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人时，风自清无比沉默。
他觉自己有千言万语又说，又觉自己什么话都没有。
没能识破对方的计策，输了比赛，这是事实，他不可否认也无言以对。
自然，他也不祈求大家可以说出什么宽慰的话。
因为第三局的失利导致他们队伍陷入困境的事实他再清楚不过了。
是因为自己的失误，风自清内心痛苦，面上不为自己辩解一句。
没人搭理他。
虽然这和预计中的指责不太一样，但一样让风自清难受。
被忽视的同时，他听到了队友们的谈话声。
“现在局势已经很明朗了，包啸天是在赌。”
嗯？风自清不禁有些疑惑。从目前的局势来看，怎么都是包啸天将大局掌控在手里，他们向阳高中也面临着失败的局面呀。
“新人可能不知道，但云生你们几人很清楚对方第五局出场的邓越，对方的等级只有75级，且是才突破不久。此人从去年开始就一直都在替补席，如今成为正选，也不会是被包啸天利用来一招田忌赛马。”
风自清更加疑惑了。
田忌赛马这个道理他懂，他不能够明白的是，这包啸天的计策有什么关系？
“但是所谓的田忌赛马不过是包啸天一厢情愿的想法，他步步设计，看似一切在他的掌控之中，其实不然，至少微雨的表现就不知他的预料之中，不过是被他很好的掩饰了。”
“对方放弃第五局，显然是打算在前三局拿下比赛。第一局又不在对方的预料之中，其实已经表明包啸天对第二至第四局的比赛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的平静不过是伪装，但如果大家认为一切都会他一手策划的，那就是真的输了。”
风自清很少见到墨然在比赛途中为大家分析。平时这位队长不是在赛前做周密部署就是时候进行分析指导，他坚定这是因为眼下的局势过于严肃了，却又隐约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墨然的话还未说完。
他又转头看向奚素音。
“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奚素音这个新人应该明白什么？
风自清一头雾水，慌乱抬头的时候，却见奚素音坚定的点头。
“我也有机会赢了方立业，如果几率是百分之五十，我就要将其变成百分之百！”
几率和成功是两回事啊！
风自清的面部表情极为丰富，他很想要吐槽奚素音，却不想在这个时候打击奚素音的积极性。
只有奚素音胜利了，向阳高中才会胜利。适才墨然一番言论表达的观点不过是这个。如此一想，墨然施加给奚素音的压力是非常大的。
负重前行总归是艰难的，风自清虽偶尔懵懂，对于这样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我…”
他忍不住开口，试图让大家少将压力施加给奚素音。
会造成这样的局面，他是有责任的，如果不想让奚素音背水一战，他或者柳云生胜利就可以了。
想及柳云生，风自清又觉这位学长会深明大义的站出来帮助奚素音。
他忍不住抬头看过去，却见柳云生面色严肃的看向奚素音。
“你的任务很重。”
奚素音点头。
“不可以出现一丝差错。”
奚素音持续点头。
“比赛就靠你了，一定要全力发挥，最好做到超长发挥。”
奚素音又点了点头，才看向墨然，一言不发的微笑后才转身走向比赛台。
这一次站得稍远的风自清都来不及和对方说句话。
“似乎…也说不了什么？”
风自清有些失落，不过一瞬他就又想到了重点。
“学长这么才说不怕奚素音心态失衡吗？”
他一溜烟跑到柳云生的跟前，皱着眉一副仇大苦深的模样。
“学长不该…”
“不该什么？”
出乎意料的，一向很有礼貌的柳云生这一次并未等待他将话说完就打断了他。
“有压力才有动力。”
不面对奚素音的时候，柳云生倒是表情淡然了，木着一张脸说出这话，就跟棒读似的。
风自清抓了抓头发。
“这不是有没有压力的事情？要知道接下来…”
“接下来什么？小学弟？”
他的话又一次没有说完，整个人就被林中修拽过去强硬的搂住不让他动弹。
对方的动作奇怪语气也奇怪，风自清不由得僵住了身体。
林中修的声音很清晰，似乎带着笑意，又带着独属于前辈的威严。
“一直将压力放在肩上的人，是你吧？”
清晰的话语传入耳中的时候，风自清不由得为之一怔。
“给自己压力的人，也是你吧？”
“我给自己压力？”
风自清不由自主跟着喃喃。
“不然呢？”
林中修的话语是如此的清晰。
“云生都没有为自己的失败感到自责，你在这里自责什么？自责可以带来胜利吗？可以帮助大家获胜的只有接下来要出场的人，已经比完赛的人就不要再往自己的肩上揽些什么了。”
风自清抬眸看向柳云生，却见这个学长以一种安抚的眼神看向自己。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楚的看懂了柳云生的情绪，以往这个学长的情绪都是被他那浅如浮冰的外壳所遮掩，让人难以捉摸。
现在对方的心情好捉摸了，风自清反倒是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这种情绪一时之间难以说明，风自清故意忽略不想，直到墨然在自己跟前站立。
“队、队长？”
风自清自认为此刻有些难以面对墨然。
墨然一直以来都很栽培他，对他这个新人赋予厚望，但是自己让对方欣慰的次数太少，却又总在关键时刻失败。这样的自己 ，哪里配得上‘王牌新人’‘最强新人’这一类的称号呢？
“队长，我…”
他并没有来得及解释，似乎今天所有人都很乐意打断他的话。
“你是不是认为我们队伍已经被逼到绝境了？”
“我…”
风自清没敢承认，但他的确在心里是这么想的，否则也不会表现出这样的态度。
“难道我们之前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风自清仔细回想了下，向阳高中一路走来，尽管看似是高歌不已，但也遭遇过好几次险境。无论是市赛决赛的失败还是好几次差点被淘汰出局，向阳高中这个常胜将军其实也经历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