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良平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整个房间突然安静了,只有铃声还在响。
他低头看着一下口袋,放开慕言雪,从口袋拿出手机,盯着屏幕的号码。
许久之后,终于笑着放在耳边,“这个电话,你迟到了五年。”
凌凯希紧紧攥着手机,声音毫无起伏,“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她无关,放了她。”
欧良平在房间扫视了一圈,很快就看到了角落的黑色通讯器,走过去,一脚踩上去,嘎嘣一声。
纪寻迅速扔掉耳机,皱眉看向凌凯希,唇语:他发现了。时间太短,无法确定具体地址。
凌凯希用拇指轻轻摩擦无名指的戒指,“要怎么才能放了她?”
欧良平回头看了一眼,瘫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异常认真地开口:“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凌凯希,五年前,你输了,所以失去了张艺音,现在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这次的赌注是张艺音。”
“我赌!”
“三天时间,斩断我所有的触角,找到她。否则,你死。”
慕言雪睁开眼睛看向欧良平,欧良平回她一抹诡异的笑。
电话挂掉了,欧良平抱起她,走出小洋楼。
凌凯希的电话,纪寻自然都听到了,“你准备怎么做?”
凌凯希走到门口,顿了一下,“杀了他。”
五月一号深夜,辛宏伟睡得正好,突然一群武装到牙齿的雇佣兵冲进他的别墅。
猛然睁开眼睛,手刚伸进枕头下,砰一声!
直接爆头!
“啊!!啊!”睡在他身边的女人惊声尖叫,拿被子捂住嘴,浑身抖得像筛子。
雇佣兵转身往外走,女人在被子里脸色沉重。
等到房间再无其他人的气息,她才缓缓掀开被子,刚要出一口气,砰一声,远距离爆头。
半小时后,警察赶到,整个别墅如同血染了一般。
一夜之间,A市黑道狠角色在别墅被血洗,无一生还。
十几辆防爆越野车在夜色中穿过牧场,停在城堡外面。
冯剑手机飞速地敲击电脑,“大部人已经撤离。”
凌凯希下令,所有人下车,先头部队冲进城堡,十分钟后,凌凯希走进城堡,所有的仆人被纠集在一起。
“凌凯希,你怎么在这里?你这身装扮,什么意思?”
党颜和凌家有交情,自然知道越是越是大集团,就越是有他们自己训练的护卫部队,可是除非有生死攸关的事,护卫队是不会倾巢而出的。
凌凯希看了她一眼,眼神冷冽,“这么多年,你跟他睡一张床,他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党颜吓得后退一步,声音也结巴起来,“你在质问我?你凭什么?到底是谁背叛了艺音?你娶了别的女人,你把她置于何地?”
党颜眼里的愤怒和抱怨让冯剑都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她为了闺蜜讨厌慕言雪无可厚非,可是这么深的怨念,过分了。
“人已经跑了。”纪寻走进来,直接无视党颜。
纪寻带人把这个城堡检查了个便,连林中的小洋楼也有人去查看过,却没有一丝线索。
欧良平带着慕言雪离开了,在凌凯希到达前十分钟他们消失无踪。
坐在火车上,看着窗外皑皑白雪,慕言雪表情淡漠。
对面坐着一对白人老夫妻,两人满脸皱纹,白发苍苍,双手却总是交握着。
对方用中文问:“你们是出来度蜜月的吗?”
慕言雪愣了一下,看向他们。
欧良平伸手搂住她的肩膀,笑着回答他们,“是啊,这里很美。这么浪漫的雪城,我们想来很久了。你们会说中文?”
老爷爷点点头,“我曾经去北京大学交流过,中国是个神秘又浪漫的国家。不过我太太不会说中文。”
老奶奶慈爱地看着她,笑着说:“来到这里的情侣,会受到上帝眷顾!”
慕言雪挑眉看了欧良平一眼,突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脖颈轻轻吹气,“亲爱的,上帝会让我们幸福的。”
欧良平脸上的温柔终于挂不住了,朝两人抱歉一笑,拉着慕言雪往车道走去。
从火车上下来,终于走到了白雪皑皑的北欧雪城。
这个在北欧神话中被无数美好的,不美好的诅咒覆盖的小镇,承载了太多人的美好念想。
一年四季,唯有这里,充满纯洁的希望。
大街上到处都是哥特式的建筑,白雪的屋顶,石砖的路面,还有历史超过百年的墙壁和建筑物。
慕言雪以为欧良平会带她去酒店,出乎她意料的却是,他们走到了一户庄园门口,很小的两层小户,门庭紧闭。
欧良平从门口的石台下抠出一枚钥匙,在慕言雪震惊的目光下打开了门。
“这是你家?”
欧良平绝对是她见过最复杂的人,没有之一。他正常的时候,优雅如王子,疯狂起来邪恶如魔鬼。
从到这里开始,他又变回了优雅的王子,推开门,伸出一只手,笑如温玉,“请进。”
这个小镇,美得像仙境,所以它不止美,也偏僻,整个镇上的人口不超过一万人,每天外来流动人口不超过一百人。
晚上七点,路上就无行人来往,纯碎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慕言雪坐在二楼窗口,看着白雪世界,心头渐渐凉下来,三天时间,凌凯希真的能找到她吗?
不止她在愁,凌凯希那边也在愁。
他虽然是凌家的当家,但是凌锦穆还没死,他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会引起凌家的非议,这不,欧良平在意大利的势力刚被扒掉,凌锦穆就发话了,护卫队必须撤离,他也要给凌家一个交代。
凌夫人给儿子打了无数通电话,都无法接通,心中正急。
凌凯希收拾东西要离开,党颜拦住他,“为什么不问问我,我跟他结婚这么多年了,难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会自己处理。”凌凯希像看陌生人一样,从她身边走开。
党颜冲着他的背影喊,“卡罗拉,欧良平最痛恨的名字。”
凌凯希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我没有害艺音,我跟她是好朋友,我怎么会害她?我只是嫉妒,为什么你从来就看不到我?”党颜喊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蹲坐在地上,她难以抑制地哭了起来。
上了车,凌凯希拿过电话打给母亲。
“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爸他们都发现了。”凌夫人担忧地问。
凌凯希平静地开口:“妈,小时候我记得你提过,你和我爸决裂,源于一个叫做卡罗拉的女人。”
“……”电话那头突然就闭口不言了,凌凯希听到母亲的呼吸一滞,然后就是大喘气。
凌凯希继续说:“妈,你还说过,你派了爷爷的手下去吓唬她和刚出生的孩子。却不小心害死了他们。”
“……”
凌凯希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然后缓缓睁开眼睛,“妈,那个孩子回来报仇了,你别乱跑,这件事我会处理。”
挂掉电话,凌凯希双手紧紧抱住头。
第一次见欧良平,只觉得很有眼缘,谈得来的朋友,之后关系越来越好,也只觉得是交到了好朋友。
又一次学校体检,艺音曾开玩笑地说,他和欧良平的检查报告很多都一样,两人说不定是兄弟呢。
电话打给纪寻,“我知道欧良平为什么恨我了。”
“说。”
“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凌凯希平静地看着窗外。
“他的血型是A型,你是AB型,你确定?”
“不确定,现在只能往这边找。他从小在意大利组织里长大,找到一张真正的体检报告,应该不难。我去找我父亲。”
纪寻应道:“嗯,记住,还有六十个小时。”
欧良平握着手机,听到电话里的人报告凌凯希的情况,末了,对方加了一句,“凌凯希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他去找凌锦穆了。”
“知道了,计划不变。”
挂了电话,他走到门口,打开门,从二楼看下去,慕言雪正给脸上贴面膜,悠闲得仿佛自己在度假。
走下楼梯,欧良平看着她摇来摇去的白嫩脚趾,不禁笑道:“你还能这么悠闲,我真佩服你。”
“我哭着求你,你就能不杀我吗?”慕言雪懒懒地躺在沙发上,瞥了他一眼,又
闭上眼睛。
“你如果跟我,我或许不会让你死。”欧良平俯下身,食指在她面膜上划过,把没
有贴合的地方轻轻拽好。
慕言雪吓了一跳,第一次有男人会帮她把面膜贴好,还是一个要杀她的男人?!
欧良平低头,他的唇距离她只有一寸,“考虑一下,我对你有感觉。”
“我答应你。”
这下换欧良平表情怪异。
慕言雪莞尔一笑,她想活着,跟谁不是跟,爱情这东西,她试了第一次,失败告终;
试了第二次,惨败。
如果还想期待第三次,那就活该被人玩死。
唇与唇相贴,她被强吻过一次,这是两人第一次接吻,没有更深入,只是贴着,就
像小孩子之间最单纯的游戏一般。
“很痛快吗?”欧良平的手轻轻压在她心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