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派一众七百余人,除了十几个被擒,十几个被杀之外,全部逃离。之后,便隐姓埋名,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在江湖上露面。
武当派伤亡情况在所有逃难的门派当中算是最小的。少林寺僧众,武僧伤亡过百,被擒上百,逃亡五百余众,不是武僧的全部被软禁。其余华山派、恒山派、衡山派、泰山派、崆峒派、青城派、丐帮等派伤亡情况都在三四百人以上,快到了亡门亡派的境地。就连不在过问江湖之事的峨眉派,都遭到了朝廷的围剿。伤亡严重。
此外,一干小门小派人数较少,力量较小,因而被灭者十有六七。
此后不久,江湖上基本上已经看不到武林人士的踪影了。
就在江湖门派被围剿的同时,朝廷颁布一条榜文,榜文称:“大明享国一百五十余年,如今百姓富足,天下安定,说得算是国泰民安。但是,就在国泰民安的同时,四海之内,出现毒瘤,它就是武林中人。这些人仗着自己有些许本事,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更是觊觎大明皇帝之位。朝廷深恶痛绝,终于忍无可忍,于是出兵剿灭此等毒瘤。现出榜,朝廷实行废刀弃剑令。凡民间,不得出现百姓随身携带任何兵器,违令者以谋逆之最论处。另外,朝廷此番出剿,仍有落网之鱼,天下百姓如有发现,可禀告官府。凡禀告官府并抓获杨霸天者,赏银十万两,九大门派掌门一万两,门派中首脑人物五千两,各门派弟子从一百两到五千两不等。注意,有抓获或杀死许少儒者,赏银一万两。咨告天下百姓。”
民间见有利可图,催生了以擒获或斩首江湖武林人士为职业的赏金猎人。这些人起先没有兵器,不是武林人士的对手。他们往往几个十几个甚至更多聚成一群,专挑弱小的下手。这些赏金猎人也不乏好手。甚是有九大门派之外的小门小派的落网之鱼隐瞒姓名,加入到这个职业之中。因为,造成了不少九大门派弟子的伤亡。
后来朝廷见到赏金猎人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对象,于是出令,凡是经过地方官府容许,便可携带兵刃,成为官府正式的赏金猎人。
在一段时间内,这些赏金猎人杀了不少武林人士。
随着越来越多的武林中人被杀被擒,其他的武林人士,放聪明了,不再在江湖上露面。因此,赏金猎人便无人可杀可擒,便开始对普通人下手。更有甚者,一些地方豪强,觉得有利可图,给了地方官一大笔钱,成为了赏金猎人。他们要挟可以欺负剥削的人,不从自己的,便是武林中人。因此,有很大一部人着了道。
后来,因为民众的不满,要么起来造反,要么聚众成盗。有些更是成为了无家可归的流民。
现在的大明王朝明着光鲜亮丽,暗地里龌蹉不堪。宋文曲曾经的寓言慢慢地变成了现实。
从朝廷剿灭各大门派开始,距今已是两年。
这两年,天下已经乱了套,民怨沸腾。但是朝廷却是充耳不闻。
南方的一个小镇上,一男一女的两个年轻人,他们不过二十岁左右。他们正在告示栏面前看着一张发黄的榜文。他们手里都有兵刃。现在有很多的赏金猎人佩刀佩剑,这里出现两个佩剑的人,别人也不以为怪。
这对男女看着榜文有些发笑。女的笑道:“许哥哥,看来你还挺值钱的。”
男的笑道:“要不,你把我抓到你哥哥面前,你保准可以大发一笔。”
女的笑道:“我从来不缺钱花,要不我现在就叫人来抓你,好不好?”
男的笑道:“你可别费劲了,浪费口水。毕竟,现在能抓我的人,应该找不到几个了。”
女的嗔道:“你就吹牛吧。”
这一男一女,男的是许少儒,女的是朱瑶。
二人正看着榜文说说笑笑,突然听到旁边吵吵闹闹的声音。
朱瑶寻声看去,那不远处有一堆人围在那里。她拉拉许少儒的衣角。
许少儒也看去,道:“那边怎么了?”
朱瑶好奇道:“我们过去看看吧。”
于是,许少儒和朱瑶走了过去。拨开人群,见正中间有一个老大爷和一个少女,哭哭啼啼的坐在地上,旁边是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看上去恶凶凶的。
中年男子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老子可是赏金猎人。只要老子狠心一点,杀了你,然后说你是武林中人。那可不就是杀了你等于白杀了吗?你说你欠老子这么多钱,抓你女儿抵债,你还不愿意了?”
老大爷道:“李员外,我可就只有这么一个相依为命的孙女,你要抓走了,你叫老汉怎么活啊。”
“谁管你呢?”中年男子道:“你爱怎么活怎么活,那是你的事情?”对手下人道:“来人,把小姑娘带走。”
手下人上前,老大爷急忙上去拦,可哪里拦得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孙女被抓走了。
在场的人,敢怒不敢言。
朱瑶见那男子不是什么好人,正要上去,却被许少儒一把抓住。
朱瑶不解,见许少儒有什么话要说,也没有多说。不一会儿,人也散了。他们也来到一家茶楼。
朱瑶坐定,已是迫不及待,道:“许哥哥,你刚才为什么拦着我。”
许少儒笑笑,道:“不急,我们没弄清来龙去脉,不可冒然上去。”
朱瑶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这时,茶博士端茶上来,茶博士见了二人的装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就转身走开。
这下,许少儒和朱瑶都感到不解了。许少儒叫住茶博士,道:“小哥,你见了我们怎么摇头叹气呢?”
茶博士被叫住,见问,又打量了一下二人,道:“你们是武林中人,还是赏金猎人?”
许少儒笑笑,道:“小哥猜呢?”
茶博士道:“你们应该是赏金猎人吧。现在民间哪还有什么武林中人倒出走动的。唉,你们这赏金猎人抓不到武林中人,也只有抓些普通人去换钱。你们钱倒是赚了不少,可是冤枉的人却越来越多。这个世道越来越不好了。你们喝完茶,就赶紧走吧。这里没有武林中人。而且,这里有个恶霸赏金猎人就够了。”茶博士似乎有一肚子话要说,但还是只说了这么些,然后转身就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这让许少儒和朱瑶感到莫名不已,再想问些,可是茶博士已经走远了。
许少儒和朱瑶各自喝了口茶。
“想不到这地方,还有好茶。”许少儒道赞。
朱瑶端详起茶来,道:“虽比不上龙井、铁观音,却自有一番味道,不失为好茶。”顿了顿,道:“只是,茶博士看上去还有很多话想说,却为什么不说了。”
许少儒道:“他把我们当成赏金猎人。他的一肚子话可都是针对赏金猎人的。自然不会对我们多说。”突然眼睛一亮,笑道:“说话的来了。”
朱瑶寻着许少儒的目光看去,见一个人带着一位老大爷过来,老大也就是刚才街上的那位。
那个人把老大爷带到许少儒和朱瑶的旁边,对许少儒道:“人我带来了。”然后就走了。
老大爷看了看许少儒和朱瑶,眼睛闪过一丝异样,转身就走。
许少儒起身拉住,道:“大爷别走。”
老大爷气狠狠地说道:“一丘之貉,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许少儒拉着老大爷坐在位子,笑道:“是不是一丘之貉,还是别忙着下定论,不然即冤枉了好人,也失去了救你孙女的人。”
老大爷一听救孙女,有些激动,看了看许少儒,又没有说什么。
朱瑶看明白了,笑道:“还是许哥哥想的周到。”
“你们是武林中人,还是赏金猎人?”老大爷小心地问。
许少儒笑了笑,道:“我倒想听听是武林中人如何?是赏金猎人又如何?”
老大爷皱了皱眉,道:“是武林中人,你们就不应该到处走动,别说就我女儿,就连你们自己也自身难保。是赏金猎人的话,我就不奉陪了。”
许少儒道:“实不相瞒,我是武当派弟子。”
“武当派?”老大爷听此,吃了一惊,道:“你们,你们是武当派?”
许少儒笑道:“如假包换。”
“你们的胆子可真大,不知道有多少赏金猎人盯着你们的人头吗?”老大爷似乎很清楚江湖上的事情。
许少儒道:“赏金猎人为害武林中人,我就是要同他们作对。杀一下他们气焰。”
“这可不得了。”老大爷惊讶道。
“你快说说你的孙儿为什么会被抓走。由此,我们也好帮帮你不是。”许少儒道。
老大爷听此,顿时跪在地上,道:“如果大侠就出了我孙女,我愿意当牛做马。”
许少儒赶紧扶起老大爷,道:“快快起来,我一个后辈,可受不了大爷这一跪。”
于是,老大爷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