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重重地到了沈月的殿外,就见许多人围着,气氛沉重,所有人的脸上不是幸灾乐祸就是担心,我在心里鄙夷着,慢慢靠近了上官贵人,她见到我点点头,我道:“情况怎样?”
上官贵人说:“怕是孩子保不住了。”
我喝道:“胡说!惠贵嫔福大命大,这种话别让本宫再听见。”
上官贵人一抿唇,说了声是。我扭头一看,丽妃站在最前面,高扬着脑袋,心下一疑惑,原先我以为沈月出事就是她所为,哪知却是魏洛安……可是看她的样子,却又不像。这期间,到底是有什么事情有我没搞明白的?
我们一群妃嫔在外等了许久,慕容宇威在里面照顾沈月,我的心七上八下,千百次保佑着沈月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她的这一胎是北朝的第一胎,若是掉了,慕容宇威肯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魏洛安会不会被揪出来?心烦意乱中听见史美人的尖利声:“哎哟,都这么久了,想是孩子定保不住了吧。”
我凌厉看去,她的目光满是得意,我走过去,问:“史美人这话,若是让皇上听见了,可就麻烦了。”
听见皇上,史美人气也没了一截,却还是说:“我说的这是实话,这里的人谁都不是这样想的。慕嫔娘娘,就算惠贵嫔是你的好姐妹,但事实已定。”
心头涌出一股愤怒,我抬起手就啪的一掌往她脸上扇去,她惊叫了一声,捂着脸瞪着我,我沉声道:“惠贵嫔的孩子保不住,你第一个脱不了干系。你很希望惠贵嫔有事?莫不是今夜这事是你一手策划的?”
史美人狠狠道:“我从不屑干这事!”
我道:“那就闭上你的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其他人倒吸一口冷气,唯有丽妃眼神阴厉地看着我,我毫不客气地回了过去,上官贵人上前来拖住我,道:“妹妹别与这些人动气。”
再等了一会儿,房内一阵混乱的脚步声,我的心高高提起,生怕出了一丝差错。忽然木门轻轻被人一推,便见慕容宇威疲惫地走了出来,丽妃最先迎上前去,语气软软的道:“皇上,情况如何?”
慕容宇威抬头看了她一眼,转过头来寻我,眼神欲言又止,便是这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了什么。沈月的孩子,没有保住。我叹了一声,也上前道:“皇上不必伤心,我朝日后定会子孙绵延。”慕容宇威沉声道:“吩咐太医好好照顾惠贵嫔,如果有什么事再来通知朕。”
一旁的无风应了一声。慕容宇威又道:“这一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朕定会好好查!若让朕知道是谁害了朕的孩子,不会放过她!”
慕容宇威声音阴冷。夜里的风呼呼地刮着,我站在那里,感觉浑身冰冷。“摆驾仪元殿!”
我想出声,和慕容宇威说进去看看沈月,可慕容宇威不给我任何机会,直接上前来拉了我的手,大步朝前走,我听见身后碎碎念的声音,却什么也不说,只静静地跟着慕容宇威,心情沉重。沈月的宫殿距离仪元殿不过百米距离,一会儿就到了。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慕容宇威高高在上,紧绷着一张脸,气势随之而发,谁也不敢多嘴,我和众人站在底下垂着脑袋,唯有丽妃高扬着下巴,谁也不看。慕容宇威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出声道:“谁来给朕说说,这一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沉默了大半天,终于是丽妃说:“皇上,依臣妾看,倒不如是查一查惠贵嫔今夜的宴品吧。把做事的人带上来,问问就知道了。”
慕容宇威看了她一眼,大手一挥,无风依言而下。这时上官贵人倒是在一旁说:“我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如今上官贵人许是和我站在一边的,我眼睛一转,道:“先看看御厨是怎样说的再做打算。惠贵嫔是我的姐妹,我不能看着她白白失去一个孩子而无动于衷。”上官贵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此时大殿上已经多了两人,一男一女,男人脸上满是惊恐,双拳紧握,跪在地上看也不敢看慕容宇威,而身旁的女人胖胖的,脸上表情倒是从容淡定,不似旁边的那样,仿佛这件事于她而言已是无关。我无言地笑了,看着慕容宇威是怎样问话的。只听慕容宇威道:“你俩是谁给惠贵嫔做的宴品?”
那胖女人把头一磕,恭敬道:“回皇上,是奴婢。”
慕容宇威冷哼一声:“你?你可知你做的东西害了惠贵嫔失去了朕的孩子!”
“皇上明鉴!奴婢做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出过错,今夜不知是为何,奴婢从未在食物中放任何东西!”
见问不出什么,慕容宇威一眯眼,面无表情,可我知道,面无表情,才是慕容宇威真正动怒的前兆。他这个人从未都不会再任何人面前露出情绪来。“那你倒给朕一个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那女人又一磕头,只道:“请皇上明察!”这时人群里传出一个声音:“惠贵嫔福泽,才有了孩子便被人陷害,若是孩子没了,对谁是最好的?”我放眼看去,原来是最近得宠的胡常在,她着一袭紫衣,头上插了一只金色步摇,脸上表情清冷,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灼灼盯着我,唇角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顿时众人开始议论起来,目光时不时落在我的身上。我只站在那里,静静看着慕容宇威。胡常在的话无疑是给我找了麻烦。宫里就我与沈月交好,得宠的人是我,若是沈月生下了孩子,便还会晋封,地位比我又高了很多。我不眼红趁着现在下手,还有谁会下手?
慕容宇威沉默着,看也不看我,道:“这事朕自会好好查。”
接着胡常在又说:“皇上,可不能因为慕嫔是你的宠妃就不审问她呀。臣妾可是记得清楚,中途慕嫔不是出去过一段时间吗?她一回来,惠贵嫔便出了事,莫不是悄悄跑去厨房下毒?”
“胡闹!”我冷喝一声,转过头看着胡常在,冷冷道:“胡常在,本宫与你从与交集,你为何这样信口开河?本宫出去,不过是因为头昏而透气,倒被你说成了下毒。本宫与惠贵嫔一向是姐妹,怎么可能会下此狠手?”
“这可说不定了。”胡常在不屑地道。我正欲开口,慕容宇威又道:“慕嫔,你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