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只是依照夫人的命令这么做的。”那婢女紧张的说道。
依照赵氏的命令?这赵氏是爱好奇特呢,还是有意这么做的呢?殷洛思索了一番,正要再继续问下午的时候,恰好有人来了。
“不知太后娘娘大驾光临,妾身实在有失远迎,在忙着夫君的丧事,耽搁了时间,还望太后娘娘见谅。”来的赵氏身披白布条,面色有些憔悴,但从说话语气还是走路带风的行为举动中能看出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子。
“赵氏你要处理这些事情自然是忙的,哀家不怪你。”殷洛放下染上黑色的手指,面色如常的说着,心中暗暗打量着赵氏。
“多谢娘娘。”赵氏福了福身,接着四处望了望,面带疑惑,问身旁一个年轻高大的管家道:“不是说还有一位贵客来么,他在何处?”
管家躬身道:“夫人,他说先四处逛逛。”
话刚说完,殷洛便发现一个人影,惊奇道:“摄政王,你怎的也在这里?!”
言郢换上了一袭月牙白的长袍便服,腰间温润剔透的玉佩配着长长的流苏,外披着厚厚的毛绒绒雪狐皮,正是冷的时候,这么穿恰好御寒。
殷洛很是好奇,这么人怎么会出现在此处,难不成言郢也想调查吏部侍郎?不过瞧着他静静不说话的时候,倒是一个儒雅温润的美男子,攻击力看起来大大下降,一点不似那种开口就毒蛇又无情的人。
“微臣拜见摄政王。”凌燕俯首道。
赵氏也福了福身,周遭的一众侍女奴仆们则都是跪下来了。
言郢颔首,示意平身,接着淡淡朝着殷洛说道:“太后娘娘又怎么在此处?”
把问题又抛给了殷洛,言郢不愧是狡猾,也不曾说他来此的目的,反倒问起殷洛来,这让殷洛稍微愣了愣,眼珠子转了几圈,脑中闪过好几个理由:路过来看看?看这里风水不错,进来瞧瞧?与吏部侍郎有旧仇,要来落井下石奚落几句?
好像都不是好的理由,殷洛其实就是要调查吏部侍郎的死与那名宫女的死是否有关系,同时那马狄死了可是被牵连?!
左右都不好说,殷洛干脆直接找了个大义凛然的十全无破绽的说法:“哀家信佛,心中慈悲,来吊唁赵大人罢了,摄政王你又是什么理由?”
采薇听了殷洛的话后,给殷洛递过暖炉的手顿了顿,脸上纳闷。
采薇的神情被袁末瞧到了,后者问道:“采薇,你怎么了?”
于是她小声说道:“娘娘信不信佛奴婢不知道,可是娘娘最喜吃肉,一见肉可是欢得很。”
袁末沉默着,说不出话来。
“本王念在与吏部侍郎共事如此之久,对于其忽然逝世感到悲痛,便来看看其后事安排如何,看是否帮得上忙。”言郢的理由可是正经可信得多了,大多奴婢侍卫们都是崇敬的望着传说中温文尔雅、文质彬彬、心胸宽广的摄政王。
况且还是大夏第一美男子,是看也看不厌的。
殷洛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不过就是样子装的好,还笑得温润,那一双幽深的眼睛分明是在戏弄,偏生大多人都吃他这一套。
赵氏眼中闪着泪花,含着泪水,道:“您对臣妾的老爷可是关照很多,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也是如此,臣妾真是觉得万分感激,同时对于太后娘娘与摄政王一同前来,臣妾也是倍感荣幸,那便留下来用饭再走罢。”
赵氏便抹着泪花,便领着两人往里面会客大厅里面走着。
殷洛与言郢几乎并肩而行,距离很近。
途中走着,还望见了一些个婢女,发现真的不是貌丑就是年老,殷洛忍不住嘟囔出声道:“都不顾自身,形象好好装扮一下,成了这样,也不知道平日里这些主子们见得多了这些女婢会不会烦躁……”
“太后娘娘,难道你不知道赵府中的事情?”言郢刻意压低了声音,淡淡说道。
“什么事?”殷洛望了眼前头带路的赵氏,又拉着轻扯着言郢,刻意走慢了几步,俨然是不想让赵氏听见。
“赵氏,是有名的妒妇,一点也不允许赵己身旁出现些年轻貌美的女子,特别不喜赵己纳妾。”言郢不轻不重的说着。
经过言郢这么一说,殷洛瞬间明白为何在赵府出现的婢女都是如此不修边幅,甚至要刻意装丑,原来就是因为家中有只母老虎,才会管得这么严!
之前丽春院的紫画来到此处时,更是被排挤得不行了罢!如今这两人倒是成了亡命鸳鸯,真是可悲可叹。
忽而殷洛又朝着言郢低声问道:“摄政王不是应该注意户部尚书一案的么?怎么对吏部侍郎的死如此关注?还了解得这么清楚……阿嚏!”
这日殷洛出门没有带厚袄子,想着应该不会很冷,谁知这天气会这么寒,在房中拿着暖炉却依旧感觉凉意,殷洛觉着这天也忒冻了些,她都流鼻水了!
倏然一股温热的气息搭在了殷洛的肩膀上,雪白毛绒绒的狐裘出现在殷洛的身上,瞬间变得温暖起来,殷洛拢了拢狐裘,望了望身旁的言郢。
只见他若无其事的望着前方,淡淡开口道:“臣觉着是热,此狐裘甚是多余,太后娘娘你拿着吧。”
殷洛撇了撇嘴,接过采薇递来的手帕,擦了擦鼻水,面上带着鄙夷道:“摄政王,即便你想借着狐裘岔开话题,哀家也还是要将话题扭回来的,你对吏部侍郎之事如此关心,难不成你也在这些事件中参了一脚?”
她说着说着,干脆停了下来,前头带路的赵氏似乎没有发觉,一直在与身旁的高大管家谈话,不时还有笑容流露出来,有一种莫名的氛围在她们之间环绕,却也无人敢说些什么,跟随的婢女侍卫们像是司空见惯的样子,都低着头不去看夫人与管家。
然而言郢顿了顿又继续往前走着,没有停下来等殷洛,淡淡说了一句:“太后娘娘来这里做什么,本王来这里就做什么。”
那个只留下背影,跟着赵氏一路走着的言郢,让殷洛呆在原地,她脑中闪过一系列的猜想,言郢难道知道她要做什么,猜到她欲要调查什么东西?!
袁末迟疑的停下来,有些为难的样子,转头朝殷洛小声说道:“太后娘娘,王爷他并不是你所想那样的,其实他……”
“袁末,你是腿断了不成,停着还不走?”前头传来言郢冰冷含着威严的声音。
吓得袁末立马闭嘴,朝着殷洛尴尬的笑笑,然后立马小跑着回到言郢身边,脸上带着虚汗。
“今晚回去自己领罚,抄《心经》百遍。”言郢手往后背着,言语中有着一种无法拒绝的强硬。
“不要啊!”袁末的语气中满是绝望,“怎么罚在下都可以,能不能不让在下抄经书,在下一见到经书脑袋就发愁……”
“没商量。”轻轻的一句话,将袁末最后的希望也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