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包?是何纸包?里面装的什么东西,你可看清楚了?”谢季焘追问着,只要查出三皇子的死跟太后有关,即可以将所有的事情串连在一起,那些不得其解的事情自然也就解开了。
“我也不知道那纸包里装着的是什么,具体他们说了什么我听得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等那人走了之后,三皇子将那纸包里的东西服用了,结果当天夜里就出了事,要是我那天听到他们说了什么,我是万万不会让三皇子吃那东西的!”书童一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情就觉得伤心,三皇子对他极好,现如今横死他又被人追杀,他一定要帮三皇子报仇。
谢季焘闻言蹙眉,难不成三皇子是因为服用了那纸包里的东西才枉死的?究竟三皇子那日见的是什么人,纸包里装的是什么东西?现如今除了知道三皇子是被人害死之外,并无新的消息。
“这段时间你先在王府里住下,那些人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本王会护你周全,不过这件事情万万不能泄露出去。”
书童闻言点了点头,心中满是欣喜,现在总算是有人肯为三皇子查清真相,当初他跟太医说的时候,根本没人相信他说的话,结果第二天的时候他被人打晕扔在了荒郊野外,肯定是想要杀人灭口,幸好他命大。
书童退出房间之后,范锗走上前去,脑中想了很多的事情,虽然现在有人证实三皇子是被人害死的,可有些事情还是解释不清楚。
谢季焘自然看见范锗脸上的愁绪,低声问道:“范先生,可是想到什么?”
闻言范锗摇了摇头,道:“如果真如书童所言三皇子是被人害死的,那那人为何要处心积虑的害死三皇子,在众多皇子里只有三皇子最无资格继承皇位,完全没有威胁,除去三皇子根本无利可图。”
这一点其实他也曾经想过,在心中揣摩许久,道:“苏妃娘娘虽然很想让三皇子登上皇位,可三皇子向来跟皇上亲近,根本没有害死三皇子的理由。”
“三皇子是苏妃手中唯一的筹码,而苏妃的哥哥则是御林军统领,若是苏妃倒了,那苏氏一族也就相继倒了,莫不是那背后的人想要吞到整个御林军,这才想尽办法害死三皇子的?”范锗小心试探道,也只有这一个说法能够找到他们害死三皇子的目的。
范锗所言并不无道理,这样一来,苏妃禁足,三皇子猝死府中,整个御林军均归为太后麾下,若是日后他想要做些什么,还要突破御林军,所有的事情就都解释通了。
谢季焘突然想起来什么猛地站了起来眯缝着眼说道:“一定要将那书童保护好,太后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派人夹紧去追查那个老太监的行踪,不能让太后先我们一步找到他。”
范锗点了点头退出房间,偌大的书房中只有谢季焘一人,桌上放着杜容催的画像,谢季焘伸出手去抚上画像上的脸颊道:“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但是你有太多我不知道的秘密了。”
从一开始的相遇,到后来的她出手相助,就连他不知道的护国公叛国一事她都知晓,明明是一个深闺女子为何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夜深人静,寂静的宫闱有那么一处偏远的宫殿中传出女子凄厉的喊叫声,惹得路过的宫婢纷纷退避三舍,苏妃痴呆的状态手持着锦缎来回挥舞着,嘴里还呢喃着:“乾儿,你看母妃手里的花好不好看。”
轻微的脚步声徐徐走进废旧的宫殿中,刚推开门扉就铺面而来的灰尘味,太后用手挥了挥手,眉眼中带着不屑看着殿中已经疯了的苏妃。
太后的脸上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缓缓走到苏妃的面前,将她手里的锦缎一把抢过,苏妃怔了怔看向太后,脸色突变,恶狠狠的冲向太后,太后手一挥将苏妃推到在地,“你瞧你这幅模样,还妄想跟哀家斗,当真是可笑至极。”
苏妃的神志偶有清醒,在见到太后的那一瞬间 苏妃便想起了所有的事情,伸出手指向太后,喊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是你害死了我的乾儿!乾儿那么单纯就相信了你!是你害死了乾儿!”
太后嗤笑一声,用锦帕擦了擦嘴角,不屑的看向苏妃道:“那又如何,现如今哀家是太后,而你只不过是冷宫中的弃妃罢了,哀家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妄想跟哀家斗,是你自不量力,居然还敢在哀家宫门口派人看着,你当真以为哀家不知道?”
一听这话苏妃大惊失色,原来之前她的所作所为都被太后看在眼里她只是想让乾儿坐上皇位,哪个做母亲的不想自己的儿子能够成才,“本宫不管,是你害死乾儿的!要不是你乾儿也不会死!”
太后缓步逼近苏妃,目光狠烈的看向苏妃道:“不是哀家害死你的儿子,是你自己害死的,如果不是你自己自不量力,非得要跟哀家斗,哀家怎么会对他出手,是你害死他的,是你!不是哀家!”
苏妃一听这话晃了晃神,颤颤巍巍的看着自己的手,只见双手沾满鲜血,恍惚间看见乾儿死前的场景,那么凄厉的哭喊声却没人搭理他,泪水沾满她的脸颊,这一刻苏妃的精神彻底奔溃,起身哭喊着:“乾儿,我的乾儿,母妃来陪你了,乾儿!乾儿!”
说罢苏妃快步冲向面前不远处的柱子上,嘭的一声鲜血四溅喷的柱子上到处都是,身子瘫软的躺在地上,双目怒瞪着。
太后眯缝着眼瞧着苏妃的尸首,取出袖中藏着的火折子,轻轻一吹火苗升起,太后将火折子丢在地上,火苗沾到锦缎上顿时燃烧了起来,太后退出宫殿站在宫门口,瞧着废旧的宫殿渐渐烧了起来,太后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宫。
翌日清晨时分,如意端着糕点快步走进宫中,将糕点放在桌上,取出锦帕浸湿拧干后递向杜容催轻声道:“娘娘,昨日入夜的时候郦院走水,所有的东西都烧毁了。”
郦院?那不是苏妃住的地方吗?一个得了失心疯的女人住的地方怎么着都会有人看守的,怎么会突然之间走水了?
“那苏妃呢?有没有事情?”杜容催用锦帕擦了擦脸颊,捏起面前的糕点咬了一口继续问道:“昨日皇上的身子有起色没?”
“皇上的身子好了些,不过昨日有人来报,苏妃娘娘没能躲过那一场火灾,皇上已经下旨将苏妃娘娘厚葬了。”如意低下眼睑说着,心里确实很同情苏妃娘娘的,唯一的儿子死了,她现在也……
苏妃娘娘死了,谢炳乾死了,杜容催摆弄着手里的茶盏望了过去,其实这一切应该都是当今太后所为,她看不惯有人与她争抢东西,就连想都是奢侈。
谢承睿缓缓走进殿中,瞧见杜容催正在梳洗,拿过如意手中的笔,仔细的给杜容催描眉,边描眉边说道:“昨夜的事情,你大抵也听闻了吧,这些日子天气干燥,你好生注意一些。”
没有料到谢承睿会来,也没有料到他会帮她描眉,如此亲近的举措反倒让杜容催晃了心神,杜容催故作淡漠的样子说道:“皇上,琳儿这几日身子好像不适,皇上应该多去瞧瞧她才是。”
闻言谢承睿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将杜容催的眉毛描好后,轻声说道:“朕知道,但是你为何老是要将朕推到旁人的身上,她们巴不得朕每日去瞧她,反倒是你老是抗拒朕。”
杜容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谢承睿才好,因为前世的事情她记清清楚楚,而谢承睿本身并不知情,可若是跟谢承睿坦白说,又不知他是否相信。
“皇上,臣妾只是想让皇上雨露均沾,免得其他的姐妹心生不悦,若是皇上觉着臣妾此举不对,那日后臣妾便不说了。”
谢承睿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你啊,为何总是这样,一直以来朕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惹恼了你,无论朕做什么事情,你好像都不是很喜欢。”
闻言杜容催起身行礼道:“是臣妾的错,无关皇上的事,臣妾忽而觉着身子不适,不便伺候皇上,请皇上恕罪。”
话语中的逐客令谢承睿也不是听不出来,方才还好好的,现在就身子不适了,分明是搪塞他的借口,无奈之下谢承睿只好离去。
如意在一旁瞧见这幅场景,愣了愣神走到杜容催的身边出言提醒道:“娘娘,虽然奴婢说这种话不合适,但是皇上终归是一国之君,娘娘这般举动怕是不妥吧。”
杜容催低下眼睑并未言语,她自然知道这样不好,但是如果不这样的话无法拒绝谢承睿,她不能再让谢承睿有任何的遐想,他们之间本就是一段错误,若是将错误继续下去,恐会陷入更加难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