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一人一豹,清璃唇角浅笑嫣然,如何也抑制不住,却不得不强忍着,就怕自己笑得太过,招惹天妒。却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只看着这样安静的一幕,也会觉得幸福,甜蜜,欢喜。
不过,今晚,她还需要再玩一回美人计。否则,她真真没法子,把苏雅苒送到慕岩身边去。瞧着苏雅苒那样子,实在觉得她像极从前遥望着宇文恒的自己,只需要再往前迈一步……
那慕岩也着实是个有能力有担当的,更难得从前目中无人的苏雅苒不在意他的出身。
见那雕花翘首桌案上的奏折只剩下几本,她便干脆不再返回床榻上,一进寝殿,就叫宫女们拿了小炭炉来,又备了几样小菜……
“你们都退下吧,不必伺候了。”
“是,娘娘。”
宫女们暧昧地相视而笑,推出去,格外留了门大敞着。
宇文恒批阅完奏折,一出殿门,就被满院子的香气诱得神不守舍。
怕惊扰了清璃入眠,他本想在院子里练会儿功再去沐浴就寝。若一进去见着她袍服半散的旖旎景色,他便又会心猿意马……
皇帝却比他鼻子更灵敏,本来吃肉的猛兽,竟是循着饭菜的香气,就颠儿颠儿颤着一身壮观的肥肉,入了寝殿中。
“皇帝,你又忘了规矩!”
清璃有孕之后,怕她被碰着撞着,他便不准皇帝靠近清璃,无奈这猛兽总是记不住分寸。
宇文恒气结摇了摇头,忙快步进入殿中,就见皇帝已经前爪撑地,乖顺地坐在小炭炉旁,等着分一杯羹。
他的宝贝皇后,倒是好好的,而且,穿得一身美得惊心动魄的袍服。
抹胸的紫红睡裙,因有孕愈加丰盈的雪白半掩,一举一动间,都似呼之欲出,外罩着浅紫色的蚕丝睡袍柔光如水,用紫色丝带简单束了黑缎似的长发,就流泻在她背后,耳畔几缕碎发,越显得那鹅蛋脸温柔甜美。
她独自坐在小炭炉旁的矮桌前,小看了眼规规矩矩的豹子,摆放好碗筷,那袍袖挽起的样子,仿佛寻常为夫君准备宵夜的妻子,着实温柔——可口。
清璃察觉盛放好清汤面,淋了一点香油在面上,撒了葱末和香菜,放在小桌上,身侧一抹紫红的龙袍靠近,正擦着她的手肘,双颊顿时一团流火直袭脊背。
她眨了眨凤眸,才鼓起勇气抬头看他一眼,却见他已俯视自己良久,鹰眸邪魅含笑,实在耐人寻味。“皇上请坐!”
“皇后怎忽然心血来潮给朕准备吃的?”她近来胖得讨喜,这是也要把他养肥一点,好和她登对儿呢!
“皇上看不出臣妾又是在玩美人计么?”
宇文恒哭笑不得,“朕今晚没打算中计,恐怕这次皇后是赔了这餐饭!”
清璃盛了一碗面摆在皇帝面前,又加了几片牛肉给它,见它圆眼睛幽幽地,仍是瞪着自己,她忍不住疑惑地看宇文恒,“它什么意思?”
“你给我的面淋了香油,没给它的淋!”
清璃狐疑,忙拿香油给摆在皇帝面前的碗里加了香油。
皇帝呦呦低鸣两声,便低头吃起来。
宇文恒赞赏地笑了笑,挑眉看清璃,“朕说得没错吧?”
“一头豹子喜欢吃面条也就罢了,竟还要加点香油,且还要求公平对待自己……宇文恒你那些人最近都是怎么驯它的?”
“不过是为了让它脾性温和些,纵是吃生肉,身体不健康,脾气也会暴躁,这话可是你说的。”宇文恒说着,不羁地直接在她身边坐下,长臂一伸,把自己的面也摆在她面前,“皇后这美人计不如用到极致,朕批阅折子累得手臂都酸了。”
“臣妾愿意服侍皇上用膳!”清璃端起碗,却见他忙着拆解腰带和外袍,她顿时面红耳赤,手上的碗也颤颤巍巍地差点撒了汤。“皇上这是要……”
“皇后想多了,这衣服太厚,弄得朕一身燥热。”他随手把袍子和腰带搭在凭靠上,这就坐下来。
清璃不自然地拿筷子挑起面条喂到他唇边,见他哧溜哧溜地吞着面条,却眼神激烈地直盯着自己,不禁大囧。他这是吃面条,还是吃豆腐呢?
想开口嗔怒,想起自己本就是用美人计的,又不好再开口……
“皇后不热吗?”
“呃……不热!”
“你不吃一口?”
“臣妾晚饭吃得太多。”
“所以你也让朕陪你一起撑着?”
“皇上晚膳吃得不多呀!”
“就算朕吃撑了,还是能吃得下,朕的胃口素来不小!”
“……”
于是,这一餐饭吃得格外煎熬,清璃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又是喂他吃面,又是喂他吃菜,他一碗面吃完,她却手都快酸了,不禁就气恼自己做这份清汤面。
宇文恒瞧着她丰富多变的神情,忍不住莞尔。面条吃完,见她手端不住碗,他大手捧住她的手,连同青花瓷碗也一并捧住,咕咚咕咚把汤喝光。
清璃忙搁下碗,拿帕子给他按了按唇角,手却被他突然握住了。
“皇上……”
宇文恒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说吧,有什么心愿?还是有什么需要朕帮忙的?”
清璃忙抽了手,嘟嘴道,“皇上不是说,今晚臣妾要赔了这餐饭的吗?臣妾还是不求了。”
宇文恒抬手刮了下她鼻尖,“朕自愿帮忙,不算你求的!”
清璃欢喜地忙往他身侧挪了挪,却没有察觉到,因为自己这小动作,更惹得他气息不寻常。
“今儿我可是看到慕岩了,那人稳重又尽责,且做事极有分寸,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样的人才皇上理当是厚赏的,不如赐他一座府邸,一个管家。”
“这倒是应该的。慕岩为朕立功无数,朕平日只赏赐他金银财宝、铠甲,武器,竟不曾想过赏赐他一个家。”
宇文恒伸手就把清璃环在怀里,轻抚她背上的发丝,细滑柔顺的发丝,因为他一碰,丝缎就散了,漆黑的长发,黑瀑般散开,让他再也挪不开眸光……
“既然皇上答应了,臣妾就安排苏雅苒去当管家啦!苏雅苒想报答慕岩的救命之恩,愿意当牛做马伺候他一辈子,这宅子不选大的,就选个一般的,小家小院,简简单单,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如此,更温暖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