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口吻中夹杂着荤话,让殷洛面上微微一红,不过也是一瞬,她强装镇定的压下所有的悸动,表现得无所谓的样子,也不为所动,因为那一声“太后娘娘 ”就已经将她拉回了残忍的事实,不论发生过什么,事实也依旧不会变。
“那又如何,哀家喜欢年轻美貌的男子,又如何,昨日哀家被下药了,你是知道的,和你发生关系是迫不得已,心中畅快,想来言郢你也是畅快罢,这样就足够,莫在追究,过往不过是一场梦,昨日的春梦已然是结束,日子还得过下去,这大夏还得正常运转。”
他手上一动,松了一下,殷洛趁机就将手给抽开了,漫不经心的走了几步远,拉开了与言郢的距离,不经意的看着池塘中田田的荷叶还有粉白的莲花,蜻蜓落地莲蓬上面,呆呆的立着,似乎在休息又像在发呆,仅仅是站着观望。
“殷洛。”言郢叫出了殷洛的名字,之前他从来不会主动叫她的名字,而这次,竟然也是这样窘迫的场面才叫出来的,“你可是知道,这样的话不好玩。”
淡淡的口吻,在白云遮盖了太阳的阴影之下,玉立的身影显得有些单薄阴森,微垂着眼皮,手中尚有余温,已然是空无一物,缓缓收回了手。
在淡淡的花香中,殷洛还能闻到一股药草的味道,显然是伤药,殷洛瞟了一眼言郢,发现衣襟之下白色的纱布透了出来,她知道,之前的旧伤未好,又添了新伤,而且有大一部分原因在她。
她蹙着眉,踌躇一下,还是说道:“摄政王,你身上的伤未好,还是回去好好养伤罢,莫要再随意出来这般折腾了,哀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殷洛背着言郢,不愿意再看他,生怕多看几眼,见到他单薄的影子,会改变心中的某些刚立下决定的事情。
“你说假话,你对我分明……”不死心的某人还在站着,磁性的嗓音总是在殷洛的心里面挠着。
“言郢,莫要逼哀家说狠话,你不过是有一副好皮囊,哀家才看上你的,之前哀家进宫,也是听说先皇长得好看,才叫人带哀家进来,这才有了后面事情。”殷洛摸了摸池边最近的一朵荷花,粉紫色的花瓣很是好看,“倘若你没了你这样貌,哀家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言郢袖子里面的手收紧,面色缓缓在变化。
“会看上麒麟,也不过是因为你的那张人皮面具漂亮而已。”殷洛再添了一把火,能够感受到沉默的空气中有言郢的火气逐渐上升,即便是不说话,不去看言郢,她就是能够感受到。
那么多的过往,不过是云烟。
有人记在脑海里面,一点不敢忘记,而有人却是将它当做儿戏。一往情深,奈何缘浅。
总是交叉错过,人生中来来往往的人中,虽是过客,谁又是会留下来的人,要如何才能不错付一腔真心,如何才能找到对的那个人,紧握住那双手,永不分离。
如果风知道答案,兴许他
不远处似乎有人缓缓走过来,从另外一端走来,并不是在身后宫女太监的方位来的,而是相反的方向,殷洛恰好能够看着那人从正面缓步走来,那人在见到殷洛之后,显然那加快了步伐,有些欣快的快步而来。
显然是高兴愉悦,与殷洛很是相熟的样子,还大力挥手,从远处就叫喊着,“采棋公……太后娘娘,我来看你了!”
那样修长的身影,隐约中还能看清楚胜似女子的美貌,琥珀色浅淡的眼眸,轻巧的笑容,给他清冷的容颜上多了几分俏丽,那是冰洁。
殷洛不知道言郢认不认的冰洁,不过若是认出了这大梁的谍者,可是实在不妥,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皇宫里面,而且还出现在了言郢的面前,真是不知好死了!殷洛用眼神大力暗示他不要过来,快走。
好歹冰洁帮过殷洛,她有几分想要救冰洁的心,所以想要叫他走,奈何冰洁笑呵呵的直奔过来。
此时的言郢忽然开口了,“这满池子的清荷,每一朵都开得这么恰到好处,每年都开得这么早,今年也不例外,而且花期也是最长的,路过的人都会闻到这一阵的清香。”
对于言郢忽然说起荷花,殷洛觉着有些意外,还不曾知道原来言郢这么喜欢荷花呢,不过也不奇怪,能够装成麒麟的样子,想必这言郢对于花草之类的东西也甚是爱护的了。
殷洛淡淡看着,没有再说话,对与越来越靠近的冰洁,她已经是无语了,言郢肯定已经见到他了,凭着他的火眼金睛也一定能够认出冰洁的身份,就是之前曾经偷袭过他的大梁谍者,她心中叹息一声,冰洁,你自求多福罢,竟敢光明正大的跑到这种地方来。
有一个殷洛没有注意的地方,那就是身边的侍卫对于冰洁的靠近也是默许的,并没有表现出敌意,这显然是有人同意冰洁进来的。
看着手边一朵硕大的花束,这荷花的确是美,丰盈娇嫩,照料真好。
瞧着这盛开的模样,应该是开了一轮又一轮,经历了几年之后,才有这样的胜荷,足够能够看出这惜花之人的心血。
“其实我就知道你不是原本殷洛,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时你第一次进宫罢,你的身上有一个荷花样的钱袋,我记得很清楚,不过,你却是在摔了一跤起来之后,就不一样了。”言郢淡淡的口吻,却叫殷洛震惊。
原来他还记得!那时候她是第一次来到这个时候,也是见到年少时候言郢,得到那个俊美的少年的青睐,原本以为他不会记得,现在却是他却将那时候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荷花?”殷洛愣住了。
言郢转身离去,背影孤寂,衬着这一池盛开的荷花,更显出那种莫名的疏离与冰凉,那个颀长的背影沉默着离去,但他说过的话飘在风里面,吹进殷洛的脑袋里,回旋,直至她想通了一切的事情,眼眶中逐渐泛起酸意,兴许是从那时候起,言郢就已经开始将她放在心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