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慕言雪从睡梦中醒来,阳光正好洒金来,揭开被子,房间里已经没了欧良平的身影。
走到他睡觉的沙发上一看,根本没有睡过的痕迹。
“欧良平?”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他的东西都在,一样都没带走,还有两人昨天在街上买到的玩具和衣服,所有东西都在。
慕言雪在房间里等到十二点,欧良平还没回来,才发现,她竟然没有他的电话。
“欧良平,你这个混蛋,到底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慌,好像出了什么糟糕的事,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门外有人敲门,慕言雪一个健步冲过去,打开房间的门,外媒体对着她咔嚓咔嚓猛拍。
“慕,昨天你和一男子在畅游纽约,那人是你的新男友吗?”
“威廉在埃及拍戏,据说这次的影片本身是为你量身打造,因为你们分手,才换了主角,对此你怎么看?”
“……”
慕言雪迅速整理情绪,露出一抹礼貌的笑意,“多谢各位的关心。我想威廉的戏从来不担心票房吧,他启用了那么多新人,依旧保持了高票房,他选得每部戏女主角都是因为适合角色,绝不会因为私人感情而影响电影。各位觉得呢?”
“那昨天那名混血男子呢,他是你现在的男友吗?”
慕言雪拉开房间门,笑得调皮,“很抱歉,那只是我一名朋友,难道各位看到他出现在我房间里了吗?”
“中国媒体宣称你因为婚礼被新郎逃婚而羞愧玩消失,这次重新出现,是因为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就知道他们会问起这件事,慕言雪立刻变出一副凄凉的表情,配上她现在的脸色,还真像是独自疗情伤的结果。
“这些天,我受到了上帝的启发,爱情是苹果酱,如果我愿意,草莓酱会比苹果酱更美味。中国和美国的思维有差异,我应该多靠近上帝,他会指给我前路,当我的爱情来临了,上帝会给我启示。”
把宗教信仰拉进来,记者就不会那么穷追猛打,毕竟上帝也是他们敬畏的对象。
“那谁是你的草莓酱?”
“当我找到他的时候我就会分享给大家的。”
又回答了一些琐碎的问题,慕言雪才能关上门,已经一点钟了,欧良平到底去了哪里?
叩叩叩!
敲门声又响起来,慕言雪急忙跑到门口,却看到蓝金一脸沉重地站在门口。
打开门,她焦急看他,“欧良平呢?”
蓝金没再给她白眼,也没有出口讽刺,他就像一个霜打的茄子,彻底蔫了。
他走到客厅,打开电视,调到一个频道。
“凌晨五点三十七分,居住在意党区的科莫拉汉被暗杀死在卧室,别墅三十二名黑手党无一生还。犯罪嫌人是黑手党拥有水晶五角星的猎狼,他的尸体在科莫大街上被发现。科莫拉汉是韦东家族的第十六任领导人,十七岁……”
电视里的记者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科莫拉汉韦东的的家族史,这个存在三百年的古老黑手党家族就这样被狠狠羞辱了。
韦东家族的成员自今日八点开始,在纽约各处火拼,已有上百名美国公民受到波及。
慕言雪腿一软,瘫倒在沙发上,“他,他杀了那人……”
蓝金握得遥控器嘎巴作响,“每届委员会选举,黑手党内就会血流成河,暗杀维持了平衡,也成了领导人的警钟。
猎狼成了黑手党里永远被铭记的存在,你以后不会有危险了。你在西西里的一切痕迹都会被销毁。”
慕言雪站起来,深呼吸几下,突然看向蓝金“他可以假死,然后偷偷活下来,对吗?他那么厉害,能杀死三十多个黑社会,他肯定能逃跑!”
“他会被黑手党带回去,在委员会被验尸,最后被风干成标本。”
最后的希望没了,慕言雪呆愣地坐在沙发上,盯着地面,久久没开一句口。
蓝金看着她,“我答应过他会照顾你,慕言雪,明天我带你回国。”
慕言雪没有回应他的话,她站起来看着房间里两人一起买下的东西,捡起他买给她的帽子,戴在头上。
仿佛还能感觉到他的的手按在她头上的感觉,她把地上所有的东西都捡起来,一件一件归类。
他的刮胡刀,他的洗面奶,他买下来要看的原版碟片。
每一样东西都收在箱子里,等到全部东西都收拾好了,她刚要拉上箱子,却看到一封信在夹层夹着。
她把心抽出来,信封上写着:慕言雪收。
拿起信的手在颤抖,她打开信。
言雪,
当你拿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我不后悔我的选择,亦如我当初不后悔对付凌凯希一样。
你说你不爱我,我很满意,你就不用那么伤心。奥斯塔的牧场留给你,除了,那是我亲手给你建成的家,是真正意义上的家,房产证上写着你的名字,以后不要再说你没有家了。
我注定不会有骨灰,那就把我的东西藏了,就葬在我们牧场的那棵大树下,我母亲的旁边。
最后一件事,我真的很想一辈子瞒着你,可是我做不到。
我们的结婚证是假的,那只是我买来的,不具有任何法律效率,请把我们的结婚证放进我的棺木中。
这一生,我憎恶世界,唯独庆幸在最后一段日子,能有你陪伴。
吾爱,永别
慕言雪抱着信纸,趴在床上泣不成声,“呜呜,欧良平,你这个混蛋……呜呜……我又不是石头,我也是有感情,你怎么可以把我弄哭了,就撒手走了……呜呜……以后我想见你……呜呜……怎么找你……”
直到清晨,她在睡梦中还在落泪,“混……蛋!”
早上起来,慕言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拍拍紧绷的脸,这幅表情回国,指不定又有什么新闻。
“欧良平,混蛋!”
从冰箱里拿出冰块包着毛巾放在眼睛上消肿。
房间里空荡得让人烦躁,她起身拿着冰块,走到电视前打开电视,听着吵闹的声音,复回到沙发前躺下,冰块压在眼睛上。
泪水从眼角滑落,拿开冰块,慕言雪深呼吸一下,拍拍自己的脸,“哭什么,别哭了!”
十点钟,蓝金过来敲门,看到对方都戴着墨镜,相顾无言,蓝金提起她的行李箱,“走吧。”
中午十二点的飞机,机场里,慕言雪跟在蓝金身后,像个游魂一样,任由他拉住她到处跑。
蓝金再前面喊,“走了,登机!”
慕言雪茫然地抬起头,“怎么了?”
叹口气,蓝金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把人拉着走进排查通道。
上了飞机,慕言雪把墨镜换成眼罩,背对着蓝金,一个姿势保持了好几个小时都没改变。
蓝金看着她这幅样子,到嘴边的讽刺却换成了安慰,“你别这样,他在天上看着也不安心。”
“选个好日子,我给他举办葬礼,你也来吧。”
“葬礼?”蓝金坐起看向她。
把头发拨到后面,慕言雪点点头,声音略带鼻音,“他给我留了遗书,希望能葬在奥斯塔的牧场里。”
“好,需要什么直接给我打电话。”
“找点他之前的东西,我这里没有多少。”说完,又重新盖上眼罩。
“嗯。”
下飞机,蓝金扶着睡的身体有些酸软的慕言雪,“飞机上不要保持一个姿势这么久,你也不怕血堵住?”
慕言雪木木愣愣,一直往后看,“我的行李别忘了。”
“行了,你自己调整情绪。我去取行李。”蓝金说完,还不放心地回头看她一眼,才转身去找行李。
等到蓝金提着一个大行李箱过来,慕言雪这才松了一口气,“走吧。”
刚一出来,几十个记者就围了上来。
慕言雪扶住墨镜,蓝金立刻往慕言雪前面一挡。
“蓝金,你怎么和慕言雪一起下机?你们两个只有一个行李箱?”记者眼见看到蓝金提的行李箱是女款。
“有人称在美国机场看到你全程拉着慕言雪,两位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蓝金,你和彭华离婚才半个月,就和慕言雪在美国相会,你不怕彭华难受吗?”
“慕言雪,据悉你前日和你一名男子在美国街头约会,今天又跟蓝金同出同进,哪位才是的草莓酱?”
“你当日婚礼,新郎逃婚,是不是凌总发现了你和蓝金的关系,才一怒之下当落跑新郎?”
“无可奉告!”蓝金一米八七的个子,提着箱子开路把记者推开两边,一只手搂住慕言雪往外冲。
见两人亲密相拥,记者拼命拍照。
蓝金的保姆车赶到现场,扶着慕言雪上车,他上车后迅速拉上车门,“走!”
几辆记者的车追在后面跑,慕言雪盯着玻璃发呆,蓝金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没说话。
“甩掉记者,先送慕言雪回家。”
司机应了一声,踩下油门,“是,蓝哥。”
到了慕言雪家,她下车,蓝金把箱子提下来,提到门口,慕言雪伸手拦住他,“你进去就真说不清了。”
“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应了一声,把行李踢进去,关上门。
蓝金转身从院子走出来,上了车,“回去。”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