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端阳,你一定要带着杨雪诗和蚩尤杖,出现在望天涯!否则后果很严重……”
米小小,你这是在求我吗?还是在威胁我?
“将军,五月端阳你一定要回来!”
嫣雪一脸忧伤,却满怀期待地等我回答。
“殿下,我们就在梦之谷耍着等您回来。”
巴尔格咧着一张大嘴,傻乎乎地憨笑着。
“将军,记得打听一下龙骠营后人,不过一切随缘……”
还是薛奴好。
……
“三笑,你发什么呆啊?”
母亲一声断喝,我从迷糊的幻觉的清醒过来。
母亲恶狠狠地盯着我,刘萌琪的眼神却有些忧伤。
“没什么?”我随便答应看一句,突然想哭。
今天是5月21号,星期日,农历的四月二十六,离五月端阳还有十天,这还是两头算的。
再过九天,我真的得离开身边两个我最爱的女人,特别是我的母亲。
难道,米小小、嫣雪、巴尔格和薛奴,也是闵家祖先派来催命的吗?
我最后的归宿,居然是在夜郎谷地下……
“妈,那些事情不扯了,我问您一个问题,关于杨大婆,她是不是就叫杨雪诗?”
刘萌琪一听,也立即调头定定地盯着母亲。
“鬼崽崽,怎么会突然问起杨雪诗这个人,你问她干什么?”
母亲装得很镇定,但是我发现有一丝紧张和慌乱在她的脸上闪过:“老娘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你先听我讲完闵家的故事。”
母亲随即将目光聚焦在刘萌琪的脸上,严肃地问:“你们年轻人在结婚的时候,都时兴‘宣誓’一下,说那种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回答说愿意……对吧?”
刘萌琪感到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点了头。
母亲接着说:“好像我记得还问,不管生老病死,贫穷富贵,都愿意是吧……”
“嗯!”
刘萌琪这回倒是很认真地回答了母亲。
而我却很是忐忑,不知道母亲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果然,母亲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地挪了一下身子,对刘萌琪说:“当年我嫁到闵家,三笑他奶奶就给我定下了这么一条规矩,闵家的财产,在能保证基本的生活前提下,多出的部分就要用来还债,还债的方式我刚刚也给你们说了,就是扔进出气洞里去,而且还不能让人找回来。今天,我也用祖宗定下的规矩问你一句,闵家有这么一个责任,你还愿意嫁给我家……三笑吗?”
此刻的刘萌琪已经满眼含泪,哽咽着说:“妈,我当然愿意,嫁进这么一个有道义有责任的人家,是我刘萌琪的福分。”
“好!”
母亲突然站了起来,几乎是用吼叫的声音喊出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豪迈:“这才像我闵家的媳妇。”
“妈!”
“妈!”
我和刘萌琪都感动的满眼含泪……
母亲依然激情满怀地说:“你父亲去世的时候,的确留下了一笔钱,都是他托人用银元换来的,要不是为了买下老宅子,我也不敢动用。买了闵家老宅,也算是对闵家一个交待。”
表情突然一变,悲悲戚戚地说:“儿子啊,你知道我不主张你和你父亲练武,不愿意让你去做生意,其实就是不想你活得那么累,不愿意你被老祖先的一个遗愿压抑一辈子。老娘真的好希望你不是投生在闵家,就可以做个平平凡凡的人。”
母亲抬起手掌,摩挲着我的头……
突然又正气凛然地说:“但是,如果闵家祖先发出召唤,该你做的你还得去做,闵家人讲的就是信誉,就是气节,即使是丢掉性命,信誉和气节万万是不可丢掉的。”
“我知道,妈妈您放心,孩儿我记住了。”
一股血气涌上脑门,我挪开屁股下的凳子,端端正正地在母亲的面前跪下,毕恭毕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母亲不知道,再过十一天,我就要远离她,远离刘萌琪,远离闵家寨,去完成我的使命。
至于这个使命是不是闵家祖先交给我的,目前我还说不清楚。
一抬头,就看见母亲泪流满面,却一脸的刚毅之色。
这么多年,我只知道母亲是一个大家闺秀,通情达理,相夫教子。却不知道母亲这么大义凛然,胸怀广阔。
但是,我先得找到杨雪诗,所以又回到之前的话题。
我站起身来,招呼母亲坐下,然后说:“妈,杨大婆是不是就是杨雪诗,这个问题很重要。”
母亲望着我,叹息一声,说:“现在也没必要瞒着你了,杨大婆的确就是杨雪诗,她也是有使命的人。”
母亲说,二十多年前,她也只是知道杨大婆是一个老巫婆,因为“草菅”过我的人命,所以对她也是恨之入骨,特别是在我考上大学,杨大婆偷走我的金钥匙之后,母亲多次要去找杨大婆“算账”,后来被父亲说服了。
父亲从早就知道杨大婆还有着另外一个身份。
故事,还得从90年前说起。
1924年,民国13年,闵朝殿,也就是我的大伯才20岁,已经是名震青城县乃至全省的“武秀才”。
那一年,老鹰山的马匪居然在深夜来偷袭闵家寨,被大伯打死打伤十多人后,余匪潜逃。这场战斗中有三名村民死亡,四名乡勇受伤,大伯一怒之下,带着20人夜奔三十里,一举剿灭了匪巢。
老鹰山匪徒不多,总的也就40来人,但是有刀有枪,凶悍残忍,行踪漂浮不定,雄霸青城县十多个乡镇,胡作非为几十年,官府无可奈何只好睁只眼闭只眼。
大伯一举剿灭匪众,民国县政府还对他进行了表彰。
那一夜,闵朝殿搜查老鹰山匪首的卧室时,发现了被马匪绑来的富家千金杨赛凤,当年才十六岁。本在县城读女子中学读书,就因美貌惹的祸,三个月前被匪首抢来做了压寨夫人,几番云雨后就中招了。
当晚,闵朝殿让心腹家丁带着队伍和五箱金银财宝回了闵家寨,自己连夜将杨赛凤送回县城的时候,天色已亮。
杨夫人抱着女儿一直哭个不停,抽空也瞟了闵朝殿几眼。
感谢的话说了几箩筐之后,杨老板捧出了一个小盒子,顺着茶几推到闵朝殿的面前:“闵家少侠,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边说边打开盖子,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五根小黄鱼。
闵朝殿那是何许人,大土豪家的大少爷,何况刚刚缴获了三大箱金银财宝。于是见怪不怪将盒子推了回去。说:“杨老板见外了,老鹰山把事情做得太绝,我也只是做了一件顺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