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可怜那小丫头,去给她送了饭,可是没想到那小丫头也是个有心计的,在柴房里哭的肝肠寸断的就是为了引大少爷过去,然后给大少爷下了药。想飞上枝头当大少奶奶,跟大少爷在柴房里行那不轨之事……”老赵头说起这事也有些脸红,话都说不全乎了:“我牵着狗过去的时候,就看到、看到他们……”
邢雨菀的脸色越发不好起来。
他算计了一整,原来正是成全了那个贱蹄子白芷?
一想到将来要低头叫声大嫂,他就恶心的饭都不想吃了。
不过按照大伯母的性子,还不一定能轻易让一个丫鬟胁迫了去。算了,还是先去找姐姐吧,这烂摊子倒是只有姐姐能收拾了。
邢雨嘉一个鲤鱼打挺从躺椅上跳起来,拍拍老赵头的肩膀说:“舅舅问起的话,就说娘跟我们姐弟俩都安好,让外公放心。”
“是。”老赵头庄严的敬了个军人的礼。
邢雨嘉却运起轻功转眼间就不见人了。
邢雨菀此时在自己的小屋里,也是如坐针毡。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仁哥儿这件事情有些蹊跷,仁哥儿可是大房的唯一一个儿子,要是出了岔子,可千万不能让孟氏怀疑到二房来,不然可有的斗了。
白芷虽然是孟氏填塞到二房的人,可是中间受过邢雨薇的威胁,又是一直伺候她的,所以有心之人说她是谁的人,都是有证据的,情况可是越来越复杂了。
也不知道弟弟那边的事情办好了没,早上去大院那一番话,可以说在孟氏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多多少少把孟氏的眼光拉到了三房那边,也是能起一些作用的。
“哐当”一声,门被推开。
邢雨菀一惊,看到来人时确实送了一口气。
小核桃吓得脸色发白,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四小姐,柴房里可发生了了不得的事情了!”
当归是个机灵的,连忙叫了半夏去门口守着,再三确认了没有尾巴,这才进了屋把门关的紧紧的,冲邢雨菀做了个颜色。
邢雨菀这才说道:“莫怕,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你且慢慢说,万事有我呢。”
当归递了一杯热热的茶水给小核桃,外头天寒地冻的,小核桃肯定是冻坏了,捧着一杯蜜枣茶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也顾不得甜不甜了,说道:“四小姐,那白芷真的是给大少爷用了药,跟大少爷行了那周公之礼。只是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大少爷折腾个不停,白芷是硬生生被弄死了,那一地的血啊,把两条腿都染的通红……”
邢雨菀忙问道:“那大少爷呢?”
“大夫人赶到,把大少爷弄走了。走的时候大少爷还有气,但是……恐怕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小核桃想起大少爷那一脸的苍白和颤抖的双腿,就吓得两股战战,女人还真是危险的很啊!
邢雨菀沉着声说:“当归,去前门旁敲侧击的打听一下,今儿个府里有没有找郎中,或是从铺子里请了人进来,请了谁。”
“是,小姐。”当归把门打开了一条缝,闪身出去。
一会就回来了,说道:“小姐,没有叫郎中也没有从铺子里叫人。”
邢雨菀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
过年期间一大半下人都放了假,门房也只有两个人轮值。去个茅厕或者吃个饭的功夫,接一个人进来或者送一个人出去也是不难的,想来孟氏也做的十分隐蔽。若是仁哥儿真的情况不好,孟氏不可能不叫人来瞧。
正思索间,邢雨嘉推门而入,后面跟着一脸不知所措的半夏:“小姐,五少爷的身手太快了……”
邢雨菀看弟弟脸色不对,忙安抚道:“没事的,以后五少爷进来不用拦着,去吧。”
半夏应了声“是”,出了门继续守着。
当归倒了一杯热度可入口的茶水给邢雨嘉,被他接过一饮而尽,面色凄惶:“姐姐,我可能闯祸了……”
邢雨嘉说的比较乱,邢雨菀只能从他的只言片语中理出事情的脉络来,可是越听,却越放下心来。
不得不说,这次弟弟可是歪打正着了,只是有些对不起仁哥儿,看着弟弟内疚的脸,邢雨菀宽解道:“你莫怕,不是你的缘故,是白芷自己做的孽,跟你没关系。她之前还在我院子里的时候,托了小核桃去铺子里买了药,正是准备给大哥下的,相当我们的嫂嫂呢!”
邢雨嘉一听就皱起眉毛:“她自己?”
小核桃连忙上前说:“恩,白芷姐姐是让我去帮她买的。那时候不敢不听啊,只得乖乖的跑了腿。她直说是自己睡不着,没想到是要给大少爷用的。”
“那牛尾草,可是……”邢雨嘉一拍大腿:“我突然想到,今儿个去哪个李正兴家里的时候,他正准备着牛尾草给牛配种呢!还说前几天有个漂亮的姑娘来找过他,说是三婶房里的丫鬟,要了一丁点牛尾草回去。”
“白芷。”
“白芷!”
姐弟两个异口同声的说。
原来其中还有这样一个关节,想来白芷是早就想好了要走这一步,顺便让孟氏和李氏斗起来,自己才好顺利上位。只是没想到,自作孽不可活,她一介小丫鬟,不懂用药适量,再加上刻意将药效扩大数倍的蓬蒿草,结果把自己给算计了进去。
最后落了个这个不体面的死法。
邢雨菀跟邢雨嘉具是叹了口气,好好的一个小丫头,野心太大,何苦来哉?那孟氏和邢雨薇,哪一个是好相与的?
只是可怜了仁哥儿,只希望仁哥儿可以平安度过这一劫。
初三这一天,不止邢家的几房人具是无眠,就连沈府也是鸡飞狗跳的。
沈家夫人信佛,到了怀庆府第二天就去了静安寺祭拜。
可是她的一心向善,却丝毫没有给自己的大丫鬟带来好运,反而被人打的终身残废,幸亏有人路见不平才救她脱离了苦海。
看着大丫鬟香秀遍体鳞伤,沈家夫人连声叹气,拿着串佛珠在佛堂念了一晚上的经。沈家家主沈居安来劝了好几次都劝不动,最后还是儿子出马,才把母亲劝的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