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慕言雪面无表情地回答。
是的,她想要报复凌凯希,爱情上的背叛,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凌凯希的谎言,一点一点被别人揭穿,她的心就被人一次又一次凌迟,凌夫人当时的话如今回想起,真的好讽刺。
她抓住欧良平的手,甩开,看着他问:“凌凯希第一次带我去见你,你们是不是看我就像看个笑话一样?”
“不,那些人的眼里根本没有你。”
慕言雪闭上眼睛,是,她连笑话都不如。
凌凯希要来的那天,慕言雪发现镇子上多了些陌生人,她没见过的。
欧良平和凌凯希通电话,明明水火不容,却像两个老朋友一样谈笑风生。
“别墅的那栋二层小洋楼,张艺音就是死在那里的。”
凌凯希呼吸一窒,纪寻已经站了起来。
“我知道你在哪里,你也知道我在哪里。你亲自选一个地方,只有你亲自去才有效。否则两个小时后,那栋小二楼就会被炸得粉碎,那里面有她给你留的东西。可是,如果你去了那里,慕言雪就会被我带走,你可以拼一下,余下的20个小时,你能不能找到她。”
欧良平回头看着站在门边的慕言雪,优雅一笑。
慕言雪却在衣袖中将指甲陷进了肉里,欧良平在逼凌凯希,也在逼她看清楚自己在凌凯希心里的分量。
好狠的做法,非要让她最后一点侥幸都彻底被撕碎,他才会满意。
电话挂了,慕言雪声音沙哑,“你把我扯进去有什么用,这让你有报复的快感吗?”
“慕言雪,我们拭目以待,如果他亲自来了,我就放你自由,否则,我就要在你身上留下永不可磨灭的痕迹。跟我赌吗?”
慕言雪冷漠地看着他,“我有选择的权利吗?”
欧良平笑着搂住她的腰,“看来你对他连一丝信心都没有,可是这还不够,我们拭目以待。”
纪寻一把夺过凌凯希的手机,“去城堡。”
“我不能丢下言雪,绝不可能。你去城堡,我去雪城。”凌凯希脖颈青筋暴起,他眼里的挣扎谁都无法体会。
纪寻一把抓住凌凯希的衣领,“凌凯希,你给我想清楚,那个地方我们找了多久,慕言雪还活着,可是她留在这世上唯一的印记,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她到死都在维护你,这就是你的回报?”
纪寻眼里布满血丝,如同一只受伤的雄狮般嘶吼,“我绝不会原谅你,如果出了任何意外,我会杀了慕言雪,我一定会杀了她。”
凌凯希一把推开他,内心万般纠结,“我不能让慕言雪死,她是无辜的。”
纪寻怒吼道:“那艺音呢?她死的时候才二十岁!你老实回答我,你到底爱不爱艺音?”
一句话,凌凯希彻底僵住,双唇像是粘了胶水一般,怎么都张不开。
看着慕言雪的时候,他总是告诉自己,爱她就是爱艺音,只要他用心爱护慕言雪,那么就是对艺音的弥补。
他在激情的时候护笑着耳语,言雪,我爱你。
他在感动的时候会抱着她,激动地说:我爱你。
他在她不安的时候会哄着她说爱你。
这半年多,他说的我爱你,比跟艺音相处十多年还多。他一直以为这是移情作用,他只是为了弥补。
“说啊!”纪寻不依不饶地追问。
凌凯希几乎逃跑似的奔出门口,他不敢看纪寻的眼睛,不敢回答他的问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房间里的落地钟转动出来的机械声音渐渐成了房间里最大的动静。
她就坐在窗边,通过望远镜看着那处庄园。
咚!咚!咚!
整点敲钟,她浑身颤栗。
不想看自己已经猜中的结局,刚要起身,就被人压着又坐回原位,欧良平的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手扶着望远镜。
明明亲密得像一对爱侣,说出的话却带着丝丝寒意,“他果真不在乎你的命。”
她的头被按到望远镜前,不得不睁开眼睛,她看到许多人冲进庄园,可是没有一个人让她眼熟。
“你输了。”
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慕言雪脊背发凉,片刻之后,她闭上眼睛,把眼底的绝望慢慢藏进心底,声音空洞无力,“来吧。”
欧良平伸手搂住她的腰,然后慢慢低下头,他的气息慢慢喷在她脖颈,慕言雪下意识绷紧了脖子。
下一刻,只觉得脖颈一阵刺痛,她就失去了意识。
门外有人敲门,欧良平抱起慕言雪,转身走到门口,“十分钟,撤离。”
凌凯希和纪寻赶到城堡的林间,这座小洋楼他们之前从未注意过,可是想到张艺音就是死在这里,两人的心放佛被什么掐住了一般。
“开门。”凌凯希的声音藏着太多情绪。
轰--砰!
爆炸就在一瞬间发生,凌凯希和纪寻距离不远,瞬间被爆炸的威力震了出去。
站在门口的护卫无法幸免,对方明显想要在凌凯希面前彻底毁掉他的救赎,凌凯希鼻子里流出一股血,他怔怔地望着被炸毁的洋楼,久久无法言语。
纪寻反应过来,就疯狂地往里面跑。
“拦住他!”凌凯希怒吼一声,踉跄着要起来,刚站起来就跪了下来。
“滚,放开我!”
凌凯希咬牙站起来,抹了一把鼻间的血,“你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纪寻,别乱来!”
纪寻跌在地上,望着火焰汹涌的洋楼,撕心裂肺地怒号,“艺--音!”
凌凯希看着纪寻的背影,拳头攥得嘎巴响。
纪寻对艺音的感情远远超过他,看着兄弟这么痛苦,他心里的悔恨像海水一样让他窒息,如果那时候他退出,让纪寻和艺音在一起,她就不会死,纪寻就不会这么痛苦。
后面的越野车上,有人拿着手机走过来,“先生,并没有找到慕言雪和欧良平,他们在雪城凭空消失了。”
凌凯希接过手机,听电话里的人报告完,他脸上的情绪已经包不住了。
他绝不会再让欧良平带走他身边的女人。
握紧手机,凌凯希转身就往车跟前走去。
刚走到车门边,鼻子里的血再次顺着流下来,还没有擦干净,身体突然无力地瘫软下来。
“先生?!”
几个人扶住他,凌凯希额头渗出血,他脸色惨败却紧紧抓着车门要上车去。
慕言雪,我说过我会保护你,这次我绝不失约。
沙哑的声音从嘴里硬逼出来,他坚定地看着身边的人,“走!”
一个刀手砍到凌凯希颈部,纪寻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带走。”
说完,他已经上了另一辆车,不顾所有人的目光,驾车离去。
英国最高大楼的顶层,360°全玻璃窗的景观房里,男人一身银灰色的睡衣,手里夹着一根雪茄。
睡袍露出来的肌肤,肌肉纹理分明,古铜色的肤色,无一不说明这是一个让女人疯狂的男人。
只是他的鬓角,带着丝丝白发,眼角的细纹并没有利用最新的美容科技去掉,带着一股成熟的韵味。
“你真要看着我儿子被那个疯子杀死?”凌夫人站在房门口,她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没有了在慕言雪面前的意气风发。
凌锦穆吐出一口烟,在烟雾中他又看到了扎着两个辫子的单纯女孩,正对着恼怒地崛起嘴巴。
烟雾散尽,玻璃上倒影的女人,像个贵妇,眼角上挑,红唇饱满,早已经没了当初的模样。
放下烟,他转身看向自己的妻子,“你以前跟我说过,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既然你能买凶杀人,现在对方来报仇,你早该想到,不是吗?”
周子萱心猛然被揪住,那是她这被子最疯狂的举动,是她一生都洗不掉的污点。
可是她不会解释的,事实已经铸成,她周子萱不会要抹黑事实,更不会摇尾乞怜。
可是为了儿子,她愿意弯下高贵的脊梁,“帮帮凯希,他是你儿子!”
“那个孩子也是我的孩子,自古成王败寇,最后能赢的人才是我的儿子。”凌锦穆眼里带着讥讽的笑,似乎在说,你的孩子连一个妓女的儿子都赢不了吗?
凌夫人看着几米外的男人,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他们是自由恋爱,那时候为了娶她,凌锦穆受了那么多苦,可两人都甘之如饴。
她哭了,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泪眼朦胧中,她越来越看不清这个人。
凌锦穆冷漠地看着她的泪,呼吸重了几分。
门再次被打开,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走进来,穿着跟凌锦穆同样式的睡衣,看到周子萱的时候诧异了一分。
周子萱回头看向她,已经不觉得愤怒和嫉妒了,她淡然地擦干眼泪。
从手上把戒指摘下来,放在桌上,“我们离婚吧。”
转身,离开。
凌锦穆手指间的烟慢慢燃尽,烫了他的肌肤,他只是用指腹捻灭烟头,盯着桌上那枚戒指,真是刺眼得很。
属于他的戒指,早在凌凯希出生,就被他扔了,周子萱的戒指全世界仅有一枚,慢慢就成了凌氏集团女主人的象征。
他以为那个女人永远不会交出这枚戒指。
“这戒指真漂亮。”女人拿起戒指,笑着看向凌锦穆。
这个圈子里没人不知道凌锦穆和周子萱的关系,大家都知道凌太太占着那个位置,不肯退下来,凌锦穆也没办法,似乎是两人结婚时的承诺。
那现在,她主动把戒指拿下来了,是不是……
“把你心里那点小心思给我收起来,这戒指,你配不上。”凌锦穆走过去,夺过她手里的戒指,直径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