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就那么不正经吗
叶子沐2018-04-23 20:063,531

  一场闹剧,就此灰溜溜落幕。

  路锦周宛如一团烂泥,被保安架着,直接拖了出去,全程一声不吭。

  俄而,空荡的空间里,只剩下我,袁琅琅,还有半边身子都是血的黄珊珊。

  抽了几张纸,黄珊珊按住了受伤的耳朵,时不时抽痛地嘶嘶两声。

  在我看来,她的耳朵伤得还有些严重,整整有一层皮都被咬掉,软骨清晰可见。

  她忍着那股疼劲儿过去,脸色都惨白了几个度。

  抬起头,她看了看我。

  我们俩算是冤家对头,从来见面都要鸡飞狗跳,弄得面红耳赤。头一回,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吭声的。

  “喂,”还是黄珊珊主动喊了我一声,神情不自然,“刚刚……谢谢你了。”

  “……没事,对事不对人。”我的口气仍旧硬邦邦。

  轻轻切了一声,她却没有再争辩。

  “你还是去医院一趟吧,”环视着公司里一团乱的样子,袁琅琅建议,“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瞒肯定是瞒不过去的,我去收拾一下,待会等主管来了再报告一下。”

  “那个,”连忙喊住,黄珊珊支支吾吾,“你,别和林皓细说这些事……”

  “这些事,你是指什么。”袁琅琅挑了挑眉。

  “就是……我和路锦周的事情。”

  看她吞吐犹豫的样子,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以为,她同林皓不过是简单的权|色交易,你图我的年轻漂亮,我图你的有权有势,充其量算互相服务而已。

  现在看来,这女人反像是动了真心。

  抱着纸箱,我走出公司的大门,对袁琅琅说,“算了,别送下楼了,我又不是不认识路。”

  她也就不强求,“以后要是需要帮忙,记得联系我。”

  我笑了,“放心吧,我不会客气的。”

  走进电梯里,电梯门一点点吞没了荣千的公司招牌。我安静地看着这曾经希冀过,努力过的地方,最终彻底消失。

  再见,我在心底轻声说。

  ——

  抱着纸箱子,我没有回家,而是找了一个公园的湖边,一屁股坐下。

  天冷风大,湖畔光秃秃的柳枝被吹得四处乱飞,刷刷作响。

  天是一种淡淡的灰青色,阳光也淡得可怜,照在碧沉沉的湖面上。总之就是愁云惨淡,萧索寂寥。

  我,陈荼,再一次陷入了失业的危机中。

  更可怕的是,我已经没有机会,再找到一个如封寒北一样财大气粗的客人,敲诈来五十万。

  生活不易,我更是举步维艰。

  叹了口气,我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复杂的迷宫中,左走是不通,右走也是死路,周围高高筑起的墙围,挡住了光明前途的出口。

  想着想着,我又暗自一笑。我这种人,哪有什么光明前途,康庄大道。

  站在二十岁的尾巴上,我不光一事无成,还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

  正在我兀自伤感的时候,空空的长椅上突然坐下了一个陌生男人。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带着棒球帽,穿着皮衣牛仔裤,冲我一笑,两颗金牙闪闪发光。

  “小姐,我看你心情不好啊,需要帮帮忙吗?”

  眼角瞥了一眼,我兴致缺缺,并不打算搭理他。

  金牙却兴致勃勃,“小姐,我看你气质这么好,形象又佳,特别合适我们会所的招聘要求。你看,要不要来试试,保证薪资令你满意……”

  喋喋不休地说着,这人还越说越起劲,掏出一张名片,非要送到我手里。

  惹得我一烦,我一挥手,不耐烦地说,“够了,我没有兴趣。”

  “得了,咱们都是行内人,就别装相了,”他以为我是在拿乔,故作姿态,“价钱都好商量,要不是最近行情紧俏,您可找不到这么好的东家……”

  深深地看了皮|条客一眼,我久久不语,而后就问了一句。

  “我问你,我看上去就那么不正经吗?”

  就算当惯了公关,难不成骨子里都刻下了媚俗轻佻吗?

  “嘿嘿,倒也不是这么说,您看上去倒是不怎么扎眼,就是……”说到一半,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狭促一笑。

  凑近了一点,他的声音越压越低,“你身上有股气质,挺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的……说好听,是楚楚可怜。说难听点……”

  就是缺爱,且欠虐。

  哑然地呆在那里,我半天都没有动弹,唯有眼神里的视线晦涩不明闪烁着。

  嗡嗡,嗡嗡。

  沉浸在冲击中,我掏出手机,看着上面跳跃的“封”字,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等到对方快不耐烦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接通。

  “你在哪儿?”

  隔着话筒,经过了电波的分离重组,封寒北的声音格外磁性,沉沉地流淌入耳膜中。

  自从上次公寓争执后,这是他第一次同我联系。

  我没有什么斗争,老实地说出了地址。

  “我来接你,今天回别馆。”

  男人说的不容置喙。

  “……我能知道理由吗。”

  沉默了几秒钟,他没有说话,只有呼吸拍在耳边。

  我无故觉得耳尖发痒,似乎被羽毛尖儿扫了几遍。

  俄而,封寒北扔下一句,“我母亲回来了,她要见你。”

  挂断电话,我消化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冲击,好几秒后,才后知后觉地砸砸嘴。

  封寒北的母亲……就是那个生病都要摆花的贵太太吗?

  被晾在一旁许久,那个皮|条客出声打断了我的遐想,继续诱劝,“小姐,你听清楚我的话了么……诶诶,别走啊!”

  抱起箱子,我看着他,微微轻呵了一声,“没看出来么?我的金主喊我了,我该走了。”

  末了,我也不再搭理他,迈开步将人抛在身后。

  站在路口,大约等了十来分钟,便见到标志性的宾利出现在视野中。

  等车门打开,我惊讶的发现,竟然是封寒北亲自开车来的。

  他看了一眼我手里的箱子,皱了皱眉,但没有说什么。

  我只当他是嫌弃这箱子脏,一时间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把东西放在后座,你上来。”

  系好安全带,我看着一旁开车的男人,想说点什么。

  临了,就变成了干巴巴,毫无营养的尬聊,“你为什么亲自开车,司机和方特助呢?”

  “工作。”封寒北的回答惜字如金。

  这种回答堵得我说不出话来。

  我当然知道他们在工作,可是他们的工作不就是围着你转吗?

  说来也怪,封寒北向来是工作第一,任何事情都要向后推,从来不会影响工作时间。

  现在才上午九点多,他竟然就翘掉了班,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咳咳……”单手打着方向盘,封寒北一阵突然的咳嗽,嗓子哑得和砂纸磨过一样。

  上次见面时,他就是咳嗽不止,没想到旧疾仍旧未愈。

  我略带关心地看着他,张口想要问询……却还是闭上了嘴。

  男人并未看见我的兀自纠结,一脚踩下油门,车辆疾驰而去。

  一路上,我们再没有说话的意思,话题也就此打断。

  一小时后,我们出现在了封别馆门口。

  久未过来,这座幽静的别馆宛如群山中落下的明珠,每次见它,都会发现光泽更润,越加清丽。

  绕过假山,锦鲤池,曲折的路旁不知哪里开了一树桂花。

  小小的花瓣坠在地上,水中,成为了不经意的秀丽点缀。

  大门打开,柳姨带着一众佣人,在门口鞠躬致意。

  “大少爷,陈小姐。”

  走在前方,封寒北微微颔首,当做回应。

  “雪菲呢。”

  柳姨回答,“大小姐还没有回来,说是会在中午前到家。”

  点了点头,男人没有进去的意思,我也只得跟在他身后等着。

  环视了客厅一圈,他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这就是你们打扫了一天的成果?”

  “抱歉少爷,我们还没有全部结束。太太喜欢的剑兰和水仙在路上耽搁了,但是一定能在太太回来前,准备好一切。”柳姨保证着。

  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察觉出一种紧绷的情绪。

  这种紧绷,在封寒北身上有,在柳姨和一种佣人脸上也有,搞得整个大宅里都有种如临大敌的阵仗。

  不过是旅居国外的太太回来了,至于这样兴师动众吗?

  结果,没等我腹诽完,冷不丁就被矛头对准了过来。

  “你,上楼换好衣服,”见我还捧着箱子,封寒北语气明显一厌,“把这些垃圾都收好,别总是脏兮兮的。”

  抬眼看着他,我没有说话——

  谁也不会喜欢这种呵斥命令的语气。

  “封寒北,你别弄错了,那是你妈妈,不是我妈妈。她要见我,不代表我一定要见她。”

  面面相对,四目相撞,我并不怵他的冷脸,神色淡淡。

  一众下人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封寒北双眸有些深沉,“那么,你的意思是要走吗?”

  “你让我来,我当然没有立刻就走的道理,但是也请你弄清楚,别再张口闭口就是垃圾。”

  从早上到现在,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情,我也揣着一肚子的火药无处撒。

  这位封先生完全又变回了从前霸道独行的模样,仿佛海岛上那一点遗漏的温柔,只是一场虚幻的野马阳焰,瞬间就消散了。

  试问尝过了温柔似水,又如何忍得了酷若寒冰。

  封寒北看着我,棕褐色的凛冽眼神,如同一把尖刃,剔骨削肉,一度要将我看穿。

  我只是昂着脖子,任由他看去。

  两厢僵持了良久,封寒北兀自打破了死局。

  “好,你爱怎么样,随你。”

  接着,他平静地同柳姨说,“我下楼前,请把家里收拾好,母亲不喜欢脏东西。”

继续阅读:第一百三十五章 这也会遗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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