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雪国的宫殿和沧启国的宫殿有着很大的差异,它的设计并不像沧启国的那般精致华丽,反而有着一种空旷粗犷之美,再加巨石雕砌,周边雪山的环绕,看起来就更加地让人能够体会得出属于沧雪国的那种纯净粗犷。
通过了守卫的放行,桃红挽小心翼翼地跟着其它的十一位内侍穿越着宽阔的石子路,沧雪国的内侍们都是从各个地方的城郡里边挑选入宫的贫寒子弟,当然其中也不乏小的官宦之家的公子,素养都是极好的,细碎的石子儿路面微微有些硌脚,然而大家却都是一言不发,而是优雅地跟随着无双殿管事女官的脚步。
这些人虽然没有很好的出身,可是论长相却都是极其清秀的,虽然这些人中的大多数都是哑巴,不过是天生变成这样的还是因为人力而为之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这些都不在桃红挽的注意范围之内。
绕过两道宫门之后,桃红挽和其他的几个内侍都到达了一片空地,空地之上什么都没有,不过空地旁却有着一个水池,池子里养着各式各样的莲花,沧雪国虽然地处极北,天气寒冷,然而这血莲却是得天独厚地存活了下来,而且在这样的夏天里生长得极其茂盛。
叶片拳拳,大如华盖,碧绿色的莲叶上面隐隐有着血红色的茎蔓,就像是有血液在莲叶上面流动一般。
桃红挽终于明白为何这荷花生于沧启国只能称之为荷花,只有简单的观赏作用和食用的作用,而生于沧雪国却可以被沧雪国人称之为血莲,奉为国花,甚至以高价销往御风大陆各地了。
这血莲不但莲叶美丽得诡异,那莲花更是妖艳无比,白得像雪一样的花瓣本来就是极美的,然而这沧雪国的血莲花中间却有着或大或小的血色圆心,血红色的晕圈渐变成纯洁的白色,给人一种神圣而又神秘的感觉。
而据说最最极品的血莲花是通体血红色的,花色纯净透明,远观之就像是燃烧的火焰,若是靠近观赏的话则像是活着的一样,你甚至可以感受得到血莲的呼吸和血液的流动。
这样的奇花不但美丽妖艳,更重要的是它有着很高的药用价值,一株一般的血莲可以比得上一株同等年龄的雪参,其价格可以高达千两银子一株。
若是可以得到上品血莲,那么,便是高达万两黄金的价值也不为过,甚至有价无市,更遑论桃红挽一心欲求的那株至尊血莲了。
至尊血莲是历代女皇陛下的所属,每一代沧雪国女皇陛下都可以从上一代女皇那里继承到属于自己的至尊血莲,不过仅仅只有两株。
至尊血莲的生存环境要求极为苛刻,每十年产一朵,而且被采摘之后的至尊血莲必须保存在沧雪国最高的凤女山巅,方才可以保持它的药效。
每一株至尊血莲都有着专门的人员管理,一般情况下是不被拿来使用的,只有当女皇陛下遇到生命危险或者是逢到生辰之时方才会被采摘来供万民观赏,而后迅速被藏入凤女山巅的冰棺之内。
这至尊血莲虽然难得但是桃红挽相信自己一定有办法将它从凤女山巅盗取出来的,不论用什么方法,她都一定要获得那至尊血莲,池的蛊毒已经不能再拖了,每次看见他苍白的脸,削弱的身子,她的心就一阵疼痛。
“好了,具体的就是这些了,你们的职责就只是伺候神医大人,若是有人不听从我刚才说过的这些规矩的话,随时都可能有失去生命的危险。都听明白了吗?”
管事女官一声大喝,桃红挽甩甩头赶紧端正自己的思绪,不过她的反常并没有被管事女官看在眼里,因为在管事女官看来,此时的她不过就是一个哑巴而已。
沧雪国宫殿虽然没有沧启国的那般精致华美,然而一些基本的装饰却也还是有的,比如说雕栏玉阁,比如说亭楼回廊,只是开阔的视野依旧让人可以将整个宫殿一览无余。
“挽双居”三个大字郝然就在眼前,桃红挽不犹得一愣,一种熟悉感顿时涌起,她记得小的时候她和双儿粘得不得了,随着年纪的长大,两个人不得不分房而住,然而双儿却天真地道:“我要将自己的屋子命名为挽双居,这样挽儿就像还在我的身边一样。”
当时蓉奶奶和沫爹爹都是大笑不已,就连娘亲和其他的两个爹爹都只说羡慕他们两姐弟关系如此亲密,这件事后来虽然没有成功,可是桃红挽却将这件事情记在了心里。
没有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双儿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同时也心疼双儿独自一人待在异国他乡的孤寂和悲戚,想来他给自己的寝居起这样的名字也是因为思念之深切吧!
“你和你,现在进去,负责殿下的起居之类的事情。”
桃红挽微抬起头,看见管事女官指着的其中一个人正是自己,不犹得开心不已,而其他的几个人则被管事女官指派到别的地方去了。
“都小心了啊,别毛手毛脚的。”
临走之前,管事女官还不忘热切地再次吩咐着,桃红挽和另外一个内侍端着准备好的温水和毛巾规矩地敲门,熟悉的声音从屋内传出,虽然带着些许孤独和悲伤,桃红挽端着温水的手却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时隔了多年,当她再次听见双儿的声音之时,她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地难以自制,当初送他去药王谷本是迫不得已,本想着等自己拿到万年龙血赤寒珠,解除了双儿身上的毒素之时,便将他接回沧启国,而后和苏池一起隐居世外,过上自由幸福的日子。
谁料世事变迁,沧启国很快便陷入战乱,而双儿也失去了踪迹,苏池则被女皇楚思凤监禁,自己也有好几次差点儿葬身于汴夏皇城的皇宫里。
和桃红挽一起进屋的另一个内侍本也是名哑巴,所以一路上两个人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缓缓掀起那道珍珠帘幕,桃红挽的内心在翻腾雀跃着。
床榻上那名半坐在床榻,衣衫半掩的男子一脸的纯净,完美的五官犹如水中白莲,出尘俊逸的气质越发地明显了,不过他的纯净与白逸臣却是不同的。
若说白逸臣是那种高贵清冷的空谷幽兰,虽然纯净但是却更多地隐藏着一抹孤傲,然而眼前的这个男子却是更加地秀气,更加地有朝气,就像是亭亭玉立的一株白莲,更加地能够引起人们的怜惜之情,更好相处。
桃红挽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直到将自己手中的水盆放下,直到身旁的那个内侍也转移了注意力,她方才出其不意地点住了内侍的穴道,内侍本就不是习武之人,很快便倒在了一旁的椅子里。
而桃红挽的另一只手则是极其迅速地克制住了桃无双藏着银针的手腕,桃无双刚想拉动藏在一旁的机关,然而下一刻却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