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歉地看向安安,发现她正惊恐地瞪圆眼睛盯着杨部长离开的方向。
“我说什么来着,让你不要说不要说,看吧,说中了吧!”她抓狂地挠着头皮,仿佛没有人陪她下一秒就要爆炸似的。
“以后有的是机会,还在乎这一天吗?”
安安撇着小嘴瞥了我一眼,很不高兴,仿佛是我故意求杨部长加班似的:“一定是你去给杨部长说的,他才让你留下加班的是不是?”
我一脸无奈,不知道说什么好。
“哼!”她白了我一眼,“我看你就跟Emily是一号人物,都是不加班心里不舒服的人!”
“额?Emily是谁?”
她拿着小眼神示意我向右看:“呐,就是那个公司里发洪水都不待抬眼瞧一眼的人。”
被她这么一说,我第一次知道办公室里还有这么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不出一声,仿佛跟众人划清界限,又仿佛被人孤立了一般。
“她平常都是一个人吗?”对于埋头苦干,认真工作的人,我总是抱着怜悯的心,总觉得这样的人无论品行如何至少工作的态度就值得人尊重。
安安不屑一顾地冷哼了一声:“就她这样的,除了杨部长待见她,部里的人就没有一个喜欢她的。”
“为什么?”
“事多呗。”
我无意识地咽着喉咙,嘴角抽了抽:“安安,你不觉得我的事也很多吗?”
“你?”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又收回去,可惜地盯着垃圾筐里的薯片,焦点完全不放在我身上,“就你还事多,我看你就是怕事多才这么唯唯诺诺的。”
“啊?”没想到我在安安眼里是这样的,其实仔细想一想,以前的我就是这番样子,脾气好到没有底线,任人怎么欺负最后都能选择原谅。
在我眼里,对方肯认错知悔改就没有不可以原谅的理由。只是,钟瑜安还有郑泽野他们太过分,这样的人不配被谅解。
下班后,安安一个人无精打采地走出了办公室,仿佛没有人陪她就抽走了她全部气力似的,摇晃着无力的手和我拜拜:“祝你加班愉快。”
我噗嗤一声差点笑出来,还真把我当工作狂了。其实我觉得刚来公司没多长时间,比其他人的资历都要浅,工作上的事只要我有能力干,相比于其他人更没有推卸的责任。
其次是因为服装设计本来就是我喜欢的,在我眼里这不叫工作而是叫爱好了。
或许是因为我事先想的太过完美,没有料到工作量会这么大,一直忙到晚上十点钟,累的手都快点不动鼠标了,杨部长才过来说了一句:“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看着各位都累了,剩下的工作明天在做吧。”
一句话说完,众人立马像撒了气的气球一样,瞬间蔫了下去。
“哎呀,累死了……”
“是啊手都酸了……”
“看样稿看的我都快要吐了……”
抱怨声此起彼伏,我抬起头突然发现对面的杨部长正在看我,赶紧低下将做到一半的文件保存关上了电脑。
“好了,都收拾收拾,晚上我请大家吃夜宵,回去后什么也别干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咱们再接再厉!”
一听说吃饭,众人瞬间又恢复了战斗的激情,纷纷摸起包包冲门外争相跑去。
聚餐回来差不多十一点了,杨部长是个非常有责任心的领导,他开着公司的车将大家一一送回住处,看着我进了电梯才开车离开。
虽然工作劳累了点,可是想到大家一起加班一起夜战,心里被塞得满满的很充实。
回到公寓,我朝床上一躺,也没来及回淋浴间冲澡就趴在床上睡着了。夜里两三点钟突然醒来,眼前一晃,总觉得像是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但是具体是什么却又记不得了。
醒来后从床上爬起来,到淋浴间冲洗了澡,又重新躺回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上班,我忙活了整整一个上午才将昨天加班的工作全部做完。搓着已经麻木的手指头看着快被按坏的键盘,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加班好玩吗?”安安突然凑过来,毫无征兆地冒出一句话。
我吓了一大跳,手中的笔掉在地上。
“看吧,这一惊一乍就是加班狂躁症,你已经离生病不远了。”她撇嘴。
我抬手一摆打掉她的臆想症:“听说,今天晚上的加班好像换人了,该轮到你们二组的了。”
“不是,怎么还……”安安愣了又愣,好似听不懂我说话似的,等她想明白后,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她喉咙里发出来,响彻整个办公室:“妈呀!”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还像打了霜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的。
我将筷子扔在桌上,突然脸色无比惊恐:“完了,完了完了……”
“什么完了?”安安瞪大眼睛,“是不用加班了吗?”
我没理她,扔下手里的馒头跑向办公室,抓起包包里的手机打了出去,电话响了两遍才接通:“喂,你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里面的人停顿了一下,说道:“钟小姐是吗?我是穆先生的助理曾梵。”
“哦,是你啊?”我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对了,你们穆总呢?不在吗?怎么是你接的电话?”
“额,穆总在忙,我暂时替他接的电话。”
“那你方便把电话给他吗,我有话跟他说。”
“现在有些不方便。”
“怎么刚回国就这么忙啊?”我叹了口气,心里气他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体。
助理好似不愿意详细说给我听,口气有些着急想要电话断掉。
“对了,你们现在别墅还是公司?”
“在别墅里,穆总下了飞机,回来刚睡了一会。”
挂掉电话,我跟杨部长请了假,打算去穆天骆的别墅。
杨部长问我原因,我只说有朋友受了伤要过去看望,也许是见我的面色有些着急,他示意我路上小心些别莽撞。
来到了穆天骆的别墅,我突然迟疑住脚步,有些不好意思进去了。之前我来这里是被迫无奈,而如今,我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去拜访这栋别墅的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