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亲家母好大的火气啊!”江斐兰抬眼在闫秀面上扫了一下,“嗤”地一声笑了起来。
“真正火气大的应该是曲夫人您吧?嘴上说得好听,当我是亲家,但我看您的眼中,才是真的没把我放进去。”听了江斐兰满是嘲讽的话语,闫秀心里压抑了许久的不满终于爆发了出来。
步果和曲辰在一起那么久了,可从没得到过曲家夫妇的接受,从商定婚事以来,一直都是曲辰在操持,根本不见曲家夫妇俩露面。这也就罢了,可前后两次无意中碰到,江斐兰都没给过她好脸色看,对步果更是一副嫌弃的模样,让她这个做妈妈的怎么能忍受下去?
现在江斐兰还反过来指责她们母女眼中没有她的存在,那她的眼中又有谁的存在?
“那你希望我怎么把你放在眼里?”江斐兰听后,一阵好笑,盯着闫秀字字清晰地反问。
妈妈已经忍耐到了极限,而江斐兰却试图再次以她强硬的态度打压妈妈,一场战争蓄势待发,步果处在中间,已然嗅到了火药的气息。这个时候,她必须要站出来阻止才行。
“伯母,我知道您觉得我配不上曲辰,但是请你接受一个事实,我和曲辰是真心相爱的。”步果挡在两人中间,面向江斐兰,努力地保持着镇定。
这个时候她不能乱,更加不能慌,不然就真是让江斐兰一个人就赢了她们母女两个。
“呵,你这是在命令我吗?”江斐兰面上的笑容冷了下去,愤怒迎了上来。
“不是,我这是在尊重呢!”步果不疾不徐地往下说,“自从听曲辰说您已经赞同我们的婚事起,我在心里就对您充满了感激,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当面向您表达谢意。现在您站在我面前,我真的很想好好感激下您!”
她和江斐兰之间的底线都是曲辰,如非不得已,她也不想踩着这个底线。
她不知道江斐兰能不能听出其中的暗示,但是既然江斐兰已经答应了曲辰,同意了她和曲辰的婚事,就不该做出出尔反尔的事情来。
“说得倒是好听,可我怎么没感受到你一丁点的诚意?”江斐兰借着步果的手,指着她反问道,“你想要谢我,就是用这种盛气凌人的姿态吗?”
江斐兰的声音不算太高,但是她的愠怒已然将整个气势给拉了上去,面对着她这样强势的反击,步果想要对抗明显有些吃力。
“那你想要怎么才有诚意啊?”这时,闫秀探出头来,模仿着江斐兰之前的语气反问她一句,“我女儿肚子里都怀着曲辰的孩子了,这还算没有诚意吗?”
“这就叫诚意了?”江斐兰的手指转向步果腹部的位置,发出阵阵冷笑,“用这种方式嫁进我们曲家,你还真的是很有诚意啊!”
步果面上一红,羞得低下了头,闫秀也被她堵得哑口无言,江斐兰把这些都看在眼中,气焰更加嚣张:“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招儿,以为也有孩子就可以稳稳妥妥地嫁进别人家里去。”
“曲夫人,你不要太过分了,这怎么说也是你的孙子。”江斐兰一点都不情面的话语激怒了闫秀,闫秀愤怒地说道。
“孙子?我可没这福气。”江斐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不停。
“伯母的意思是这不是您的孙子?”听到这样讽刺侮辱的话语,本来已经气红了脸的步果突然冷静了下来,以极其冰冷平静的声音反问她一句。
这话一落,江斐兰的笑声戛然而止,再看步果严肃的面容,心里反倒是发虚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她总觉得这臭丫头知道些什么事儿,越听她说话就越觉得。
“请伯母先回答我的问题。”她想避重就轻,转移开话题,步果可不给她那个机会。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步果突然强硬起来的态度引起了江斐兰的警惕,反感地瞪着她。
“因为这个问题很重要!”步果对上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你给我适可而止,你这算什么态度?”江斐兰显然有些招架不住了,但是却不愿顺着步果的话往下说。
要是这会儿顺了这个小狐狸精的意思,那以后还不叫她爬到自己头上去,反过来教训她了吗?
“我这态度算差吗?我不过是提醒伯母您,我腹中的孩子的确是曲辰的,伯母您若是不认,给外人听到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想。”步果嘴角微扬,勾了一抹笑意。
这话算是给江斐兰台阶下了,毕竟这样纠缠下去,她是一定要给个准确的回复才行。而作为知道事实真相的人,认曲辰的孩子做孙子,根本就不是她江斐兰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本来只要江斐兰顺着这个台阶下去,也就没什么事了,可她偏偏不肯下。
“你敢威胁我?步果,你给我把这话收回去,否则……”江斐兰厉声呵斥道。
只是话才到一半,就被推门而入的声音截住。使她那一脸愤怒的表情定格下来,变得有些尴尬。
循声看去,衣冠楚楚赫然出现在眼前的人,不就是曲辰吗?
“否则什么?”曲辰挑眉看了眼江斐兰,含笑走到步果身旁,“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曲辰的突然到来不只是令江斐兰始料未及,就是步果也没反应过来。直到身侧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真切温度,她才能确定曲辰是真的来了,而且就站在距离她那么近的距离里。
“你怎么来了?这个点,你不是该在公司里吗?”江斐兰把原本该对步果发泄的怒气都朝着曲辰而去。
“我会来这里,当然是公司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只是您为什么而来?您不需要在家里照顾爸爸吗?”曲辰不慌不忙地看向江斐兰,面上依旧挂着笑,却没有多少温度。
她当然是不希望他出现在这里,因为他的出现会妨碍她欺负步果。
“你还记得你爸啊?”江斐兰听了这话,带着怒气笑道,“真是难得啊,我还以为你娶了媳妇,就连爸妈都忘记了呢!你爸躺在病床上多久了?怎么不见你去探望一下?”
“我们这就去!”接话的是步果,曲老爷子卧病在床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可是这几天她和曲辰都忙着打理婚礼的事情,没有去亲自探望过。
说起来确实是他们的不对,也怪不得江斐兰借题发挥。如果过去一趟,能够让她消了心里的那口火气,能够让曲老爷子对她稍稍改观,那她为什么不去?
听了步果的回复,江斐兰明显一怔,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干脆就地答应去探望老爷子了,倒是让她不知道该怎么训斥下去。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如果她就此闭嘴,岂不是向人示弱?
“呵呵,我说了你就要去了啊?我没说之前你怎么没想起来啊?难道你作为曲家未来儿媳妇连这点自觉都没有?”
“已经说了要去了,你怎么还那么多话?”曲辰听得不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我还说不得了?在你的心目中她的地位,是不是比我和你爸两个加起来还要重要?”江斐兰怒声质问道。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我们走!”曲辰牵起步果的话,转身就要出门。
他真是懒得再跟她多说一句话,现在他与江斐兰之间也就存在着那么一层窗户纸。是的,就是他的身份,可他真的那么害怕被人知道吗?
他这样反问自己的时候,只是觉得好笑。
“你给我站住!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江斐兰感觉丢了颜面,追着两人快步出了房间。
留下闫秀一个在房间里目瞪口呆,这母子俩闹的是哪一出?摊上这样一个婆婆,步果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闫秀愁得把两手握得紧紧的。
步果由曲辰扶着出了海天宾馆,其间,江斐兰一直跟在身后,面上写满了对两人的不满,可是碍于身旁都是保镖和工作人员,她是心里有怒却不敢发作出来。
曲辰到底又怎么招惹她了?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他们?步果朝着曲辰递了个眼色,想知道他有没有主意。可是曲辰却不看她,而是帮她看着路。
“好好走路,别东张西望的。”曲辰并不抬头,只是发出轻声的责备。
步果听了,只好放弃看他,却见助理把他的车开到近前,曲辰二话不说,扶着她就上了车。
“大叔,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步果压着声音问了句,实在琢磨不透曲辰的心思。
“去看爸啊!这不是你说的吗?”曲辰大声回了句,意在告诉还站在车窗外的人。
步果跟着投了个眸光过去,结果是妥妥地把江斐兰愤怒得要把她杀死的眼神接了下来,心里那个后悔啊!
就这样,步果跟着曲辰来到了曲家老宅,他们前一步下车,江斐兰的车子后一步就跟进了院内。
看来越是想要忽略掉她的存在,她就越是要站到你面前,提醒着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