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到一半,严先生从公文包里掏出来一份文件,整理整齐了从他那边推到我这一头。
“严先生,本来这顿饭我是不想过来的,可您和您的公司对我这么赏识,我想了想,还是打算跟您当面说清楚这件事,公司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公司里的规定这个我是不能违背的。”
“钟小姐这样忠实的员工还真是不多了啊,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要跟您提一下,咱们之间若是合作,我们会以公文的方式承诺,不会将此事透露出去。这是我们暂定的合同,您可以浏览一遍,价钱比在你们公司谈的还要高。”
见我要开口,他抬了抬手,示意我听他讲完:“钟小姐可以在看过合同后再给我个回话,而且我这边也不着急,您什么时候想好了随时跟我联系,这是我的名片,请钟小姐笑纳。”
我也不便多说,接过了名片后,手边又被他递上了合同。
“合同您可以拿回去看,不过不要被您同事发现就好。我敢保证只要您看过合同,上面的价格肯定会让您满意,比你现在上班挣工资轻快太多。”说到这里,他笑了笑,“我这人说话很直,要是有什么说的不好的地方,还请钟小姐见谅。”
听他说了一堆,终于能轮到我开口了,将合同放下,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我想请问下严先生,我的设计让你们这么满意吗?能背着天雅来找我谈判,先不说这件事要是曝光后,我的工作没得做了,你们的公司恐怕也难再跟天雅合作了吧?”
他低头一笑,眼里闪着精光,“呵呵,钟小姐的才华,我们老总是有目共睹,之所以选择您合作,是因为看上了您的设计风格,再找不出来第二个。如果我们能将您签下,这也是我们起死回生的一线生机了。所以,总要争一争钟小姐的意见,也给我们自己一个发展的机会不是?”
听他说的神神秘秘的,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头,但又一时想不出来什么。
见我不肯拿着合同他就不打算放我走,还在不停的规劝。我只好将合同放进包包里,拿好了那张名片走出了餐厅。
他执意要送我回去,我是想拒接也拒绝不了。
回到公寓后,我将包包往沙发一扔,拿起电话打给了欣若。
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看来她获奖后应酬不断了。
打开电脑,我在网页里输入了这次服装大展的名字,想一睹嘉华设计师们的作品。他们公司最近又在扩张工厂,而且接连签下跟影视公司剧组提供服装的大单,名声做的越来越响了。
点开网页,首页映入眼帘的图片是一张张设计师们的照片,后面附有他们的个人履历,每一个摘出来放到国内都是大咖的节奏,履历写的堪比我整个狗血的人生都要精彩。
点开欣若的头像进入,映入眼帘的不是作品的相关视频,而是她和穆天骆两人交谈的画面。
标题上面郝然写着:“穆氏总裁亲临服装大展现场,为大学同学兼好友助阵,两人动作举止亲昵,不禁引人遐想……”
新闻说,两人从同学时期一直到现在都还有联系,男有财,女有才,青梅竹马,十分般配。
不禁引人猜疑,陈欣若之所以能拿下这次的大奖,背后肯定是这位财大气粗的总裁在力捧?
不过女方实力观众们亲眼所见,击碎了这种猜想。
还有的网友说,男方这次亲自在服装展露面,而且为女方助阵,很明显是对对方有意,并间接委婉的表达自己的爱意。
往下翻着新闻,我的心口越来越堵,突然想起来了上次欣若去穆天骆的别墅时,手里拿着他以前的照片看的很是出神,这么说,这些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了?
“啪”的一下,我点着鼠标将网页关闭,不想再看下去了。
一个是我大学时期的男朋友,一个是我的大学时期的好朋友。无论如何我都没有办法接受他们在一起。
看着笔记本上插着的U盘,我一丁点工作的心情都没有了。
这时又一个电话打进来,我肚子里揣着怒气,听着电话铃声一遍遍的响,直接将手机静了音。
“好烦啊!”
我将音乐打开,放到最大声,跑到阳台上,想朝窗户外面大声的喊。可是仔细一想,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了,我有什么可以反对的资格呢?
男未婚女未嫁,如众人说的,男有财女友才,我这是在嫉妒吗?
欣若是我的好朋友,眼看着她也不小了,终于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我不应该赶到高兴吗?
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因为对方是我曾经喜欢过的人吗?还是说,他是我现在还是没有放下的人?
不可能!心里一个声音立马将这种想法否决掉。我怎么可能还在喜欢着他?穆天骆已经不是以前的穆天骆了,他仿佛是变了个人,我不再认识,不再熟知。
一起度过了几年的大学生涯,此时站在我面前的他,陌生的就像从未见过。
砰砰砰!
一阵砸门声突然响了起来,我第一反应是电脑的音乐放得太大,吵到邻居。
我赶紧将声音关了,走过去打开门:“对不起呀,我真的不是故意……”
看清楚来人,我立刻使出了吃奶的劲将门关上,可是也没能阻止对面的人仅仅用一只手就轻而易举的将门推开。
“不是故意要赶我走?”穆天骆朝布艺沙发上一坐,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我刚才又不是跟你说的话!”我没好气走到阳台上,将窗户全都打开。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来整个房间的空气里都充斥着他身上的味道。柠檬里夹杂着清香,让人无法拒绝。
想到刚才看到的新闻,我头也不转的问道:“不忙吗,又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他也不回我,拿了个橙子放在鼻尖嗅了嗅:“你这里的水果是要放到坏了才吃吗?”
被他这么前言不搭后语的一说,我回头,瞧见茶几上摆放的几只水果,还是那次徐陆买给我的,一直没有吃。
“舍不得吃?”这话听起来有点醋味,但我知道他只是单纯地嘲讽我。
“要你管!”我翻了个白眼,从他手里夺回来橙子重新摆放好,“这里是我的地方,麻烦你每次来不要总是当成你自己家可以吗?”
“没办法,毕竟这里我还收着租金。”他状似不经意地开口,语气平淡地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如何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