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他?”想了半天,我依旧没想出来,不得不开口问道。
“再想想。”穆天骆盯着我,话里有话。
我痛苦地搜寻之前的记忆,依然不记得之前有见过这个小男孩,而且他跟我被诬告偷盗有直接的关系吗?
翻到第二张,当我看到医院的一张检验单,顿时脑子猛地一轰,脱口而出:“竟然是他!”
穆天骆没有理我,眼神有些深沉,但更多是嘲讽。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像白痴一样,被人利用了好心,却当成了驴肝肺去偿报。
我想起了那个下雨天,穆天骆的司机开车载着我,转弯的时候不小心撞到的孩子,就是那个小孩将钟国栋的银行卡塞到我上衣的口袋里。
本来以为是一场不小心的意外车祸,哪里想到竟然是有人蓄意为之。
“你是怎么查到的?”
“追根究底,总会找到线索。”他口气不耐烦地扔过来一句,冷冷的话语仿佛是在嘲笑我的智商。
“你是将我被人诬告之前所有的事都追查了一遍吗?”
他选择噤声,没再回答我。
一瞬间,我所有的怒气和埋怨全都随着胸腔里的浊气排出了体外,他竟然肯这么帮我?
我深吸一口气,用低之甚微的声音对他说道:“谢谢你。”
他仿佛没听见一般,突然坐直了身子,抬手叫来服务员续了杯热饮:“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对上他紧紧盯着我的双眸,我突然有些畏惧,不敢同他对视,里面蕴藏了太多太多的情愫,多到我无力承担,却又不得不面对这样一双带有紧迫感的眼睛。
“我当然不会放过他们,只不过……”我略微顿了顿,喝进嘴里的咖啡都没有醇香了,“不知道穆总是怎么打算的?”
“我要你控告他们。”他的眼睛眯了眯,眸光冷得渗人。
“好。”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这次肯定能让他们栽个大跟头,“不过这件事是冯岚还有钟瑜安两人撺掇着做的,恐怕与郑泽野沾不上边了。”
“天平失去了砝码,你觉得它还会平衡吗?”穆天骆淡淡地扔下这句话让我体会,这暗指的应该是郑钟联姻的事吧?
“郑泽野突然打电话说他不会跟我离婚了,我不清楚他还要做什么?”
听了我的话,他反而冷笑起来:“一只没了爪子的老虎而已,还能厉害到哪里去!”
我点头,表示听从他的计划。
他起身要走,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开口叫住他,“对了,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他回头,表现的不以为然:“你拜托我的事还少吗?”
虽然他脸上有些不耐烦,但是没有继续要走,显然是打算听我把话讲完。
我见状,赶紧说道:“上次徐陆帮我请律师保释我出狱这件事,我一直想找机会感谢他,可又碍着他是我的顶头上司走的太近了又显得不好,所以,麻烦你帮我传达下我的谢意可以吗?”
“要谢你自己去谢。”他想也不想开口拒绝了我,踏出门前突然又回头道:“他几次跟我提起你做的饭菜不错。”
这意思是让我请徐陆到家里吃饭吗?我站在原地蒙了一会,抬头一看他已经走得看不见人影了。
临下班前我给徐陆的手机上发了条短信,问他最近有没有时间到我那里坐一坐,吃个饭。
虽然当面或者电话邀请会跟有诚意,不过碍着他是我领导这层关系,我也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不被同事们听到,省的又传出一些风言风语了。
“过几天吧,最近忙。”收到他的信息后,我没再回应,也只好等他有时间了。
手机刚放下又响了起来,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我猛得一惊,是悦己女装的负责人,他让我看的那份合同我一眼都没来及看,一直塞在抽屉里。
“严先生,非常感激贵公司的领导人这么赏识我,不过后来我想了想,我不能见利忘义。如果你们想寻求跟我的合作,请联系我们公司相关的负责人。”
说完这句话我就收了线,临前还听见他的规劝从话筒里飘出来:“钟小姐,真的浪费不了您多长时间的,只要您以后还是照着之前的风格模仿,价钱方面好说……”
模仿?听了这话我立刻将电话回拨过去:“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照着模仿?我一笔一画创作出来的作品我模仿谁的了?”
“这个?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我们的老总,他说你跟最近红起来的那位嘉华的设计师新出的作品风格有点相像……大约,大约可能是抄袭的……”
我沉默了很长时间,他大概觉得事情不对,赔着笑,又滔滔不绝起来:“不过钟小姐你放心,就算嘉华的设计师申请了专利,咱们也是用不着怕的。随便改动下衣服的面料,或者针脚,再或者增添些其他流行元素,就算他们告咱们抄袭,也是出力不讨好……”
我几乎要将手机捏碎,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杂志怎么都办不起来了,现在真想用两个字回他:活该。
“严先生,这份重任我实在是无法胜任,还是麻烦您另请高明吧,”我深吸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爆发出来,“还有,麻烦您以后也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这个人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抄袭,更不会帮助投机倒把的企业去做这种不耻的事情!”
说完后,我将该号码添加到黑名单,长长地呼出一口闷气。
控告冯岚还有钟瑜安故意诽谤诬陷我的那天,我提前跟公司请了假赶到现场,媒体记者一大堆,把我吓了一条。
“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吧?”我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感觉他不放过任何一个让郑家还有钟家丢脸的机会。
路过钟瑜安母子跟前,冯岚双眼通红地怒视着我,死死握紧拳头,仿佛随时会冲上来跟我拼命。
在这之前,钟国栋给我打过一次电话,问我有没有时间想要跟我谈谈。
想到他说跟我断绝父女干系,以后再也不要打电话找他的这种话,我只是笑着接听了电话,听他在话筒里自顾自说,一句话没回。
“钟琳童,你早晚会遭到报应的!”我看着钟瑜安,发现她之前一张又圆又萌的小脸,现在看起来清瘦了不少,看来跟她的姐夫在一起后,小日子过得还不如名正言顺当小三的那段时间滋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