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洛看着他逐渐变得模糊的背影,眼中一片水雾,冰洁就快要走到面前了,而她视若不见,朝着言郢的背影,强装平静,不轻不重的说道:“那个钱包又不是哀家的,哀家不喜欢荷花。”
冷淡的背影越走越远,而显然是听见了殷洛的话,他走着时候,身上骤然散发出一阵强烈的内力气息,将身旁方圆之内的开着的荷花都震得掉落了花瓣,光秃秃的,连上面的莲蓬也是摇摇欲坠的,方才还好好的池子,瞬间败落一片,萧条之景象,隐隐中有些讽刺。
走远的人没有发现站在原地的女子面上落下清泪,似是珍珠一般成串的滴下,一颗接着一颗,无声无息,她并没有看向言郢,也不想让人发现她的窘迫,于是抬起宽大的衣袖遮着面部,热切的泪水如泉水不止。
身后的采薇感觉到殷洛似乎有些不妥,于是乎想要向前看看到底殷洛怎么了,“娘娘?”
此时一个人将殷洛护在怀里,阻拦了那些欲要上前来一看的宫女太监们,见到冰洁如此站在太后娘娘面前,却又不好上前了,便还是乖乖呆在原地,远远的看着站着不动的殷洛与冰洁。
这个池塘不小,甚是与皇宫里头最大的太湖连接起来了,是绵延出来的一角,四周没有什么建筑,甚是空旷,太医院就在附近,而太医院的大药园子也在不远处。
碧绿池塘里的荷叶微微摇动着,被言郢震动的余力所触动,水底下的鱼儿游开了,躲避到了别处了,飞在半空中的蜻蜓不敢随意停留,仍在观望着,极力避开着危险。
“太后娘娘,怎么提起荷花,你就哭成这样子,可不像是你啊。”冰洁看着殷洛情绪稍微稳定一点了,调笑着说道,开玩笑的口吻,而望着言郢几乎快要消失的背影,眼中却是露出一丝凌然。
在怀里的殷洛快要将眼泪鼻涕都擦在他的身上了,他也只能任由她这样做,也没敢随意抱着殷洛,毕竟这里可是大夏的皇宫,殷洛可是太后娘娘,除非冰洁不想活了才会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搂抱着殷洛,所以他老老实实的呆着,等着殷洛静下来。
“沙子眯了眼而已。”殷洛擦了擦眼睛,眼眶还有些红,情绪平复下来,只不过她连看都不想往后看,或者说,不敢往后看,那个人到底走了没有,还有没有留意此处,生怕再横生些误会出来,兴许她会因此更加难受。
她此时思绪有些凌乱,还未理顺成一条线,但是大概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都已然明了,言郢这个面冷心热的人,真是叫她无可奈何……
言郢知道一切,似乎也猜到了一些东西,他从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从见到的一面起,而他选择了什么都没说,也没有拆穿,默默的帮着殷洛解决难题,铺清前面的路。
每每发生事情的时候,站在身边的人,总是他……
可是……知道了又怎么样,又能够怎么样,这一场相遇,是不是注定了就会是一场错付?
她永远得不到她想到的东西,那个诅咒一般的言语回荡在四周,秦南的话,是那么讽刺,这大概会追随她一辈子罢?
殷洛眼中有些空洞,已然是擦干了眼泪,往前走着,从另外一个方向绕着池子往外走着,向着翠微宫前去,和煦气候,太阳从白云出来了,万丈光芒洒下,金光灿灿的,好不闪耀。
一边走着,不仅有宫女太监跟着,还有身后的某人默不作声的跟过来。
殷洛眼中淡淡,看着前方的眼睛有点出神,不经意的问道:“冰洁,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处?哀家记得你是大梁之人,现在大梁和大夏的关系可不好,不久前左相还与大梁的人合谋逆谋,你出现在这里就不怕被人拿下?”
此言一出,不远处站着的侍卫也有些紧张起来,似乎只要殷洛一声令下,就可以将此人拿下,侍卫紧握着手中的配刀,眼神紧紧盯着冰洁,也是防止冰机对殷洛不轨。
冰洁见况可是呵呵一下,摆手示意这些侍卫放松一些,终于他带来的人也找过来了,在见到这些侍卫似乎想要对冰洁做些什么的时候,这些大梁人也是跃跃欲试的想要出手,而都被冰洁制止了,“都干什么呢?!你们给我冷静一点。”
琥珀色的眼眸里有着一丝无奈。
走到殷洛的身旁说道:“太后娘娘,你可记得,之前冰洁同你说过,我是大梁皇帝的私生子,现在已经晋升至皇子的位置了,此次来就是为了来缓和一下两国的关系啊,我父皇听过竟然有人这么大胆私自勾结左相逆谋,很是生气,为了表示大梁的友好,派冰洁来表示诚意啊!”
殷洛偏了偏头,听到此话,终于正眼瞧了一下冰机,这个清冷的贵公子,能够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此处果然是不同寻常,之前还是一个歌姬进来的,现在都成了皇子了,真是有意思。
难怪一点也不怕言郢会抓他,顿了顿,她缓缓说道:“哀家可没有准许你进宫,是谁让你进来的?”
冰洁朝着远方瞅了一眼,某个浅黄色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踪迹,他回头笑了笑。
“自然是冰洁已经找过摄政王了,与他打过招呼了,他默许冰洁来此会见太后娘娘啊,要不然冰洁怎么敢贸然出现在此处,太后娘娘你可是知道,这是摄政王可是多坑啊,索取了我大梁多少东西,才勉强同意冰洁进宫,允许我来和谈。”
言郢之前应该还与冰洁见过一面了,依照言郢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会让冰洁讨到便宜。
冰洁思索了一阵,忽然又说道:“不过没有想到,方才惊鸿一蹩才真正发现原来摄政王的内力深厚啊,上回能够伤了他还真是赶巧了。”
脚步继续想前走着,殷洛面上没有动静,没有再关注这个叽叽喳喳有些吵闹的清冷又聒噪的公子,“摄政王是我朝的王爷,岂是你能够随意谈论的,可况你们之前还做过那些事情,没有要你半条命就算不错了,再说这事情的确是你们做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