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雪倍感尴尬,眼神乱飘,欧良平的头发很乱,脖颈还有一些淤青。
心中好奇谁能把这种怪物一般的人打伤?
过了好一会,欧良平还在研究她的脚掌,她也凑近问,“好了没有?”
他抬起头,一脸严肃地盯着慕言雪,“很严重,都插进肉里了,我去拿工具,别下床,如果取不出来,就要开刀了。”
说完欧良平就下楼了,慕言雪低头看着交心鼓起来的地方,浑身一个激灵,要不要这么倒霉啊!
过了一会,欧良平上来了,还有一个中国女人跟着他一起上来。
中国女人看着四十多岁,一脸友好的笑,问道:“她就是你的未婚妻?”
欧良平点点头,“嗯,她的脚扎了木刺。”
“我来看看,我家那几个经常扎到,我都熟练了。”
中国女人看着慕言雪,笑道:“我叫爱玲,我定居过来已经有三十年了,不过我的中文还很流利。”
“你好,我是慕言雪。”
欧良平坐在慕言雪身边,把她的脚抬起来放在腿上,看向爱玲,“刺得很深。”
爱玲点点头,“嗯,我需要拿镊子加出来,可能有些疼,你别让她动。”
慕言雪听到两人的话,浑身一激灵,“要不然去医院吧。”
“呵呵,这里不是中国,医院距离太远了。这点伤小菜一碟,相信我。”爱玲说完,拿起镊子就要靠近慕言雪的脚掌。
慕言雪紧紧闭上眼睛,握紧拳头,“麻烦快点!”
欧良平看了她一眼,伸出另一只手把慕言雪环进怀里,在她挣扎之前凑近她耳朵,“我有花漾的消息,想知道吗?”
慕言雪忘了挣扎,急忙问:“她怎么了?”
欧良平眼睛盯着慕言雪的伤口,嘴上漫不经心地说:“她复出了,第一个广告就是天价广告。”
慕言雪点点头,“那很好啊。”
“我们结婚,要请她吗?”
“你说什么——嘶!”
爱玲扬起镊子,一根两厘米的木刺还沾着血,“好了。”
欧良平点点头,“麻烦你了。”
慕言雪推开欧良平,盯着他,“你刚才是在转移我的注意力?”
欧良平看了她一眼,慕言雪的侥幸心被打碎了。
她怎么会侥幸以为欧良平会放过她?
她本来以为像欧良平这样的人格分裂的变态一定是离群索居的人,没想到他和邻居相处的那么好。
看着欧良平和其他人一起放羊,加在一起超过一千只羊,远远望过去,就是一副壮举,不过每回回来他都摔一身伤。
慕言雪脚受伤了,欧良平再没有奴役她,房间的打扫和整理落在了他身上。
慕言雪悠闲地躺在草原上晒太阳,欧良平和几个男人背着工具走过来。
她本来不想问,又忍不住好奇的心,便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把地板打磨一下,就算很短时间,毕竟是家,我希望它是温馨而不是充满危险的。”欧良平提着箱子走上台阶。
慕言雪愣在原地,不可否认,欧良平刚才的话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动容。
家,多简单的一个字,多难达成的一个梦。
她望着眼前的二层小楼,这是新建的,她以为欧良平是为了整她,才会找一个全新的毛坯房,每一寸都要她亲自收拾。
家,他是那么想的吗?
欧良平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很坏,杀人不眨眼,他变态,时不时会发狂!
可是,他似乎真的没有伤害过她,他更救过她好几次……
“打住,你想什么呢!”伸手敲了一下自己的头,慕言雪强迫自己把刚才鬼迷心窍的想法敲出脑袋。
可是,一个想法一旦生出,就会不由自主地去想。
她靠在门边,看着欧良平跪在地上,正一点一点磨掉木地板上的木刺。
汗水浸湿了他的衣服,为了这个二层楼,他浑身擦伤也没迟疑一下,难道真的那么重要?
慕言雪咬住嘴唇盯着他,“为什么不找人帮忙?”
欧良平回头看向她,露出慕言雪从不曾见过的笑容,“双手筑成的才是家。这里每户人都是这样,建好后,每一寸都是自己亲手打磨的。”
“你有钱,可以在全世界到处安家,这里只是一个度假的地方,你多久能来一次?”慕言雪很客观地问他。
欧良平一边工作一边解释,“这里是我的家,这片牧场是我外公的,最后他赌博输光了,连我妈都被卖到了英国。很小的时候,我妈会在清醒的时候告诉我一定要回来,家永远在这里!”
一周后,欧良平心目中的家终于彻底完成,慕言雪看着眼前的二楼房子,心里也不禁生起一股亲切。
这栋房子,真的是她和欧良平一点一点收拾出来的,里面的所有装饰都是他们买的,地板是欧良平一寸一寸磨出来的。
望着慕言雪的笑脸,欧良平心中一动,他伸手握住她的手。
“我们结婚吧。”
慕言雪的喜悦顿时烟消云散,她对他的印象在改观,可是这与爱情毫无关系。
欧良平捏住她的肩膀,眼神充满悲凉,“你和凌凯希结婚的时候,你并不爱他,为什么和他结婚就那么简单,而我就不行?”
是啊,慕言雪也想问自己,为什么就是不一样?
可是她回答不上来,只知道凌凯希就是可以,而他欧良平就是不行。
欧良平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他放开她,“如果我说我快死了,我想有个家,就一个月,我说话算数。你会同意吗?”
“……”
“我知道答案了。”欧良平丢下她进了家门。
慕言雪蹲在地上,刚才欧良平提出结婚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凌凯希,想到他对她的承诺,想到他的笑,想到他安详的睡颜。
眼泪滴在草上,她呢喃自语,“我们都完了,你别再霸着我的心了好吗?”
第二天一大早,慕言雪醒来的时候,欧良平不在家里。从她到这里后,每天欧良平都会消失半天。
中午吃饭的时候,爱玲过来送饭,看到慕言雪脸色不好,拍拍她的手,劝道:“你这样他会更担心,你要开开心心,他才会快乐。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就是上帝的恩赐。”
慕言雪停住吃饭的动作,疑惑地看向爱玲,“你在说什么?”
爱玲脸色大变,急忙站起来。
恰好欧良平这时候回来,爱玲把东西一收急急忙忙走了。
慕言雪看看爱玲,又看看欧良平,回味爱玲的话,真相似乎就在嘴边。
“你昨天说你快死了,是真的吗?”慕言雪单刀直入问他。
欧良平看了她一眼,“死?”
他突然出手,五指直接插进墙里。
慕言雪吓得不敢呼吸,感觉欧良平嘲讽的目光直直射在她身上。
九阴白骨爪也不过如此?!
这人绝对是变态,哪有快死的人有这种功夫!
“吃完饭带你去镇上。”欧良平留下一句话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躲进浴室他才开始拼命咳嗽,哆哆嗦嗦掏出药。
中午到了镇上,看着各处现代化的设施,慕言雪真觉得自己已经绝世隐居数年了。
女人的天性永远不会改变,尤其是女明星,逛街购物已经是下意识的神经反射了。
索性欧良平并没有不耐烦,而是很淡定地帮她提着购物袋,顺带大方刷卡。
中间休息时候,两人坐在一个咖啡厅里,慕言雪伸了伸腰,“终于复活了。”
欧良平把搅好的咖啡推到她面前。
慕言雪对他的绅士风度真的很无语,明明每一步骤都做得非常帅气,这样的一个帅哥,如果不是她亲眼看到,绝不相信这是一个大变态。
只能感叹一句暴殄天物啊!
电视里突然出现一条财经新闻意大利语的慕言雪听不懂,可是新闻里的两个人她却看得清清楚楚。
欧良平也看向新闻,目光却时刻注意着慕言雪。
凌凯希和张艺音相拥的照片,记者采访时,凌凯希非常宝贝地护着张艺音。
慕言雪突然大声哭了起来,吓了欧良平一跳,“我以为你早该死心了。”
“呜呜……为什么要把我当代替品?呜呜……我难道不好吗?呜呜……呜呜,我恨你,凌凯希,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呜呜……”
咖啡厅里的人都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欧良平的脸色越发难看,他一把抓起慕言雪,把人拽着往外走。
走到后门,把慕言雪压在墙上,暴躁地呵斥:“别再哭了!”
慕言雪不听他的话,她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她不停地给自己找借口,找借口凌凯希不只是把她当做替身,他们还有机会的。
可是现在新闻都出来了,她已经消失七天了,他却和张艺音一起接受采访。
王子和公主终于团聚了,她这个戏子只能继续带着面具唱戏,永远不能退场。
“慕言雪,他就那么好吗?他把你当替身,可是我会把你当我唯一的妻子,我唯一的家人,选谁最有益,你这个愚蠢的女人不会选吗?”欧良平恨不得掐死她,他却咬牙压抑自己的念头。
这个女人是他最后的救赎,他不能伤害她。
她的眼泪让他心疼,她的笑让他开心,他想要个家,更想要改变母亲悲惨的结局。
这一切的梦想都在她身上,都只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