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僵了僵,笑道:“摄政王,方才不是没有同意么,妾身并无说错什么罢?”
言郢站起身来,有些居高临下的望着赵氏,冷冷道:“本王与太后娘娘可以如此交谈,是因为本王是摄政王,而你是什么身份地位,也敢以如此态度对她?”
此话让赵氏有些难堪,不死心的低声说道:“摄政王,妾身可是在帮你说话啊……”
殷洛也是觉着有些奇怪,言郢的雪白狐裘还披在她身上,她莫名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在场之人都觉着莫名其妙,怎的摄政王说变就变,只有袁末一脸了然,他小声嘀咕着:“真是太天真了,王爷他可是护短的,说太后娘娘也只能是他说,别人可是说不得的……”
“袁末,记着一事,要大理寺卿查吏部侍郎府发妻赵氏,若有查到不伦之事,按照大夏法规,严惩不贷。”言郢没有回答赵氏的话,而是直接对袁末说道,由此至终他的神色都未变过,平静得像是说着吃饭喝茶之事。
“是。”袁末赶忙应下来,瞧了瞧赵氏,微不可见的摇摇头,嘀咕道:“其实赵氏看起来还是挺美的,为人妻有这等风韵,只不过偏偏得罪了摄政王。”
赵氏惊愕,愣在远处,没过一会儿,面上很是恼怒,却是有怒不敢言,双手环胸吹鼻子瞪眼的,原本眼里还含着媚丝,转眼间就已经荡然无存。
殷洛愣了愣看着言郢,难不成他是在护她?这不可能罢,那副常与她作对的冰冷的嘴脸,殷洛可是看得最清楚了,现在忽然替她说话,莫不是真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凌燕原本正要开口,约莫着是要为殷洛说几句话的,然而看在言郢已然这么做了,也就作罢了,接着又望着赵氏,脸上是一脸鄙夷。
殷洛细细看了看赵氏,其实赵氏也是个风韵十足的女子,这成过婚的女子,就是透着一股成熟的味道,别有一番风味,不过看见摄政王如此待赵氏,难道是他不喜欢这种款的,才如此决绝?!
方才听老妇人说着赵氏做了些伤风败俗之事,还与府中的王管家乱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现下看看情况觉着赵氏的确值得怀疑,有可能是不准许吏部侍郎与府中的婢女们有染,她自身却与年强强壮的男子们眉来眼去的。
可怜吏部侍郎,不知道戴了多少顶绿帽子,要是他黄泉下知晓了此事,不知会不会气得跳起来。
老妇人一抽一抽的耸肩着肩膀,用手帕试着泪水,很是激动,翠花连忙在她身旁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
她哽咽着喉咙说道:“实在是老天有眼,让人来收了这毒妇。”
赵氏一听知道在说她,原本就气不打一处来,此时更是难以控制,大声道:“你说什么?!”
忽然高大威猛的王管家不知从何处出来,见到赵氏和老妇人针锋相对快要打起来的模样,连忙拦下赵氏,说道:“夫人请息怒,万万不要冲动啊!”
老妇人听到王管家的声音,更是语气不善的说道:“狗男女!”
翠花大惊失色,连忙劝住老妇人,小声道:“老夫人别再说了,算了吧,您斗不过的。”
赵氏暴怒,手插着腰,欲要挣脱开侍女与王管家的阻挠,想对老妇人动手,却被死死拦着过不去。
她只得吼道:“你别以为赵己那个混蛋也是干净!我在家中这般做,还是禁不住他在外面浪荡,成天花天酒地,那日家中的宫女,不就是被奸污没了的!还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背地里他可是胆肥得很!”
王管家脸色一变,连忙捂住赵氏的嘴巴,惊慌的看着殷洛和言郢等人。
看戏的吃瓜群众似乎知道了些了不得的事情,纷纷呆呆观望着,殷洛在王管家望向她的时候,正在捏起一块糯米糕吃着,听到有关宫女被奸污的事情时,愣了愣神,手中的一半糯米糕掉落到了地上。
她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要了解失踪宫女被马狄抛尸的事情,现在终于有些眉目了!原来是被吏部侍郎给玷污了,然后死了?!
言郢则是一贯的淡然,只是眼皮动了动,眼神变得有些幽深。
老妇人则是气得说不出话来,颤抖着身子,说道:“你个毒妇,净是胡说!”
殷洛觉着这个老妇人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还在为赵己辩护着,殷洛不由得摇了摇头,觉得很是无奈。
吏部侍郎有个关怀他的母亲,可惜自己不争气,并且连找的结发妻子也是一个路子的,还真是物以类聚,不是一类型的都不聚头!
“赵氏,今日你所说的都将可能成为呈堂证供,你身为吏部侍郎的妻子,也难咎其责,至于你自己的事情,方才摄政王也说了,待到查完你之后,若确实有违反纲常伦理之事,那么你则是罪上加罪!”身为刑部侍郎的凌燕,站出来说道。
他可是管着刑部的长官,对于这方面案件自然是熟悉得很,一下子就摸清脉络,这个赵府关系错综复杂,一家子都有点问题,怕是都难逃罪罚了,唯有那个老妇人,看在年老眼瞎白发丧子的份上,兴许会轻饶罢。
赵氏听了之后,浑身瘫软,坐在地上,双眼开始涣散无神,喃喃道:“完了,都完了。”
王管家还是半抱着赵氏的姿势,随着赵氏坐在地上,较赵氏显得平静些,替赵氏整了整方才弄乱了的头发,眼中是一种洞悉看透的神情。
在凌燕叫来官兵之后,将赵氏等人带走了。
殷洛又抓住了一些个奴仆们,详细问了一遍吏部侍郎与那宫女的事情,可惜大多都说不知道,未曾见过那宫女,看来吏部侍郎这事还是做得挺隐蔽的,而关于马狄之死,更是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坠马而亡的多了去了。
难不成殷洛的猜想错了?马狄与左相马夫之死真的纯属意外,与宫女之死没什么关系?那么除了这两人,好像就真的没什么人知道这宫女到底为何被送来赵府了……
在殷洛头疼的望着那些被抓走的人,为什么就是没有人知道呢?!
言郢的马车就靠在赵府大门旁,很是华贵的那辆,言郢并无上车,同样站着望着那些被抓走的人,面上看不出一点波澜。
殷洛几乎想到挠头嚎叫,身旁传来淡淡的一句,“你为何不从赵氏身上下手试试?”
言郢声音淡淡,殷洛几乎没有听清,怎么也没有想到言郢竟然还会提点她?!
她狐疑的望着言郢,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于是直接唤名字道:“言郢,你怎么这么好心?哀家觉着有些不习惯……”
那温润如玉的脸庞的扭过来,狭长的桃花眼望着殷洛,眼中印出她的影子,一字一句说道:“太后娘娘,你身上的狐裘还是我给的。”
“那还不因为你自个嫌热,让我给你拿着,这东西可重了。”殷洛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