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冷漠把车从平水乡开了过来,然后我们与老太太依依惜别,一起开车离开。
此时后座上还坐着一个人,此人正是齐怡。
为了防人耳目,再就保护齐怡,我们把她裹在一层黑色的布里,避免受到阳光的照射,她也很知趣,乖乖得像个孩子。
她满口的牙齿,自然包括那对獠牙,都被冷漠那一棍子打碎了,现在嘴就像是老太太的一样,往里干瘪着。
一个僵尸没有了双手,没有了牙齿,也就失去了原本的杀伤力,而且她现在竟然还有些自卑,甚至见到生人就会害怕。
我们又回到了齐家固,然后把齐怡交给了齐怡的奶奶。
齐怡的奶奶先是愣了一下神,然后赶紧对着老天跪下叩拜了几个头,而且对于孙女的起死回生深信不疑。
只要是齐怡能够自由活动,就是对老人家最大的安慰,哪怕只是行尸走肉。
再说齐怡白天不会出门,也没有什么人来串门,应该不会被别人发现。即使是发现了,最多感觉齐怡这反常的举动,就是因为失去了胳膊的自卑罢了,自然不会过多深究。
不过令人惊奇的是,齐怡原本的记忆似乎又被调动了起来。她看着眼前的奶奶,不仅没有僵尸的冲动,而且也没有畏惧,满眼却充满了怜爱,甚至还掉下了几滴眼泪。
我终于相信,不管是是活着,还是死去,人类的感情是可以无限延伸的。不管这种情感到达了什么程度,走到了如何的极端,最终还是会在一个特定的点爆发出来。
“这算不算最好的结果?”冷漠突然问我。
“嗬,最好的结果就是我和齐怡从那变态杀人狂手中逃了出来,但是只能是一种美好的愿望罢了。”我黯然说道。
冷漠低头苦笑:“世界上的事情没有那么多的假设和想象中美好的结局,那似乎只存在于童话和电视剧的演绎中。”
“对了,她会不会再长出獠牙?”我有点担心。
“应该不会,即使是我们活人的牙齿掉了也不会再长出来,只能再镶一颗”,冷漠笑着,接着问道:“你觉得她会咬她奶奶么?”
这时,突然齐立国从远处跑了过来,见到我们俩,眼神中有些恐惧,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你还来干什么?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冷漠看着他,威吓道。
“我刚从看守所出来,又没做什么,再说这是我家,你扔我干什么,哼。”他坐下来就把半碗米饭就着点菜汤塞进了嘴里,估计关了这么几天饿坏了。
“妈,再给我做点饭。”齐立国张嘴喊道。
这家伙还真是张嘴叫妈,吃饱忘娘啊!
“你赚的那些钱呢?还好意思上这里来讨吃的?”我有点气愤。
“不都是你们搞的么?还问我!警察查出来我买卖尸体的事实了,把我的非法所得没收了,真是倒霉遇到你们这些扫把星……”齐立国还没说完,眼睛就睁得提溜圆,到嘴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只见此时齐怡从里屋走了出来,妆已经哭花了,而且满脸狰狞,上来就要抓住齐立国的脖子撕咬。
齐立国赶紧连滚带爬地逃走了,边跑边喊:“妈呀,鬼呀,妈呀,救命啊……”
其实,爱既然得到了保留,那么仇恨似乎也应该会存在着,因为爱与恨之间只有一条河的距离。
“唯一的一个让我不安的因素现在也解除了,我们可以放心的走了”,冷漠望了望曾经埋葬齐怡的那个向阳的山坡:“如果记忆一直停留在那里多好啊。”
突然,冷漠的手机响了,应该是条信息。
冷漠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快走吧,地方找到了。”
“什么地方?”我有点云里雾里。
“还能什么地方,和赵非有联系的那个地方。”我赶紧明白过来,晚晚失踪了那么多天,终于算是有点线索了。
我和冷漠,同齐怡的奶奶以及齐怡道别以后,便开车飞奔回A市。
到了地方已经是下午了,然后我们按照别人所提供的模糊的地址,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才算是发现了这个隐蔽的房子。
因为它没有门牌,而且还在胡同最深处的拐角,我们只能根据那张照片上周围的事物,再加上排除判断,最终才算确定了下来。
门前已经有许多落叶和杂物,而且墙上收纳箱里的报纸塞了整整一摞,有很多已经掉在了地上,像是很久没有人住过的样子,冷漠看了看,最早的报纸已经有半年有余。
“是不是里面没人?”我心里感觉落差很大。
“或许吧,也许是个伪装也说不定。我先进去探一探,你在外面盯着点,如果看到有人从院里出来,就给我打电话。”说完冷漠一跃而起,然后从容地翻过围墙进去了。
不久,冷漠从里面把门打开,然后让我进来:“我大致看了一圈,应该是很久没人住过了,但是看地上的脚印,似乎前不久有人来过。咱们进去再仔细搜查一遍,看看是否还有其他的线索。再就是千万注意,不要拂去那些明显的灰尘,而且检查完一定要恢复原样。”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一个坐落在山坡上的独门小院,上下两层,阳台都是完全封闭起来的,修得更像是独栋别墅一般。院子里除了墙角的一些堆积的杂物,还有中央的一个圆形的蓄水池子,就别无他物了。
我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是穿越到了谍战片的现场,或者直接变成了一名帅气聪敏的女干探。
我潇洒地走到了冷漠的前面,然后进屋,指挥道:“小冷,一定要检查得仔细一点,如果有什么线索马上向我报告。”
然后,我把手握成一个手枪的样式,然后一步步谨慎地向前,嘴里还喊着biubiu。
冷漠从后面直接踢了我一脚:“白痴,玩呢,赶紧地,这里也不一定安全,说不定赵非一会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