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罗凯撕碎了一片肉塞到自己的嘴里,仿佛并没有听到菲雨丝的话,雪和肉一起吃,冷的牙疼,上窜到脑上,他起身。
“王,要起身吗?”
“不,你们别跟着孤。”
赫罗凯走到了略远的地方,在一棵大树下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四肢蜷缩在一起,犹如一个受伤的孩子,在黑夜抱紧自己。
五味杂陈的胃呕吐的快把肝也送出来了,脑袋也因为缺氧而变得晕乎。
纯儿死了吗?
赫罗塞死了吗?
他们的死应该都是因为自己,如果自己当年没有被欲望眯了眼睛也许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那个一直追着自己求保护的弟弟也不会被困在监狱里。
纯儿,他一生当中唯一真爱的女人也不会,也不会被人唾弃,也不会死亡,也许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对,自己是唯一的错误。
“王?”
菲雨丝的声音当中带着一丝的怜悯,她扶起倒在地上的赫罗凯两个人第一次用这样的平等的身份看着对方。
赫罗凯倔强的把自己头放到了别的地方,推开她的手,“滚——孤不需要你的怜悯,滚,要不然孤会杀了你。”
菲雨丝没有走,而是把头埋在了他的胸前,忍不住的也啜泣了起来,这样的大雪,却也不能冲刷掉任何的肮脏。
赫罗凯摸着她的脑袋,两个人在树下紧紧的抱在一起,不知道谁先主动亲吻了谁,舌头环绕在一起,两个人就好像是博弈一样,谁也不能让另外一个人占了上峰,赫罗凯半蹲着,把她按在自己的胸口。
过了好久,两个人才停了下来,披着一件衣服看着天下不停的落雪。
“雪,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菲雨丝伸出自己的手,雪花落在她玉藕一样的胳膊上,化成了水,“不知道,只记得孙大宝刚来到的那一年冬天特别的长,雪特别的多。你呢?”
赫罗凯叹了一口气,“很多意义啊,孤有很多次都死在大雪里,可是孤还是活下来,这次也一样。”
赫罗凯的目光聚集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光线,又停留了一会儿他们这才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赫罗凯又看了看王城,把自己的衣服留在了空中,最后被大雪覆盖了。
“下雪了——”
梅乌走到李黑的面前,李黑看着楼下还在长跪着的纯儿。
“她这是想做什么?”
“还能是什么,不过就是想见赫罗塞罢了。”
“那为什么不让他见?”
李黑摇了摇头,看着梅乌,“不行,神灵大人不想要她死,可是赫罗塞必须要死,她还有孩子,我可不想要这么伤天害理。”
纯儿在下面跪了很久,梅乌举着一把伞走到了她的面前,纯儿缓缓的抬头,“梅乌大人,我想见我的丈夫,不应该吗?”
梅乌叹了一口气,“纯儿王妃,你走吧,神灵大人不要你的命,快走吧。你还有孩子应该好好的活着,带着他去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纯儿缓缓的起身,她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她摸了摸孩子,又抓过梅乌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既然是孩子,你就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让我教练他吧。”
“我也有孩子,我的妻子现在正在女儿城里养胎,呵呵,临走之前,我问她如果我死了,她会怎么样?”
梅乌说起长明脸上有了一点点的笑容,“她说,她会好好的活着,因为孩子比我更加的重要,他们的生命还没有开始,我不能剥夺他们的权力,我希望你能和她一样。”
“梅乌先生,我和你的妻子不一样,比起这个孩子我更爱的赫罗塞,我宁愿陪着他死,别怪我太过于自私,只是我的这辈子早就是赫罗塞的了,如果赫罗塞跟我说让我好好的活着,我会好好的给他养孩子,可是如果他不喜欢路上的孤独,我们一家三口也可以在阴间好好的生活。”
纯儿的脸上有了雪花,可是还是异常的美艳,美艳的让人非常的奇怪,好像她只会在开这么一场大雪了。
“我们不可能让你看到他,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梅乌准备转身离去,就听到了纯儿冷冷的声音,“如果是孙大宝,他也会这么做吗?”
“他会,他会努力的保护你,我们现在也在努力的保护你。”
“不——他会让我进去,因为他知道那样才是对我的保护,你说我应该找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生活,可是你也看到了,我这张脸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发现,我和你的妻子不一样,甚至和菲雨丝都不一样,让我见见他吧。”
纯儿拽住了梅乌的衣角,他实在是不舍得了,李黑也走了过来,李黑看着犹豫不决的梅乌,把他们两个分开。
“王妃,你如果真的要见他,我可以满足你,不过我还有一个事情需要你来帮助我做。”
李黑从袖口拿出来一个瓶子,递到她的手里,“我敬他也算是一个英雄,英雄不该死的太惨,给你这杯酒,送他上路也算是你们夫妻两个人最后一程。如果你改变主意了,离开还来的急,神灵大人曾经答应你的安稳,我们也可以给你。”
纯儿愣了一会儿,接过了李黑手里的药瓶。
梅乌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和李黑走了,“其实,这样的女人也很可贵,一般的女人在婚姻的最后往往把自己寄托给财富,给官职,给孩子,可是她不是,她所有的爱都给了赫罗塞,为了赫罗塞愿意忍受一切,孩子也不在乎。”
“难道你希望长明也这么对你?”
“噗——李黑大人,你这可是逼我惨死啊。”
“哈哈哈……”
雪越下越大,纯儿握着药瓶走向她的丈夫,原来结束一个人的生命真的就这么简单,那么以前的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红衣嫁袍,烛光灿烂当中,他缓缓的掀开了她的盖头,急匆匆的就扑了上来。
“你这么急色做什么?”
“我才不是急色,我是急你,生怕别人抢走了你,我才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