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自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
并非针对前辈们的指责，而是对自己内心深处想法的惭愧。
尽管平时不说出这些想法，但似乎想法已经在行动之中表明了。
风自清有一瞬间的心慌，他突然想到了奚素音的能力。
读取心声，所以自己的心声对方早就知道了，那么心声掩盖住的真相也被对方知道了？
这种被人看穿的窘迫让他手足无措，慌乱后退时，又对上了墨然的视线。
“是啊。”
墨然毫不留情的给出他不想要的答案。
“她什么都听到了。”
风自清更为惊惶，往后退了两步后又站定。
“所以队长你们会知道是因为…”
墨然摇头。
“她什么都没和我们说。”
风自清艰难的动了动嘴唇：“怎么会？”
墨然喟叹一声。
“所以说，你不了解她。她的确比你入队晚，但似乎，是她先你一步融入了队伍，也清楚你们几个新人之间要保持怎么样的关系。”
风自清还在难受呢，陡然听到后一句，又不由得睁大眼。
“要保持什么样的关系？”
“我们不都是队友吗？”
“呵。”
墨然轻笑。
“仅仅只是队友吗？”
他伸手朝着自己和几个高二生的方向划拉了下。
“在我们都离开队伍之后，你们还只能是队友吗？”
“等到队长你们离开？”
风自清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又飞速的想通了什么。
他还未来得及说得更加清楚的时候，墨然就示意他安静下来。
“我清楚你的思考方式，既然你习惯以实力判断选手，那么就认真看下去吧。”
“如果小音赢了，你是否会承认她？”
其实差不多想通也知道自己是中了包啸天的计的风自清很想回答‘自己已经知道错了’。
他没有。
墨然的话说得太过笃定了。
笃定到让风自清非常想要看看这场比赛的结局，不是为向阳高中的胜利而期待鼓励，只是单纯的从一名观众的角度去看看待奚素音此人。
能够在短时间内提升到45级的选手肯定不是蠢材，甚至于资质有可能比自己还好。但等待这位45级选手的，可是以为已经突破50级也突破了第三层冥想的高手。
人生不会处处有逆袭，奇迹也是建立在实力和努力之上才会有微小的可能性降临的。
奚素音要如何得到那微小的可能性？
他拭目以待。
另一方，在方立业上台之前，包啸天可以将他叫到了一边。
“我昨晚说的，你还记得？”
包啸天面上的表情不多，是惯有的温和，夹杂着一点点队长的威严，细看过去就是平淡无波了。
越是如此越是可怕。
深谙此道的方立业当即站直了身体，面色严肃的看向包啸天，这个一路将自己提拔起来还请教知名前辈为自己训练的队长。
不可能不感激对方，只是对方对自己的期待越大，自己肩上的压力就越大，这一次也是如此。
和包啸天相处一年多了，越多越少可以察觉到对方的想法，这一点是和唐明秀一样的。
这一次也是如此。
会将自己安排在第四局，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他十分清楚。
第四局的对手是奚素音，而第五局由邓越出战，他的对手是墨然。
就算不是聪明人，也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更何况是向来喜欢玩弄人心的包啸天呢。
“都记得，都明白。”
方立业重重的点头。
正是因为清楚包啸天，所以在对方说出前一点时，他可以看到更多的地方。
“放心吧队长，为了秀水高中，我也一定会拿下比赛的。”
说到这里，他又不着痕迹的看下眼郭晓晓。
郭晓晓此人纯粹是因为包啸天才想要赢得比赛。
尽管出发点不同，但目的一致就可以让他们友好相处，也可以一同见证秀水高中走向辉煌。
“那就好。”
包啸天微微一笑，又补充了一句。
“你很清楚后果。”
没有做成某事的后果。
方立业当然清楚，当即忙不失迭的点头又飞速跑向了比赛台，而奚素音慢了他一步到达比赛台。
等到方立业上台了，唐明秀才走过来。
“这样做好吗？”
她蹙起眉，眸中也都是担心。
“我很清楚这一局的重要性，也明白你的心思，但在赛前给他这么大的压力，会不会适得其反？”
“哦？”
包啸天挑眉看过去。
“你认为他不知道这一局的重要性？”
唐明秀皱眉，她很清楚是因为自己第一局的失利打乱了包啸天的计划。但这位队长也是有责任的，既然故意散播错误情报出去就不该让让真的情报也在流传。更何况她和夜微雨的实力相当，无论谁赢都是有可能性的，并不会出现包啸天期待中的一边倒的场景。
她心中对此也是有怨怼的，只是自己是败者，她不好在包啸天面前发火。
“他很清楚，也知道自己的压力，不过想要逃避而已，我是在点醒他，让他不要逃避事实。”
唐明秀不由得睁大了眼。
“逃避？”
她又飞速转头去看台上的方立业，高大的方立业站在娇小的奚素音面前气势十足。不过若是以选手在超能力方面的气势来判断，两人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方立业虽然平时行事非常的温吞，但不至于…”
“明秀，是你更懂他吗？”
就在唐明秀还要解释的时候，包啸天又一次打断了她了。
她不由得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
“不，是你更了解他，队长。”
郭晓晓歪着脑袋看着正副队长，两人的对话她也听到了，只是没有听懂，如今看这两人之间的氛围诡异，又以野兽般的直觉避开了。
她避开了队伍内部的暗潮流涌，最后又将视线都落在了比赛台上。
无论如何，只要方立业拿下一局，他们秀水高中就是今年的省赛冠军了。
冠军啊，这个名字光是听听就让人开心不已。
拿到冠军的话，队长也会更加高兴更加重视自己了吧？
郭晓晓不禁陷入这样的思绪之中，便是越发的没有注意到唐明秀僵硬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