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侍卫恭敬的低头,“属下无能,未能寻到太后。”
又是同样的消息。
不知道多少天了,一日一次,没有间断,却也没有不同,报告消息的侍卫越来越沮丧,王府中谁人不知,这么多天的杳无音信代表着什么,可始终没有人敢和王爷提一个字。
言郢点了点头,“下去吧。”
“咚咚。”轻微的敲门声响起,“进来。”言郢头也不抬的说道。
刘嬷嬷在门口踌躇着,犹豫了半天还是进了书房。
“王爷,老妇有一事……”
言郢皱了皱眉头,终于将眼神从一堆案卷中移了上来,“刘嬷嬷,你做事向来干脆利落,为何今日说话吞吞吐吐,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王爷,是这样的。”刘嬷嬷搓了搓手,又抓紧了自己的衣襟,“老妇在老家有一个儿子,听说当年与太后有过一面之缘,受过太后的恩惠,前些日子来王府探亲寻我,偶然得知太后失踪一事,硬要老妇说与王爷,求为太后画一张画像,或许对于找到太后有所帮助。”
刘嬷嬷忐忑的说道,虽说王爷与太后的关系早就不是秘密,可毕竟所画之人是一国的太皇太后,若稍有差池,掉脑袋的可不是她儿子一人。
“叫他进来。”言郢沉声说道。
随后走来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衫的冷峻少年,言郢打量着他,他也只是谦逊的低着头默不作声。
“刘嬷嬷说,你会作画?”
“是的,在下是一名画师,专做人像,幼时太后有恩于我,在下无以为报,只愿在太后危难之时可尽些绵薄之力。”
言郢点点头,拿出一副稍有些老旧的画像,“这是太后以前的画像,你临摹下吧。”
对方仔细的看了看画像上的内容,随后磨墨,提笔,停笔。
几个时辰之后,当他再次从画像中抬起头来,呈现给言郢的是一副栩栩如生的丹青,不仅是言郢,就连陪在一旁的刘嬷嬷也露出了惊叹的眼神,“这也太像了吧,简直是太后本人啊。”
“刘嬷嬷,马上把温临叫来,让他叫人把这张画像张贴在全国各地,一有太后消息即刻通知我,不可有分毫耽搁。”
“是,王爷。”
……
人群熙熙攘攘的穿流在长安的大街上,突然被一整整齐有序的马蹄声孙惊扰,“让一下,让一下,王爷的告示,来来都让一下。”
侍卫将告示和画像同时贴在公告栏,一时间挤满了围观的人群,“什么?找太后?为何要找太后?”
“是啊是啊,这太后不好好在皇宫待着,出来做什么,也不知我们这污浊之气会不会脏了她老人家圣洁的身子。”
侍卫皱眉听着人群中议论的话语,轻轻摇了摇头,这太后,看来真的没有希望找到了。
“王爷有令,若有人找到太后,或提供重要线索,赏白银万两,黄金千两,男封公爵,女赏珠宝,各位,可愿帮咱家王爷这个忙?”
“愿意愿意愿意,小的一定在所不辞。”
“能为王爷效劳是小的一生所幸,谈何奖赏一词。”
……
一时间人群炸开了锅,毕竟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样的赏赐或许穷尽一生努力劳作都得不到,何况只是提供一个小小的线索。
“王爷,长安那边反响很好,估计很快就会有太后的线索。”侍卫将现场的情况一一说与言郢听。
“嗯,你盯得再紧些,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报给我,不论真假我都要亲自去看一看,一旦真的是她呢。”
侍卫有些心疼的看着言郢,这个精明一世的男人,这个将朝政和权利玩弄于鼓掌中的男人,竟有一日会说出如此的话语,为了不放过任何可能有价值的线索,他竟甘愿去一一查验,他可知自己正处在怎样的风口浪尖?稍有不慎便会跌入万丈深渊不得翻身,可是,他竟为了她,做到如此地步。
侍卫跟着言郢这么多年,从未见他出过差错,从未见他乱过阵脚,他第一次见到王爷如此模样,只能默默的祈祷,太后快点回来,不然以王爷的性子,以身殉情这种事他都做得信手拈来。
地牢内。
侍女一言不发的过来送了饭菜,殷落觉得有些奇怪,往日这姑娘最为俏皮,古灵精怪的,话也多的很,殷落几次试图与她搭话都被对方的沉默所打败,殷落皱眉,外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谁知接下来一连几天都是这样,殷落越发好奇,终于有一天拉住了一个侍女的袖子。
“小荷,你们最近这是为何,都不同我讲话,是发生什么了吗?”
名叫小荷的女子在这群侍女中年龄最小,耳根子最软,虽然她也同其他人一样保持沉默是金的良好传统,可殷落能够明显感觉到她的挣扎。
小荷双唇紧闭,眉头紧锁,突然,她放下手中的抹布,看了看四下的守卫,神秘兮兮的跑来殷落跟前说,“姐,你千万别让怰义知道这是我告诉你的,其实我整天在这里也不出去,具体情况到底如何我并不太清楚,只知道最近王爷找你找疯了,全国性的张贴你的画像,那天怰义回来后大发雷霆,让我们都不能同你讲话。”
原来如此,原来,是他在寻我。
这么多天没有流下一滴的眼泪,在这一刻突然如江水般涌了出来,一时间所有的委屈和想念通通席卷而来,殷落慢慢放低身子,一点一点蹲坐在地上。
门口穿来熟悉的脚步声,小荷迅速收好东西,默不作声的离开,仿佛又是那个没有感情的冷漠侍女,可只有她自己知晓,当她看到那么高傲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哭的像个孩子时,竟然真切的产生了放她走的想法。
虽然她知道,一旦自己这么做了,后果是什么。
“呦,今天很乖啊,饭菜都吃完了?”怰义依旧是那副风流的口吻,可这一次,殷落再也没有了一点耐心。
她把头别过去,不与怰义对视,虽然知道这根本无用,但她还是将自己的厌恶表达的淋漓尽致。
“怎么,殷落,这几天想没想明白我的提议先不说,这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