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诗敏!”霍东爵声嘶力竭地大叫着,她曾经掉下过一次山崖,好不容易九死一生,这次可不能再出什么意外,霍东爵奋不顾身地扑过去,总算在姚诗敏滚了两下后,成功抱住了她。
“啊!”姚诗羽也大叫一声,倒在了霍东爵怀里。
“敏敏,敏敏,你怎样了?你别吓我!”霍东爵看姚诗敏双眼紧闭,紧张得声音都颤抖。
“肚子疼。”姚诗敏叫道。
“啊,要不要紧?”霍东爵连忙用手去抚她的肚子,只见她白色的连衣裙上已经被血染得一片嫣红。
“东爵,救救我。宝宝恐怕要没了,我怀孕了,本来想瞒着你,等到一个合适的时候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现在倒给你了一个惊慌,对不起。赶快送我去医院,说不定我们的宝宝还能保住。”姚诗敏说道。
霍东爵着急地恳求保安道:“还有五百万我一定会一分不少给你的,现在她大出血了,再不送医院会出人命的,你放了她们两个吧!”
绑匪拉着安宁,对霍东爵说道:“付了一半钱,只能带走一个,要带哪个走,你自己选。”
霍东爵看着安宁在山崖上,被绑匪勒在手里,海风肆虐,吹乱了她的长发,四肢被绑着,嘴上还被贴着胶带,及不能动也不能开口说话,不由一阵心痛。
“东爵,快一点,说不定宝宝还有救。”姚诗敏在霍东爵怀里催促道。
霍东爵犹豫着试图再次跟绑匪谈判:“她穿那么少,你就让我一并带走吧,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的,我刚才没有报警,就是一个人来的,也没告诉人我筹钱是什么用,所以我才只筹到了一半。”
“不行,让你带一个女人走,我已经在妥协了。你自己决定,想带谁就带谁。”绑匪毫不松口。
“东爵。”姚诗羽紧拉着霍东爵,面色痛苦。
霍东爵只得对安宁说:“安宁,我现在需要把姚诗敏紧急送往医院。然后我就去筹钱,我一定会来救你的,你再坚持一阵。”然后就抱着姚诗敏飞一般地下山了。
海风肆虐,安宁也只穿了一条波西米亚长裙,此时天色渐暗,太阳已经下了山去,刺骨的寒冷一阵阵袭来。
安宁看着霍东爵抱着姚诗敏已经不见了踪影,心痛难耐,终于支撑不住,晕厥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安宁迷糊着以为还在海边,只是周身已经没有刺骨的寒意,难道绑匪良心发现,给我披上了大衣?
安宁睁开眼睛,刺眼的灯光不禁让安宁又闭上了眼,这是哪里啊?安宁动了一下。
“安宁,你醒了!”出现在安宁面前的是江左希清瘦的面容。
“怎么是你?”安宁问道。
江左希微笑着看着安宁:“是我不好吗?”
安宁这时候慢慢适应了无力的光线,张开眼四处瞧瞧,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以为还在海边呢?”
“是不是误会我是绑匪了?”江左希笑道,“这个绑匪还不够心狠,他自己提着钱离开了,把你手脚上的绳子也解了,嘴上的封条也撕掉了,大概他打算等你醒来,自己回家的吧!”
“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安宁问道。
“霍东爵接到绑匪电话的时候,我们正在开会,他突然二话不说就离开了,我们一开始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后来就想是不是你和姚诗羽出了问题。我就打你的手机,没想到是一酒吧人员接的。我就赶过去,酒吧人员还记得你们,说是一位女士和朋友一起来喝咖啡,后来她朋友和一个人架着她出来了,说是你喝多了,然后结了账就走了。”
“后来呢?”这一段安宁不怎么听得懂,但还是接着问道。
“后来我又查了监控,发现那个女的是姚诗羽,而你当时确实像是喝多的样子,完全就是被架出来的,头耷拉着。”江左希继续讲。
“那后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安宁还是没能把整件事连接起来。
“再后来就是我开始怀疑了,打霍东爵的电话,一开始他支支吾吾地死命不肯说出实情,后来我说出了实情的严重性,他才终于说出了你在的地方。幸亏我没全部信他的。我一方面让他们去筹钱,一方面我直接就开车去了海边,终于在霍东爵说得那个山头找到了你,当时你还昏厥着,可已经不见了绑匪的身影。”江左希说道。
“这个绑匪也不敬业啊,还半途而废的。”安宁强装欢颜,自我调侃道,“只是我的体质有这么差吗?被海风一吹,竟然还晕了?”
“安宁。”江左希低声叫道,“你自己大概还不知道吧,你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啊?”安宁确实惊讶,难怪会昏厥,刚才开玩笑的时候,自己第一念头,就是对霍东爵太失望了,所以心力憔悴,支撑不住而昏厥,现在才知道,果然是身体有所不适。
“不要告诉霍东爵。”安宁抓住江左希的手说。
“为什么?他的孩子你难道不想要他担起责任吗?再说那个姚诗羽并不是霍东爵爱的那个人,你何必不争取一下呢?”江左希在劝说着。
安宁摇摇头:“再说吧,你帮我暂时瞒一下吧,等我自己在必要的时候跟他说,假如他的表现不足以当孩子他爹,你知道我还是有能力独自抚养孩子长大成人的。”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江左希很心疼地看着安宁,“你其实可以生活得更幸福的。”
“有你这么好的朋友,我已经感到很幸福了。江左希,真的谢谢你,永远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安宁笑着说。
“不要这么见外,你好好休息吧,我为你请了护理,一会儿就到,等护理来了,我再走。”江左希跟安宁交待说。
安宁连忙摆手:“我就是被海风吹冻了而已,也没受什么伤,要护理干什么,等会儿挂完水,就帮我办出院手续吧!”
“还是要挂点营养液的,也不需要多少钱,你知道的,我们这样的人家,金钱算什么。”江左希说。
“这倒也是。”安宁点了点头。
后来,霍东爵终于出现了。
“敏敏流产了,孩子没保住。”霍东爵看得出来很惋惜。
安宁不想霍东爵再蒙在鼓里了,虽然很痛苦,霍东爵来看望自己,第一句话竟然说的是关于别的女人的事。
于是就说:“你也别太伤心了,这不是你的孩子。”
“你说什么?”霍东爵以为安宁口误。
“我说你别太伤心了,这不是你的孩子,这是她与前男友的孩子。而且她不是姚诗敏,她只是姚诗敏的妹妹姚诗羽。”安宁说道。
“你脑子没糊涂吧?你被打晕了,是不是脑子也被打坏了,竟然说出如此匪夷所思的话来?”霍东爵打死他也不相信。
“东爵,你听我慢慢说。”安宁就把那天怎样发现秘密的事慢慢讲述了一遍。
“你大脑一定受伤了,我不相信,我绝对不相信,我跟姚诗敏相识那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她还有个妹妹。”霍东爵果然如安宁所料,一万个不相信。
幸亏是看在安宁住院的份上,要是以前就那样突兀地告诉他,还不知要被霍东爵奚落成什么样子。
果然,关于他的姚诗敏,霍东爵是无法淡定的。
安宁彻底失望了,终于看透了他,不管发生什么事,他的敏敏始终是放在第一的。
即使是现在这样的时刻,他还是不肯相信自己一句,他大概是从骨髓里就认定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算计吧。
好吧,一切就到此为止吧,我承认这是我人生的一大败笔,对有的人,不必期待,更不必等待。
“等我出院的那天,我们做个了结吧,去法院把手续办了,这样也可慰藉她失去了孩子受伤的心灵。”安宁眼神飘忽,满眼雾气,像没有灵魂似地说道。
霍东爵也以为她一计不成,心生绝望。
想到失去了孩子的姚诗敏还在病床上,此刻的她一定心痛不已,该做个了断了,也算给姚诗敏一个安慰吧。
“安宁,我还是会照顾你的。”霍东爵只能做这样的承诺。
“不需要了。你说过的,我是心机婊啊,我内心强大啊,我不需要照顾,不需要关心,不需要陪伴,我受得了孤独,在这个世界上,我反正早就没有了亲人,连爸爸都不是我亲爸爸了,再少一个老公,也早就不是大事了。”安宁闭上眼睛,不去看霍东爵。
“安宁,不要说了,是我不好,我错怪了你。”
霍东爵一脸歉疚,只是那边还有个最心爱的敏敏,所以没法对安宁承诺,霍东爵抓住安宁的手,想把这歉意通过紧握的双手表达出来。安宁这次没有把手缩回去,就像个木头样地无一点反应。
接下来不管霍东爵再说什么,安宁自是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
“你休息吧,我有空再来看你。”霍东爵实在也无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