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佳涵,实话告诉你,不用在我这浪费口舌。我承认,月下花影确实绣的很不错,但是就算你绣的再好,我也不会让你有资格送去艺术节上参评。在单位的画师中比起来,宋浩然虽然年轻,资历尚浅,但是他的画,却相当的不错。”
说到这里,她的双眸中出现了一丝怨恨和敌视。几秒之后,她又才接着说道:
“不怕告诉你,这次我的作品也会送去艺术节,而我必须要获得金奖,这样对我评选省大师,又多几分把握。月下花影的创新力太强,虽然我在技艺上十分有把握可以赢你,但是在创新度上,我却没有多大把握。像你说的,单位和整个工艺品行业,都在力求创新,那么创新这个词固然很重要。所以,我要把一切有可能阻碍我获金奖的作品,扼杀在摇篮里。”
话到最后,杨佳涵看着张主任的双眸,已经满是惊恐。此刻,她觉得她的脸上,是那般狰狞。
心中的震撼,让她半天说不出任何话来,就这样呆呆的望着张主任,仿佛看到了鬼一般。
以前读书的时候,会偶尔听到同学之间讨论,说进入社会工作之后,有很多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每每这个时候,杨佳涵都只是笑笑,从来不插嘴。因为她觉得,公司不是古代的朝堂,也不是后宫,不可能会有那么多事。
但是现在,她仿佛明白了几分,商场如战场,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任何一个人估计都有可能化成戏剧般的角色,上演一出丑陋的戏码。
只不过生活中,有些人戴的面具太过华丽好看,让人忽略了面具下,会是一张如何恐怖的脸。
看到杨佳涵依旧在震惊中没有醒来,张主任白了她一眼,不耐烦的声音响了起来。
“哎,你也不要怪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就要退休了,不把握好这次机会,我可能就永远都没有机会了。但是你年轻,有的是时间。你走吧,我要开始工作了。”
到最后,张主任直接下了逐客令。
杨佳涵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她的办公室迈步走出去的,她心中一个无奈的声音响起:这一次,她是真的无能为力,只能接受现实了。
一个在单位二三十年的部门主任,一个新部门的普通员工。杨佳涵终于知道,为什么张主任敢把这些话告诉自己,因为就算自己拿出去说,没人信不说,估计还会被戴上一顶诬陷的帽子。
她的脚步很沉重,脚下宛如驮了重重的沙袋,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但是更沉重的是她的心,要说千斤压顶也不为过。
她的脸色开始渐渐发白,胸口不断起伏,一种喘不过气的缺氧感,蔓延全身。等她再次回到绣室的时候,整个脸上已经看不到多少血色。
这个时候,脑袋里面突然传来一阵眩晕感,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她扶着额头,身体刚刚触及到椅子,一个踉跄,她差点摔在了地上,幸好眼疾手快饶佩连忙扶住了她。
杨佳涵身体猛然一沉,她晕倒了。扶着她的饶佩,一个趔趄,差点没扛住重力让两个人一起摔在地上。她连忙把杨佳涵放在椅子上,她心中愕然惊骇,大喊道:
“佳涵,你怎么了,佳涵,你醒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