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奢望了,只希望他能够给我打点麻药,最好是全身麻药,这样的话痛苦还可以更轻一些。
可是,我的确想多了,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不久那老头穿戴着医生的服饰,抱着齐怡的身体便走了进来。她似乎已经被控制,手脚无自主地耷拉着,只剩下两个眼珠惊恐地不停转动着。
瞥见我后,她眼睛里的情绪更加复杂了,有委屈,有恐惧,甚至还有些无奈,最后凝结成一汪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哗哗掉落了下来。
完了!
怪不得那老头先前用尺子量齐怡身体的尺寸,原来就是准备对她下手。我欲哭无泪,无法忍受曾经和我一起赌过命的姐妹,就这样在我的面前遭到羞辱和伤害。
我知道,这老头就是要让我的内心变得痛苦,恐惧,不然不会把我放在这里,来观看这幅残忍血腥的场面。但是他不知道,我是跟着冷漠见过世面的人,这只会增加我无尽的愤怒。
“死老头,你个混蛋,有本事你拿我下手啊?你个死变态!……”我一直骂着,但是他似乎无动于衷。
我突然能理解冷漠的感受,这种人就该就地处决了。如果给我这个机会,我就让他尝一尝这种身体被残忍肢解的过程,而且,绝对不会给他打麻药,最重要的是还得留活口,死死折磨!
就这样,那老头布置好一切,开始动手。
他先把齐怡的一个手臂割了下来,刀工利落平整,淋漓的鲜血瞬间涌了出来,然后从容地把伤口包扎好,接着又如法炮制地把另一个手臂割了下来。
他就像是展示战利品一样,高高地把那滴答着鲜血的手臂举起来,我甚至都够看到个断面上露出的血肉和股骨头。
他这是在无耻地炫耀啊!
我彻底崩溃了,先前的愤怒也已被这震撼的一幕惊得荡然无存,一个花季女孩就这样被这个老毒物糟蹋了,这还让她怎样完整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很快,齐怡的手术就结束了,老头扛着齐怡,把她带走了,顺便带走了那两个手臂。应该是把她送到那个充满了腥臭味的房间里去了,而且或许会用那铁链子把她的双脚拴住,不让其轻易逃走。
再过一会儿或许就会轮到我了,但是等了整整一夜也没有听到屋门被打开的声音。
正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了防盗门被砰然关掉的声音,估计又是早晨了,那老头是不是又出去寻找目标了?
我担心齐怡的伤势,或许真正的伤痕并不在身上,而会一直烙印在她的内心里。
那俩鬼魂难道没有传到消息吗?难道她们已经四散回家去见自己的亲人了?
如果她们真的不来搭救,我也不会责怪。这深山老林的,即使是出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回来。即使冷漠赶来了,又有什么意义呢?齐怡已经是那样了。
就这样,我万念俱灰地捱到了晚上,那老头又回来了。这次他拉着一个小推车来到了手术室里,这个小车上摆着很多残缺的肢体,有胳膊,有腿,有躯体,还有一个依然睁大着眼睛的头颅。
他穿戴好防护服,开始把那些肢体小心地摆放到手术台上,仿佛是在展示自己的厨艺一般,而那些肢体就是他所弄到的食材。
他到底想干什么?眼前的这个老头已经不像是恶魔了,而是一个难以形容的恶心怪物,他的思维已经超脱了人类理解的极限。
只见他又恢复到了老裁缝的本身上来,开始把那些肢体一个个地摆好,凑齐一个人形,然后过来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简单重复了那句猥琐的话:“把衣服脱下来。”
我似乎已经从昨晚的那阵愤怒中脱离出来,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听命于他。
我脱下衣服,愣愣地站在那里,以为他会帮我量尺寸,但是看来我并不是下一个牺牲者。
他一边观察我,一边拿着针线把那些残肢缝合起来,有些不大接合的地方,还要拿出工具稍微修整一下。
我不觉有些惊讶,这人到底是想做什么?难道是想把这些肢体拼接起来?这又是为了什么?
我慢慢凑向前去,看着那些零碎的肢体,都很新鲜的样子,像是一直冰冻在冷柜里。对了,那屋里确实有个冷柜,而且还上着锁,顿时,我觉得胃里一阵翻滚,想吐。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仍然一丝不苟地缝合着,只是偶尔抬头看我一眼,完全像是把我当作了裸体模特一样,而他就是潜心创作耕耘的绘画家。
而眼前的这个人体就是他所创作的艺术品!
他执着于眼前的作品,就这样默默工作了几个小时,直至把这个身体完全缝合好,然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对着我问道:“这个人体完美么?”
我不知道他说的完美是什么意思,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如果这真是一个女孩天生具备的身体的话,那真是非常赏心悦目。脸庞清秀可人,甚至比我还要美上几分,修长的腿,细柔的胳膊,再加上妖娆的曲线。
但是,当你看到这缝合处的密密的针脚的时候,就会不由得内心一阵恶心,虽然用的都是跟皮肤颜色相近的手术专用线头,但是这在我看来完全就是个怪胎。
人不可能如此完美,多多少少都会有缺点!即使是我,虽然有着靓丽的外表,但是魂魄确是一个被人嫌弃的胖女人。
那老头从先前带进来的兜里,拿出了一件崭新的连衣裙,然后问我:“能帮个忙吗?”
这似乎不是胁迫,而是请求,我无力回绝,就这样,我们合力把衣服给这个新的人体穿上。
大功告成,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那你什么时候肢解我?”我不禁问了一句。
他皱了皱眉,抿着嘴摇了摇头:“不了,你很完美。”
突然,我听到铁门一声轰响,就像是炸弹炸开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