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店出来,欧良平不知道从哪里推出来一辆自行车,“走,我们去看林肯。”
慕言雪捂住肚子,有些犹豫,“你带我,不会有事吧?”
欧良平笑了笑,骑着自行车绕着酒店门口的喷泉骑了一圈,然后潇洒地停在她面前,“这技术,放心了吗?”
“你怎么会骑车?”
他怀念地拍拍车后座,“这是最简便的工具,不怕堵车,只要有条小路,就能转过去。躲警察,躲敌人,是很好的选择。”
慕言雪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还不忘威胁,“不许摔了我。”
“如果摔倒,我一定会给你垫背。”
抿了抿唇,慕言雪坐在后面,一手扶着车座,一手抓着他的衣服,“好了,走吧。”
五星级酒店门口,一辆普通的自行车上,一对俊男美女格外惹眼。
不少高档轿车都停下来给两人让路。
“看,保时捷,还是不是要给我让路!”欧良平一脸骄傲地昂起头。
慕言雪拍了一下他的背,“人家是怕你碰瓷!”
“碰瓷?什么意思?”
“不懂碰瓷,说明你还不了解中国。那是一个很厉害的职业,每个人都是高手,绝不比你差。”慕言雪一边揶揄他,一边偷笑。
要是让欧良平知道碰瓷的真正意思,恐怕要把她扔下车吧!
拐进一条中央大街,欧良平看着远处下坡的路,勾起一抹坏笑,“扶稳了,要下坡了。”
“坡?”前面的路被欧良平挡住,慕言雪看不到前面的路,等到她意识到,已经忍不住尖叫了,“啊!慢点!”
欧亮伸出一只手扶着她的腰,“抱着我,小心摔下去!”
一点不带犹豫,慕言雪紧紧抱住他的腰,路两边的人刷刷过去,这速度已经超过公交车了吧?
前面欧良平笑得开怀,慕言雪郁闷,干脆伸手朝他腰上一拧。
“诶,别乱摸!”车头左拐右转,竟然拐上了中央公园。
“你竟然怕痒?欧良平,你怕痒?!”
“怕痒很奇怪吗?”
“欧良平竟然怕痒,我一定是在做梦,我要再试试!”说完,两只手同时往他腰上抓。
“哈哈,住手。”欧良平没办法只好用一只手抓住她双手锁在腰上,“别胡闹!”
“都说怕痒的男人疼老婆。”
欧良平突然回头,笑着问她:“那我够不够疼你?”
慕言雪脸颊眼红,拍拍他的肩,“别胡闹,好好骑车。诶,你怎么上公园了?这个公园不是不让自行车上来吗?”
看着周围全是行人,不少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们,不满,好奇,惊喜。
口哨声响起,一个厚墩墩的警察冲着他们跑过来,“嘿,停下来!”
她着急地催促欧良平,“快跑,被抓住,好丢人!”
“让我展示我高超的车技给你看!”
欧良平,一脚撑地,四处观察了一遍。
最后一脚蹬车,直接从中央广场穿过,广场上扬起了数百只鸽子,慕言雪又惊又喜又害怕,双手抱着他的腰,一直盯着后面追他们的警察,“快走,他太胖了,跑不动,哈哈!”
“当然了,他追不上我们。”
“汪汪~汪汪!”
慕言雪表情僵住,看着远处的猎犬,“那狗行吗?”
欧良平脸色一变,“fuck,意大利的贫民窟没有狗!”
她紧张看着后面的狗,“那怎么办?”
欧良平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抱紧我!”
慕言雪刚抱紧他,就感觉到车子飞了出去,欧良平拼命蹬,身体因为用力而晃悠。
“汪汪……汪汪……”
猎犬就距离他们不到十米,慕言雪吞下口水,要是被狗逮住了,她该怎么跟媒体解释?
“他们不会抓到我们的!”欧良骑车穿进小巷子,左拐右拐,身后的警犬在一个路甩开了。
停在一个移动餐车前,欧良平买了两瓶水,拿出纸巾,擦慕言雪额头的汗,“出力的都是我,你怎么出汗了?”
慕言雪吐吐舌头,“你不知道我有多紧张,这里认识我的人可不少,被记者拍到,完蛋了!”
“这还不简单!”欧亮领两步跑到餐车后面,然后再出来的时候,伸手往慕言雪头上一比划,一顶帽子落在她头上。
巨大的帽檐真的挡住了不少目光。
“还不错。怎么来的?”
“我跟那位夫人说,我新婚妻子非常喜欢这个帽子,如果得不到,她晚上会狠狠地惩罚我,然后赞美她的气质和美貌。”
“都说绅士耍起流氓,连色狼都怕。你深谙此道啊!”慕言雪扶着帽子,微微弯身,行了一个淑女礼节。
“怎么感谢我?”欧良平凑上前,笑着看她。
慕言雪抓起桌上一颗棒棒糖塞给他,“送你的,别忘付钱。”
欧良平拿着棒棒糖,一脸宠溺又无奈的表情,“送我的礼物还要我付钱?”
她回头朝他莞尔一笑,眯起眼睛,站在那里的人似乎变得模糊起来,相似的身材,几分相似的气质。
“在看什么?”欧良平那棒棒糖在她面前晃了晃。
慕言雪回过神,笑着摇摇头。
有些事情,是该放下了。
他们去吃了纽约最浪漫的西餐,欧良平伸手抹掉她嘴唇上的奶牛,很自然地送进自己嘴里。
慕言一张脸噗地红了,从头到尾再没抬过头。
他们去听了百老汇歌剧,经典罗密欧和朱丽叶。从不会看这些哭泣的慕言雪,却从头哭到了尾。
罗密欧和朱丽叶一见钟情,他们的爱炙热如烈火,却一次又一次被命运左右。
“上一代的恩怨,真的能够左右一切吗?”
看着台上两个偷偷幽会男女,欧良平伸手搂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两个都独立的人想要挑战权威,死亡是必然。”
慕言雪怒瞪他,“你就不能看到点好的吗?”
“他如果聪明,就该先夺权,然后就不会有人再阻拦他们。”
“不跟你说了,我要继续看!”
……
三个小时下来,欧良平简直哭笑不得。
伸手擦掉她的眼泪,拿过纸巾凑到她鼻子下,“用力!”
慕言雪脸噗地红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自己来。”捏鼻涕还要别人,她就别活了。
“你这样一直哭,旁边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了你。”欧良平无奈地看着她。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最近好像很容易哭,怪怪的!”
哭完,就饿了。欧良平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一个孕妇,肚子里多了一个人,饭量简直成倍增长。
晚上回到酒店,慕言雪悠闲地坐在落地窗前,头抵着玻璃,纽约的夜景近在脚下。
欧良平拿着一瓶酒和两个酒杯过来,“喝一杯。”
“我不能喝酒。”
他笑着扬了扬酒,“这是孕妇能喝的酒,就一点,能够舒缓你的情绪。”
给她到了一小杯送到她手中,端起自己的酒杯,主动碰她的杯子,“今天开心吗?”
“开心。”
他喝了一口,透过红酒,认真地看着倒影中的她,“慕言雪,那你爱上我了吗?”
她举杯尝一口,甜甜的味道让人一下子就放松下来,看向欧良平,还眨了下眼,“还差点。”
欧良平笑了,“那喜欢有吗?”
“有!”
他握紧酒杯,声音慢慢放轻,“有什么?”
一小杯喝完,慕言雪觉得胃里暖暖的,眼神却渐渐迷离了,“有喜欢你。”
他拿开酒杯,位置换到她身边,伸手把慕言雪搂在怀里,让她靠在他怀里睡觉,“再说一遍。”
慕言雪打了个哈欠,声音越来越疲倦,“有喜欢你。”
低头贴着他的脸颊,他收紧双臂,“我也是,真的很喜欢你。只有你醉了,我才能肆无忌惮地抱着你。”
慕言雪突然伸出一只手,在空中晃了一下,又软软打在他身上,“还要喝!”
晚上十二点,窗外的时钟敲响,欧良平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慕言雪,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抱起人走到床边,给她脱掉外套和鞋袜,盖上被子,躺在她身边,伸手轻轻触摸她的五官,“慕言雪,这次真的跟你说永别了。”
“如果知道会这么舍不得你,我一定早点找到,没有凌凯希,没有张艺音,我一定从一开始就对你好,用这么长时间,你一定会爱上我。”
喉咙滚动,他低下头想要再亲吻她一下,却停在空中,低头咬住她的头发,咬断一根,卷入口中。
一个翻身从床上下来,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蓝金沉着脸站在外面,“你真是个混蛋。”
欧良平嚼着一根头发,伸手按在他肩上,“她也算我的遗孀,帮我照顾她。”
蓝金眼睛发红,“早知道,我该在城堡杀了她!”
欧良平脸上扬起一抹笑,他轻松地开玩笑,“她说她喜欢我,我还是成功了不是吗?”
远处的电梯打开,几个黑手党站在电梯口等他,“时间到了。”
欧良平双手插在口袋,将头发咽下去,“走了,这次真的别了。”
“他妈的,你这个混蛋!混蛋!”
电梯慢慢合上,蓝金双手捂住脸,靠在门上,身体不住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