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我都能想象出钟国栋气成什么样子。他现在巴不得和郑家联姻,从中获利,可在他将一门心思寄托在他的宝贝二女儿身上时,却没有想到搅乱他计划的正是他的二女儿。
随后,一连串的陌生电话轰炸着我的手机,我扫了一眼,直接关了机落个清静。
临下班打开,看到上面几百个未接,我都怀疑冯岚还有钟瑜安是不是疯了。钟国栋肯定将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他们有怒气没地方撒,我可不当个出气筒。
找到郑泽野的电话,我打了过去:“抱歉,下午一直被人骚扰,我没办法正常工作,就关机了。”
他应该是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也没有多问,愧疚地说了声:“对不起啊童童……”
声音里低沉的温柔让我有些慌然,然而下面开口的一句话,瞬间又把我拉回现实:“我听你父亲说,你找他来谈过咱们离婚的事是吗?你要是考虑好的话,咱们找个时间把手续办了吧?”
我艰难的扯着嘴角,心口拔凉的像抱着冰袋:“好。”
“那你看什么时候合适?”他仿佛还不觉得对我有多残忍,继续往我伤口上撒着盐。
“随你吧,定好了短信给我。”说完,我立马收线,再跟他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恶心无比。
当初是怎么说情话打动我的,现在又是怎么说着无情的话伤害我。一明一灭,就像昨天今天一闪而过,留下的是连残渣都不剩的灰烬。
回到家,我趁着穆天骆还没有回来,将他的书房打扫完毕。
陈妈问我晚上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没有回头冲她摆了摆手,就在抬脚踏上楼梯的时候,又转回身张开双手抱了抱她。
这个时候,能关心我的人还有谁呢?
握着手机,我想将心里的酸楚找个人全都诉说出来,可翻了翻有限的通讯录,除了欣若跟我熟络些外,真的再找不出旁人了。
要打给欣若吗?犹豫了下,又将拨出去的号码挂断,她下个月有展会现在应该很忙,不然也不会找我帮忙了。
算了,我还是化悲愤为力量继续努力加班吧!
我给自己打完气,打开了电脑一心扑在了工作上。
“砰”的一声响,我惊得从书桌上抬起头来,抹了把嘴角的口水,才发现竟然睡着了。眼睛转向门口,就看到穆天骆阴沉着脸靠在门框上,看上去兴致不高。
“出来。”他冷冷地扔下一句话,踏着棉质拖鞋下了楼。
我甩了甩投让自己清醒起来,毕竟跟这个男人交流,没脑子的下场不会好过:“穆先生,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前夫跟你联系了?”他面无表情地开口。
我冷冷地瞪着他,心里愤懑难忍,说他的名字会死吗!等等,他知道我跟郑泽野联系的事?难道我在公司里打电话的时候,他的人就在旁边听着?
“是。”我吐出一个字,别开脸,不想看他眼底流露的深沉。
还好他并没有深究:“收购会是后天早上十点钟开始。”
“明白了穆总,请问您还有其他事吗?”
“你知道该怎么做。”他眸色略有质疑,从我脸上划过,随后又哦了一声,“也是,是该长长脑子了。”
“没有其他的事,我回房间忙了。”我扔下一句话,恨不能脚下生风的逃离开,一天不打击我不刺激我心里就不舒服吗?
“回来。”他再次开口,听不出语气的声音像致命的绳索套在我脖子上,把我生生拉扯回去。
“还有什么事?”我站在他对面,隔了半个客厅的距离,故意提高声音问道。
“给我煮点粥。”说完他又垂下了头。
什么?还真拿我的底线当球踢了!我握紧着拳头,看向休息室的方向:“你可以让陈妈煮给你。”
“都这么晚了,不麻烦陈妈了,你去煮!”
听了这话我心底又来气了,虽说这么晚了实在不好去叫陈妈,可我又不是他的保姆凭什么要这么理直气壮地指使我,索性扔下一句话:“你自己不会吗?”
下一秒,我感觉到对面一阵风刷的一下从我脸颊刮过,没等我眨下眼睛,穆天骆的脸就在我面前放到最大。
“让你去煮个粥,你还有意见了?”他捏着我的下巴,禁锢住我想要躲闪开的目光。
我倔强地转着头,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双眼中释放着我的不满:“抱歉穆总,我不是来应聘您的秘书。”
他嘴角上挑,笑的一脸阴沉:“上次救你,不是说要谢我的吗?你就是这么谢你的救命恩人的?”
“我……”我咬着牙,又被他呛得无话可说。说过谢他我总不会食言,不就是煮个粥嘛!
我将地板跺的哐哐响,走回厨房里,胡乱的将眼前看到的食材全都扔进电饭锅里,可想了想某个男人的尿性,他要是不喜欢喝,绝壁会让我重新做的!
想及此,我还是暂且压制住心里的火,拿出看家的本领。
“粥好了。”我将煮好的红豆粥盛了一小碗,不稀不稠,放到穆天骆面前的茶几上,顺便将汤匙转到他右手边。
他将手里的文件朝旁边一放,手也没动,却皱了下眉头:“怎么是红豆?”
我猛吸一口气,刻意压制住声音里的情绪:“那穆总想喝什么?”
他半晌没说话,就在我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幽幽开口:“你上次做的。”
上次?我转着眼眶想了又想,看向眼前的男人:“那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他淡淡地道。
要不是我寄居在此,我真想将这一碗红豆粥狠狠的扣他头上!
“不喝就浪费了。”我抖着脸上比哭还难看的笑,将碗朝他的方向移了移。
“看着就没胃口。”他一脸嫌弃。
我咬着牙,死撑着最后一点笑:“穆总,您就尝一口嘛?再说了,大晚上的熬夜还是吃点清淡的好,这次您先尝尝红豆的好不好喝,下次我再给您换您喜欢的可以不?”
听着我一番讨好的撒娇,他捂着心口,嘴角有些抽搐:“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果然还真是和以前一样啊,都说男人一见女人撒娇就心软,但是我和穆天骆谈恋爱的时候,他可是最受不了我撒娇的。
我像得了军令,立马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将房间的门锁上,任他再来也不打算开门了。
跟郑泽野的见面,定在了后天早上九点钟。
“怎么选在今天?”电话里,他对于我选的时间颇有微词,不过却是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生怕惹得我不爽把离婚的事搅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