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有骨气了?”穆天骆不怒反笑,笑里意味不明,看得更让人怒火直烧。
我意图抓起手边的物件赶他走,却发现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变成什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试问你又对我好到哪里去,当初无缘无故离开,一句话都不给我留下,说到狠心,你跟那群人又有什么区别?”
哭喊中,我看见他拳头握紧又松开,绷紧的面部表情似乎已对我忍无可忍。
“既然你想坐牢,好啊,我就成全你!”他狠狠撂下一句话,一脚踢开门怒气冲冲地朝外走去。
我知道他这次来找我的目的,无非是想让我求他,重新以卑微地姿态站在他面前,听从他的任意指挥。而我,还需要怀着感激的心态。
这就是他希望看到的钟琳童。可这一回,我打心里不想再见他。
两年有期徒刑?人的青春有几个两年可以挥霍的?蹲坐在地上,我感觉不到地板上的凉,眼泪控制不住地从指缝里滚落下来。
明明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是那么害怕失去吗?
第二天我被看管狱警叫醒吃饭,才从噩梦中惊醒,抹了把额头的汗,还没吃两口就听见有人走了过来:“哎哟,这不是钟大小姐吗?在吃饭呀,看守所的饭菜也不知道吃的习不习惯啊?”钟琳童和冯岚一起出现,趾高气扬地站在我跟前。
我低下头,继续往嘴巴里扒着饭,直接选择无视他们。
见我一脸漠然,钟瑜安捂着小嘴,笑得花枝乱颤:“也是,又不是第一次进来了,怎么会吃不习惯呢?应该说,出了看守所,可能还会想着这里的饭菜,是不是呀钟大小姐?”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见我根本不理她们,冯岚咬着牙恶狠狠地道:“之前不是挺狂的吗?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我冷冷地哼了一声,眼睛转向别处,抬高下巴不输气势:“是没想到,人的心竟然可以坏到了这种地步。”
说完我倒是有点好奇了,“你们是怎么将钟国栋的银行卡放到我衣服里的?”
两人动作一致地挑着嘴角,面色隐晦:“不如到死你就做个糊涂鬼好了。”
看着她张狂的快要上天的脸色,我忍了又忍,还是气得咬牙切齿:“恶人自有天收,你们别高兴的太早!”
“哈哈哈哈……”刺耳的笑声渐渐弱下去,两人一路大笑着出门。
两年牢狱之灾,七百三十个日日夜夜,要怎么过?想想我心里就绝望,真的要回头去求穆天骆吗?除了他,似乎再没有人会帮我了。
“你好,有人吗?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拨通了钟国栋的电话,听见我的声音,他闷头一阵大吼:“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你钟琳童跟我再没有任何关系!”
“父亲!”被挂掉电话,我心里冷的像进了冰窖,最后一根稻草也被人从手里夺走,我看不到一丝希望。
无力地靠着墙壁,我任由自己滑落到地上,抱紧膝盖将头埋了进去。
“你还真打算一直呆在这里?”
听见熟悉的声音,我惊慌地抬头:“徐总?”
他眼底没有丝毫波动,面色淡然,和平常一般无二:“我帮你请了律师,那张在你房间里找到的银行卡上并没有你的指纹信息,这一点对你有利,你不用太过担心。”
“我……”我一时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你帮我请了律师?”
没想到帮我的人竟然是他?他不过是我的上司,而我和他之间只是简单的雇佣关系,他为什么会这么帮我?
“你先不要想太多,事情早晚会过去。”
我怔怔地看着他,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卡在了喉咙里。
两天后,我被保释出了警察局,回家的车上我一直想问清楚原因,纠结了半天还是没有开口。
“徐总,我的东西暂时都放在穆天骆那里。”
他淡然地看了我一眼,继续朝前行驶:“我送你回去。”
“不不。”我赶紧摆手,“我不想在他那里住了,想搬出来。”
“哦?”他声线一转,朝我笑了笑,“想好了去哪里吗?”
他没有问我为什么搬出来,我心里无限感激,摇了摇头,随后又意识到不能给他添麻烦,于是说道:“我打算在公司附近租个房子。”
“也好。”他回复的很迅速,掏出来一串钥匙,将上面的其中一把解下来递到我面前,像是事先已经准备好的一样。
“这是我其中一处公寓,离公司不远,面积不大,是我刚来这里的时候租下来的,一直没退,你可以去住。”
“这……这不太好吧。”我推了推,已经很难为情了,怎么还能再住他的房子?
“空着也是空着,不如你去给我添点人气。”他淡笑,可笑容里有着让人安定的情愫。
我盯着他愣神:“徐总,你……你为什么会帮我?”
“可能是因为,你跟曾经的我有那么一点像吧。”他没有过多的解释,毕了声,让我意识到不能再追问下去。
站在穆天骆的别墅前,我有些踟蹰,一步都不想踏进去。
徐陆摇下车窗,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冲我笑了笑:“他白天不在家。”
我这才如获重释走了进去,陈妈见我回来,还跟往常一样热情的跟我打着招呼,让我恍惚觉得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整理了几件衣服,还有平常用到的文件,将房间里稍作收拾整齐,背着大背包下了楼。
路过客厅,看到了穆天骆坐在沙发上,我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滑到。
“美人计这招用的不错,都能迷倒万人迷徐总,让他保释你出来。”他冷冷地讽刺。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两步并做一步急冲冲跑了出来。
回到车上,我将背包放去后座,转过脸看徐陆:“他竟然在家。”
说完,我觉得这番话有点埋怨的意味,赶紧又补充道:“徐总,你还进去跟他打声招呼吗?”
“不了。”他摆了摆手,低声一笑,话里有话,“你刚进去别墅没多久,他就从外面回来了,我以为他回来是找你有话说,就没有进去。”
我盯着别墅的方向,态度坚决:“我跟他再也无话可说!”
徐陆轻哼了一声,像是在笑,我疑惑地看过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