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挣扎了，听天由命地放开。
她也不再激动，空荡荡的身体丝毫提不起半点精神，抗拒得令人索然无味。
林念尔没有动，空荡荡的眼睛凝望天花板，泪水却在一震一颤中悄然滑落。
见她哭了，霍祁霖心有动容。
他从没见过林念尔这样流泪，无声无息的，像极了放空灵魂般的抗诉。
他把林念尔从办公桌上捞起来，狠狠按在沙发上。刚想开口骂上什么更难听的话——
“祁霖，如果有天你意识到我其实是被冤枉的。那你，会不会很后悔今天对我所做的一切？”
林念尔的声音柔柔弱弱，一如之前般平静恬淡。而这段话，却如楔如木地狠砌在霍祁霖的心上。
他没再说什么，只点了一支香烟，坐在林念尔的身边慢慢抽完。
再回头，抽泣而疲惫的女人，已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脸颊上依然挂着未干的泪水。
霍祁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想伸手拂过去——
可一瞬间，那张熟悉的脸庞突然就变成了林念姝挂着凄美血痕的样子。
让霍祁霖顿时乱出一身的冷汗。
他定定神，把林念尔抱回卧室。然后穿了居家衣，冲楼下招呼了李嫂。
“把客房收拾一间，以后，我住那边。”
***
“胚芽12mm，可见胎心搏动。看大小，应该有七周多了。”医生把黏腻腻的B超探头从林念尔的腹部移开。告诉她，这个孩子发育的还不错。
“谢谢医生！您……能不能告诉我是男孩女孩？”
医生笑掉大牙：“这才多大啊？你是第一次怀孕吧？”
林念尔红着脸点点头，她是太兴奋太紧张了。刚刚看到黑白屏幕上那一个小小的原点，突突突地跳个不停，初为人母的喜悦和憧憬让她多日以来的忐忑和忧心一扫阴云。
只不过，她知道自己可能还不适合把这个消息分享给孩子的父亲罢了。
“多注意休息，生病也不能随便用药。”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哦，我还有件事……”林念尔指了指自己的左耳，“我这里一个月前因为外伤，鼓膜破裂了。五官科医生说，可以先试试消炎然后再复查看能不能手术——”
“开玩笑，手术要打麻醉的，不可以。不过这种事，你自己考虑清楚权重，毕竟也还年轻是不是？”
大夫的话让林念尔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要用一只耳朵换这个孩子么？其实，她心里早就有答案了。
林念尔离开医院后已经快中午了，一进办公室，诡异而紧张的气氛把自己刚刚的一股好心情又埋入了深渊。
“念尔姐，你可回来了！”隋萌萌上前去叫她。
“我上午打了病假单的，有什么事儿么？”
隋萌萌咬咬唇，小声对林念尔道：“是霍总找你，好像……好像还挺生气的样子。你小心点……”
霍祁霖找她？
林念尔想起今天早上霍祁霖从客房出来后，两人如平常一样只在餐厅打了个照面。她晨吐严重，耽误点时间，出来硬着头皮吃早餐的时候，霍祁霖已经准备离开了。
自打那天晚上他意欲在书房对自己硬来，已经过去快大半个月了。
霍祁霖偶尔‘应酬’不归，即便回来也是一声不响地睡客房。除了冷冰冰的眼神，倒是再也没有侮辱的言语和激烈的行为。
在公司里，两人也只是公对公办事，多余的话一句没有。
林念尔想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惹他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