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再也别来看我。我现在开始要学会一个人面对生活,这辈子太匆忙,许多话都来不及说。我会把那些来不及说的深爱,说给大风听,让它带到各个角落去,也许这样,下辈子我就可以得到真爱了,也许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我的白马王子听到了,就会来找我了。”安宁本不想最后时候煽情,可是不知为什么,一开口就止不住。
“安宁,你是个好女孩,是我没有这个福气。以后我酒醉了你再也不会为我煮醒酒汤了么?以后我应酬的时候你再也不会站出来为我挡酒了么?以后我飙车的时候,你再也不会提示我减速了么?以后我醉卧在浴缸里你再也不会用浴巾裹着我,做我的拐杖扶我上床了么?还有我喜欢枕在你腿上,享受你的按摩;我喜欢洗完澡,你帮我剪手指甲和脚趾甲,然后静静地帮我修磨;安宁我们的回忆是那么多,但是又那么少,我其实还想要很多很多。”霍东爵说着说着眼也红了。
安宁扯着嘴勉强地笑道:“没关系,你最爱的那个人只会比我做得更多,做得更好。渐渐地你就不需要回忆了。你的幸福将会把往昔的这些回忆冲淡,渐渐地消弭散尽,若干年后,你就不记得你生活中曾经有过我了。”
“安宁,不会的,我知道不会的。”霍东爵又一次去拉安宁的手。
这次安宁不再给他机会了。安宁把手抽出来,藏进被窝中。
“安宁,你这就开始跟我决裂了么?”霍东爵看着空落落的手,说不出的灰心与绝望。
安宁苦笑道:“你的心早就开始与我决裂了。其实你的心从来就没有在我这里过,一直只是我在自欺欺人地盼着,现在只不过我清醒了而已。既然清醒了,还装着迷糊做什么?”
“安宁,以后一定要给机会让我照顾你,做你老公的时候,我欠你太多,现在才想着要弥补,已经来不及了。”霍东爵看着安宁,一脸歉疚。
“同一个错误犯一次已经够了,所以我想接下来我一定会擦亮眼睛,找一个把我捧在手心里的老公,就像你对姚诗敏一样,不管是真的假的,错的对的,都是一如既往地矢志不渝地无底线地宠着。所以,我以后有他宠,别的人,就不需要了。你的那些精力,还是留着照顾你的那个她吧,我说过,我在你这里,从来没有得到过,所以即使分手了,也无所谓失去。”安宁看似在笑,但那个笑容在霍东爵眼力,却是无比心酸。
“那在你找到老公之前,让我照顾你可好?”霍东爵退后一步。
“不好!你可知道你是那么优秀,要是一直与你藕断丝连,我会看不上别人的,所以,你就不要害我了,让我远离你,你也远离我,从此再无瓜葛。”安宁说道。
“老婆,没想到你绝情起来如此可怕。”霍东爵没辙了。
安宁讽刺地笑道:“这不是近墨者黑么?还不是跟你学的。不要再叫我老婆了,以前你都没叫过,现在决定分开了,你在这么叫,不是自寻烦恼么?或者我是不是要应个景,也叫你一下老公,算我们最后的告别仪式?”
霍东爵扯开嘴勉强笑道:“那你叫啊,我从来还没听你叫过。”
“切!”安宁摇摇头,“明知道只是一场戏,原谅我,我实在是叫不出口。”
霍东爵还想着跟安宁继续扯,谁知这时候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霍东爵看着是姚诗敏的电话。
就一边匆匆走出去,一边对安宁说:“你记得,你还欠我一声‘老公’。”
“叫你老公的人来了,她一叫你,你就不想到我了。”安宁看到霍东爵电话一响就急匆匆离开的样子,就知道是姚诗敏。
想着刚才还在这里跟自己煽情地回忆,突然间就能旋风般地抛下自己的人,真是绝望至极。
明明早就知道没有希望,为什么还是动不动就陷入他营造的海市蜃楼呢!
安宁又一次鄙视自己。
安宁叹口气,倒下去拉上被子睡觉。
最后还是医生查房的时候,叫醒了她。
安宁坐起来,才发现已经有一个中年阿姨站在一旁了,看样子估计她是江左希找的护理吧。
医生进行了一些常规的检查提问,正欲离开,安宁拉住医生问,现在是不是可以出院?
医生说,检查下来安宁的身体一切数据还好,看得出身体底子不错,但毕竟怀孕了,而且还受了点风寒,最好在这里再留一两天观察一下,然后配点必要的药,就可以回家调理了。
既然就一两天,那也无所谓,反正护理也请了,也让人家工作几天,人家也不容易。
第二天护工请示安宁,午餐是在食堂点餐呢,还是在医院租个锅,给她炖个汤之类的。
反正就在医院一两天,再说自己营养上也不缺,所以安宁摆摆手,什么都不需要,就在医院食堂随便吃点就好了。
护工觉得很过意不去,安宁一切都能自理,根本用不着她,只得主动帮清洗之类的。
安宁这才想到自己连换洗衣服都没有,还是早点出院得了。
早上醒得晚,早餐也就吃得迟,所以午餐也就不着急。
没想到中午的时候,霍东爵又推门进来了,拎着一罐鸡汤,亲自舀了要喂安宁。
安宁让他搁那里,让护工帮忙就是。
再说自己也没受什么伤,手脚都没问题,那要别人喂。
可霍东爵偏不要护工插手。
安宁没法,只得对他说:“你还是去喂她吧,她比我伤得严重。”
“我已经喂过她了。”霍东爵说道。
果然如此,任何时候她都是第一的,自己怎么可能会被他放在首位呢!说不定这个鸡汤也是她喝剩下的吧?
想到这里,安宁不禁一阵反胃,看着霍东爵手里的鸡汤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安宁捂着嘴冲向卫生间,一阵干呕。
“怎么回事?怎么好好地突然吐了?”霍东爵放下鸡汤,跟着安宁到了卫生间。
安宁在捧着水漱口,霍东爵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顺着。
安宁不习惯他这样亲昵的动作,就立刻出来。、
“没事了,可能昨天冻了,饿了,然后今早一下子吃得太多,所以胃有点不舒服。”安宁回答道。
其实安宁刚在在干呕的时候,自己还在想,这是不是怀孕的症状。
医生说自己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可是自己到现在一点也没有觉察到,可能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就连例假没来,自己都没注意,真是太糊涂了。
这个孩子是什么时候有的呢,自己自从去了现场,基本上就没有与霍东爵同床共枕了,只有那么一次,那次聚会霍东爵喝多了酒,简韵年他们闹笑,说争着要娶自己,然后霍东爵恼怒得把自己强着带回了家。
近几个月,就那么一次,估计孩子也是那时候有的了。
安宁恼怒,这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
刚结婚的时候,两人尽管不睦,但可没少爱爱,每次被他强着,霍东爵总是咬牙切齿地说你不是要嫁我的么?既然准备嫁我,就一定做好了随时满足我的心理准备。
可是那时候怎么就没有怀孕呢?现在这个时候,你来干吗呢?
霍东爵伸手在安宁的胃部轻揉了几下,然后大掌就按在那里,他掌心的温暖也随之传来。“要不要帮你罐个热水袋捂捂?”
安宁拨开他的手:“没事,我就是吃多了,饿几顿就好了。你的鸡汤拿走吧,看来我没福消受,命中注定不能受你的宠爱。”
“那你现在想吃什么?我去为你买。”霍东爵问道。
安宁不禁无限烦躁:“我不是说了吗?我是吃多了,现在需要饿几天,我什么也不要吃。”
霍东爵说:“那怎么行?怎么可以饿几天?那这样吧,你水果总要吃的吧,我去买点水果给你。”
“这是你老公吗?他对你可真好!”护理阿姨看着霍东爵的背影说道。
“假惺惺的。”安宁自言自语。
本来还想下午去妇产科,让医生给自己好好检查一下,然后给点营养建议或者其他注意事项,现在看来这里不行,霍东爵动不动自说自话跑来,太不安全了。
要被他知道实情,不知道他会提出什么要求?打胎?还是…?
安宁不敢想象,这么个危险的人还是早点远离好,已经不再对他抱希望,干脆速战速决,早日了断,断了自己的念想,多少次,心存侥幸,可最后在现实面前还是不堪一击。
本来还准备再呆两天再出院,可此刻,安宁突然改了注意。
就立刻去医生办公室,跟医生商量,立刻准备出院。
医生见她心意已决,再说也确实无关紧要,出院就出院吧。
出院手续也简单,安宁按医生提示一步步划了卡,结了账,开了点常规药带回去服用,就一切OK了,不过医生说下午还要挂点水,钱都交了,今天的病房钱也已付,所以今晚还可以再住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