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说无益,邢四小姐还是乖乖跟我走吧。”
孟朗一个借力才在马背上腾空而起,顷刻间就站在了邢雨菀身边,眼光光芒流转:“我家主子并不想伤害邢四小姐,还请不要让小的难做。”
后颈一麻,邢雨菀失去了知觉,软软的倒在了孟朗的怀里。
揽住怀里的人飞身而下,稳稳的落在马背上,黑衣人首领大喝一声:“走!”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只留下一路烟尘。
白芷这才从一团细密的松针里探出头来,刚刚距离太近了,她不得不钻到更浓密的松针里,此时她的脸上和胳膊上都是斜斜的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可是她却一刻都不敢耽搁,从树上爬了下来直奔着怀庆府而去。
***
邢雨菀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摇摇晃晃的小隔间里,天色已经全黑下来,她揉了揉隐隐发疼的头,缓缓站起来。
双手被捆着,没有办法控制平衡,她又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外头有哗哗的流水声,偶尔还有水鸟的叫声。
她这是在船上?
看这小隔间的大小,这艘船并不小,竟是比一般的货船还要大些。
正在恍然间,舱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孟朗端着一碗饭菜进来了,看着还在地上瘫坐着的邢雨菀,他叹了口气把饭菜放到一边,扶着邢雨菀站起来坐在榻上。
“孟公子,你这是何意?”邢雨菀举了举被捆住的双手,略带不悦。
孟朗只把饭菜放到一边,却不打算解开她的手让她吃饭,他站的离她远了些,抱着胸靠在门框上,道:“主子的命令,我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邢四小姐还是忍耐一下吧。”他看了看桌上的饭菜,问道:“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想必邢小姐也饿了吧?只是邢家一贯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也不晓得邢四小姐吃不吃得惯粗茶淡饭。”
邢雨菀没回答,反而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孟朗也不隐瞒:“京城。”
京城?!
邢雨菀心下有了计较,只是没想到,西越的人竟然还有京城那位有交道,她还真是小看了朝堂上的那位太子殿下。
“现在我们到哪里了?”
孟朗推开窗户看了看,嘴角含笑:“快要到永宁府了,西凉河上这两日还真是热闹啊。”
那也就是说还在怀庆府内了,也不知道当归有没有找到纪管事。
“邢小姐,你套话也没有用的,还是乖乖吃饭吧,要是饿瘦了,主子那里我可不好交代。”孟朗把饭食往前递了递。
“等等再吃吧,我想方便一下,请问船上可有茅厕?”邢雨菀抬起头,面上没有什么起伏,不过还是晃的孟朗迟疑了一下。
回过神来,孟朗摇摇头:“没想到邢小姐这样谪仙般的人儿也是需要上茅厕的啊,还真是……”
“我是人,又不是神,是人肯定要吃喝拉撒,这有什么?”邢雨菀站起来,理了理裙摆的纹理,身上的白色纱裙已经被松针挂成了一片一片的碎破布,絮絮拉拉的缀在身上,看上去有些狼狈。
孟朗盯着看了一阵,最终还是笑开了:“邢小姐且跟我来吧,不过孟某还是要劝一劝小姐,船底有蛙人,岸上有影卫,船上也是有数十个大内的绝顶高手,劝你最好不要耍什么手段,没有什么好结果的。”
“你家主子还真舍得下本钱。”邢雨菀提了裙子,跟着他走出去。
走出小小的舱室,外面是一条细细的走廊,走廊的左侧排列着好几个小舱室,跟刚才关押邢雨菀的那个一模一样。
穿过走廊,是一片开阔的厅堂,而且是一共三层的船体设计,从里面的雕梁画栋可以看出来,这无疑是一搜皇家用船,无处不透露出奢华的装潢,还有考究的设计。
“邢小姐,这里就是了,孟某就在外头等着,麻烦您快些。若是时间长不出来,可就别怪孟某闯进去了。”孟朗站在门外,做了个请的手势。
邢雨菀四下看了一眼,船舱里倒是很空,除了孟朗之外,倒是没有看到白天见到的那几个黑衣人。
她倒也不急,歪着头看着孟朗,嘴边含笑:“孟公子胆子倒挺大的,我突然倒是想试试,孟公子究竟敢不敢闯进来?”
孟朗的脸色猛然间沉下来:“邢小姐,不要开这种玩笑。”
“逗你玩的,这么认真做什么。”邢雨菀开了门走进去,从里面狠狠的锁死,故意弄出些大声响来,让外头的孟朗听得清清楚楚。
小小的隔间,倒是没有什么异味,一扇小小的窗户倒是开着,邢雨菀走到窗边往外看了看,入眼处都是家家户户的屋顶,流水潺潺声音很小也很远,此处竟然是船舱的顶层。
“咕咚!”
水下传来一声闷响。
邢雨菀定了定神看向水底,西凉河的水质清澈,透过穿上本身的烛火,可以隐隐约约看到船底游过一个黑色的影子,三四个,前前后后的跟在大船周围。
头顶上不时也传出些响动,似乎是人走过的声音。
看来孟朗倒是没说谎,太子为了逮她,还真是费尽心机了。
她猛然间想起,此次白马寺之行,虽然是邢可萍先提起,可是后来积极促成的却是孟文辰和沈清城。孟文辰是太子的伴读,这样想的话,那沈清城的站位也就不言而喻了。
怪不得萧景谦要她搞垮沈家,这个突然来到怀庆府的沈家还真的是迷雾重重,竟然跟太子有关。
她定了定神,思索了一下。
太子这个时候应该是刚刚回到京城不久,而且萧景谦跟她的婚约他肯定已经知道了,相隔了这么短的时间他就有了动作,恐怕不止是为了儿女之情这么简单。
难道,他们准备动手了?
上一世太子把她架上断头台那是五年之后的事情了,这一世难道是有什么突然事件让太子不得不先下手为强,欲夺去兵权……
再想下去,邢雨菀感觉有些浑身发冷。
太子是褚君,将来的帝王宝座势必是属于他的,而萧景谦之前也提起过,皇上的龙体一日不如一日,最多不会超过两年,如此说来,太子应该是不急的,这两年慢慢培植自己的势力,等到等级之后改朝换代才是正道。
是什么让他不惜下这么大的功夫抓她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