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嫔,你有没有?”
明知慕容宇威想来多疑,却不想他还是问出了口……当着这么多嫔妃的面,他这样问我……不是生生叫我难看么……我脸色骤然一变,已然下跪:“皇上……臣妾没有……”
“你只道没有,又让我们如何相信你?”胡常在又说。我抬眼去瞪她,几乎要喷出血来,可是我不能骂她,我是慕嫔,身份尊贵,是慕容宇威的宠妃。“那么胡常在这样诬陷本宫,又是为何?你倒拿出证据来!”
胡常在揶揄了一会儿,扬起下巴道:“证据没有,可是你害惠贵嫔,就是最好的证据!”
“你!”我气急,忙忙转头看慕容宇威,只见他目光婉转,停留在我的身上,又不似在看我,透过我看向身后,那么空洞。我把头重重磕在地上,声音清明:“请皇上相信臣妾,臣妾向来惠贵嫔交好,惠贵嫔对臣妾又实在是好,怎么可能下此狠手去陷害惠贵嫔,惠贵嫔的孩子也是臣妾将来的孩子,也是北朝天下的龙胎,臣妾断不会这样愚蠢!!”
慕容宇威叹了口气,手掌一挥来扶我:“慕嫔快起来,朕没有不信你,只是……”
“皇上!”见慕容宇威又开始相信于我,胡常在不经急了,大喊道。
我理了理乱了打发絮,正了正心,提高声音道:“胡妹妹口口声声指责本宫害了惠贵嫔,可胡妹妹这样心急地让皇上误以为就是本宫,妹妹又居心何在?”
胡常在见矛头指向她,连慕容宇威也投去探究的目光,不禁有些害怕,只缩了缩肩膀,躲在了众人后面不再说话。这时又听得厨房的女厨道:“皇上,能否在奴婢看看惠贵嫔的食物有些什么?”
慕容宇威吩咐了无风把沈月的食物端了出来,一份杏仁,一份核桃,还有一些沈月孕中喜爱吃的食物,过了良久,女厨忽然丢下食物,颤颤巍巍地道:“启禀皇上,食物中含有核桃与杏仁,这两种食物断断不能放在一起食用,对孕妇有极大的伤害……是奴婢粗心,不小心把这两种东西混合在一起了……请皇上恕罪……”
此话一出,众嫔妃惊呼了起来,而慕容宇威则是紧皱眉头,狠狠道:“放肆!宫中竟会出现这样粗心的宫人!来人,把这贱婢拖出来重打五十大棍!!”
看着女厨淡定从容被拖出去的样子,我的心,却是无比悲哀……若这真是魏洛安一手策划的,那么这个从未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厨就成了我成后道路上的一条替死鬼……想来,我的手竟是已经开始沾着血腥,一步步向前走去。
这件事自然就这么不了了之,沈月落胎之后,慕容宇威夜夜陪着沈月,并且了将沈月的父亲晋升为正二品官以示安慰。沈月的地位,一下子在宫里显赫起来,盖过了我的头风。可是我却无比清楚,只要我一天还没有成为皇后,那么这后宫,就没有一天安宁的日子过。
这日慕容宇威在翳华苑休息,我陪着在他左右为他捶着肩膀,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静好的味道。慕容宇威闭着眼睛,淡淡道:“惠贵嫔近来可有再你面前伤心难过?”
我道:“那倒没有,沈姐姐向来是最懂事的了,不会因为这样就伤心难过的。”
慕容宇威长叹一声:“这样便是最好,朕怕她再难过下去,连见朕的心欲也没有了。”
我道:“哪里会?沈姐姐对皇上可是一片真心。”
慕容宇威抬手制止了我的动作,似笑非笑地瞅着我:“惠贵嫔对朕是一片真心,那么慕嫔你呢?”
这一问问得我措手不及,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楞在了那里。不过是几秒的时候,慕容宇威的表情由晴转阴,骤然起身,冷声道:“朕去看看惠贵嫔,你且休息罢。”
瞬间浑身冰冷,我看着慕容宇威的背影消失在翳华苑,不觉一阵头痛,沉鱼上前来道:“小主何苦在皇上面前犹豫不决?”我苦笑道:“如今是沈月得宠的时候,我的地位大不如从前,更何况还有那日胡常在的落井下石,皇上对我疑心更重。他本意是立我为后,却出了我与四王爷私下相见的事情,这就已经足够定我罪了,要是我再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喜欢的样子,他必定以为,我对后位觑视不已,这样只会坏事。”
沉鱼赞道:“不愧是小主,心思愈发细腻了。”
我笑了笑:“如今在这后宫,不这样,我反而更加难以立足。先不说丽妃,本宫已和胡常在立敌,胡常在也不是那么好应付的,就算有了沈姐姐,还有上官贵人,上官贵人转了性,也难免日后得宠了会帮我。”
沉鱼道:“是啊,上官贵人原本是那样高傲的性子,如今却成了这样……”
我道:“上官贵人的事情就是个例子,本宫定不能让别人夺了这后位!她只能是我的!”我的声音从未有过这样的坚定,目光发狠。沉鱼见状,赶紧下跪,依言道:“奴婢定会尽心尽力帮助娘娘!”
已过了三月,天气愈发炎热起来。太阳毒辣,弄得我每日没有心情起来,连慕容宇威来时我都连连推脱是身体不适,多半宴席也大都不去。慕容宇威心疼我这样,特地赐了我从西域进贡而来的珍贵避暑品凉镯。此物看上去并不起眼,却是极其有用,带在手上顿时凉意片片,心情也逐渐跟着好了起来。
沈月来看过我几次,她的容貌亦是愈发有神,看来慕容宇威的宠爱让她也注重起自己的打扮来。她经常向我感慨慕容宇威的转变。而如今胡常在已经晋封了贵人,封号苓,赐住延熹殿,距离慕容宇威的养心殿更近。苓贵人向来奢侈大方,因此延熹殿更是用金殿打造,快要比上丽妃的翊坤宫。苓贵人一时风光无比,各宫嫔妃纷纷道喜,我只让沉鱼送点了礼品过去,并未出面,而让苓贵人说我不懂规矩,我只冷笑。规矩?按理说起来我的位份比她还要高,也不见她来我的翳华苑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