关心过吧?如果不是库列克家族用你来威胁他,他待在医院还能活十年!”
慕言雪扶着沙发站起来,握紧拳头,“凭什么他对我好,我就要爱上他?蓝金,你想勾起我的同情心吗?让我同情他,说爱他吗?”
蓝金红着眼睛吼道:“没有他,你以为你能在国外混五年?那个混蛋,这辈子都没开心过,他用最后一个月的生命把你锁在身边,你以为是报复吗?谁会把自己仅存的时间用来报复?”
她苦笑一声,捂着肚子,“那你要我怎么样?我是个人,不是随便安排一个人给我,我就要爱得撕心裂肺。”
蓝金像只斗败的攻击一样,耷拉着脑袋,“至少对他好一些,慕言雪,我恳求你,就算假装,别让他带着遗憾离开。”
她静静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里的节目,却什么都看不进去。
“你跟我走!”蓝金突然上千拉起慕言雪往外走。
“干什么?”
蓝金大步往前走,“让你看看,他都承受了多少?”
从酒店离开,蓝金开车带着她往医院赶,刚从医院离开一天,她又回来了,只是他们没有进主楼,而是拐到了后面破旧的二层旧房。
下了车,慕言雪不安地看着四周的环境。
蓝金拿过身份牌在门上对过,自动门打开,他一边向前走一边解释,“欧良平用抑制剂压着他身体里的癌细胞,那些抑制剂的副作用让他身体的癌细胞扩散得更快。
原来只有10%,现在已经扩散到了40%,每次注入抑制剂,药效过后,癌细胞就会疯狂增长。”
慕言雪震惊地看着他,“为什么不阻止他?血癌可以换骨髓,治好的几率非常高。”
蓝金回头向看一个怪物一样盯着她,“骨髓必须是近亲骨髓,让他接受凌凯希或者凌锦穆的骨髓?那还不如一刀杀了他!”
慕言雪激动地反驳,“活着才有爱恨,死了就什么都没了。难道那些上辈的恩怨比命还重要?”
蓝金突然沉默了,他看着慕言雪,眼里慢慢升起希望,他激动地抓住慕言雪的肩膀,“那你去劝他,你让他去做手术努力活着!”
走过重重守卫,慕言雪终于看到了躺在玻璃房里接受注射抑制剂的欧良平。
“啊!!”欧良平浑身无法抑制地颤抖,脸和脖颈细细的青筋暴起。
拳头攥得嘎巴作响,跪在地上,他通红的眼睛盯着地面,突然一拳砸在地上,大理石地面碎裂开。
他痛苦得喉咙拼命吞咽,眼里红血丝爆满。
汗如雨下,几分钟时间,他周围已经积了一滩水。
慕言雪看不下去,扭过头,咬着拳头,听着玻璃房里的嘶吼和巨大响动。
“凌凯希和过黑手党有牵连,抓住你,就是抓住了凌凯希的软肋。但是你凌凯希不可能为了抛下整个凌氏不管。最终你一定会被牺牲掉!
为了你,他刻意把自己暴露,让那些人最把关注力放在你身上。黑手党的杀手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作出重大贡献的杀手,谁也不能再去伤害他最亲近的人,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只要他完成了任务,他就能用给你造出一个保护圈。”
慕言雪握紧拳头,目光紧紧盯着玻璃房里的人,“他说一个月,不是他只能活一个月吗?”
“黑手党委员会大选一个月就会结束。一切都会在这一月里结束,他选择用抑制剂,就放弃了其他的活命机会。他必须死,否则根本没办法跟那些家族交代。从一开始,他就给自己选了一条不归路。”
欧良平不动弹了,躺在地上,不住地抽搐。
玻璃房门缓缓打开,慕言雪看着房间里的男人,一步一步走近。
蹲在他面前,慕言雪伸手轻轻触到他的手腕,他立刻抽了一下。
她眼眶含泪,颤抖地握住他的手,“欧良平,做人不带着人的。只做不说,不是聪明人,知道吗?你做这么多事,让我怎么还?”
他闭着眼睛喃喃,“慕……言雪……”
“我在!”
“我会……保护你……孩子……”
欧良平两个小时候就醒了,看到慕言雪也在,冷漠的表情出现了裂痕。
不悦地看向蓝金,“谁让你带她来?”
蓝金一点不把他的怒气放在心上,一脸轻松地笑,“你想死,我劝不住,总有人能劝住。”
说完就转身出了门,顺便带上门。
低头盯着地面喃喃一句,“兄弟,别让自己遗憾地死。”
这个房间只是一个临时休息室,除了一张床之外,什么都没有,慕言雪坐在床脚,盯着自己的脚看。
欧良平从床上下来,看着她有些不自在,“蓝金都跟你说了什么?”
慕言雪抬起头看着他,“欧良平,你喜欢我什么?我能当人替身一次,可是不能当第二次。这张脸,真的有那么吸引人吗?”
伸手扯扯自己的脸颊,小时候她狠满意自己的脸,因为她很漂亮,不用整容就能在娱乐圈里脱颖而出。
可是她现在不喜欢这张脸了,因为张艺音有一张跟她七分相似的脸。
欧良平伸手拨开她的手,捧起她的脸颊,眼里带着浓浓的情意,“这张脸让我讨厌,曾经想亲手捏断它。”
慕言雪后退,欧良平却不让她后退,慢慢靠近,把头轻轻靠在她肩上,鼻息见闻着她发间香味,“可是这个人却让我欲罢不能。”
“不因为我的长相?”
“嗯。”
“欧良平。”她回握住他的手,眼神澄澈,露出一抹淡淡的笑,“离开这里吧,我想跟你试试。”
欧良平呼吸一紧,捧着她脸的手不由地收紧,“你说什么?”
她看着他的眼睛,“只是试试,我会放平心态对你,不再存有偏见,不再先入为主。”
“因为我活不了多久而同情我吗?”
“嗯。”
“……”
她低下头,跟他额头相抵,笑着说,“同情也是情,不是吗?活下去,你问我会不会爱上你,就这样输了,你甘心吗?”
“这个诱惑真的很大。”
“那到底要不要接受?去找凌凯希,他和你的骨髓是最匹配的,活下去,我给你追求我的机会。”
“我很心动,真的。”欧良平笑得很开心,好多年了,他已经忘了这样开心地笑是什么感觉。
慕言雪期待他的回复。
“我……拒绝。”
慕言雪推开他,站起来质问,“为什么?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他看着她激动地质问,脸上的失望,激动,和不甘心,混合成一种很特别的表情。
心间突然痒痒的,“慕言雪,我想吻你!”
话音落,他已经搂住她的,吻住她的唇。
她的眼睫毛刷在他脸上,欧良平露出一丝幸福的笑。
放开她,“这就够了。”
慕言雪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睁开眼睛看到落地窗外繁华喧闹的都市,那么吵,却让她激动得想要大叫一声。
“我回来了?!”
欧良平坐在镜子前,给身上的伤口涂药膏,回头看向她,“醒来了,我们去约会。”
光着脚跑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自由女神像,她回头震惊地看向欧良平,“我们在美国?”
“是。”
“你给我下药了?不然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黑手党的军机,不会允许外人乘坐,我只好让你睡过去。”欧良平拿过衬衫穿上,刚要扣扣子,突然停下动作,走到她面前。
“帮我扣。”欧良平耍赖地看着她。
慕言雪摇头拒绝,“为什么是我?”
他扣住她的手放在他胸前,“这里是美国纽约,我们是新婚夫妻,今天你得听我的!”
作为一个演员,她摸过的裸男怎么数也不下十个,竟然在欧良平面前害羞了。
慕言雪在心里骂自己一句,扣就扣!
抓着衬衫两边开始从下往上扣扣子,他胸前的伤痕,比胳膊上更严重,她装作看不到,飞快地扣好扣子。
欧良平抓住她有抽走的手,低头亲吻了一下,“谢谢。”
“为什么之前去西西里,现在又来美国?”
他搂住她的肩膀,“你不喜欢这里吗?这里自由,开放,浪漫,我以为你会喜欢。慕言雪,我希望今天,我们能好好玩一天,这是我们的蜜月。”
“我喜欢。”比起西西里,这里简直堪比天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