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过记忆的饕餮盛宴之后，乔术晚上睡觉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飘在了一堆乱码之中，但是每一个代码对她来说，都是那么地熟悉，它们已经变成了她的一部分。
然后吃肉的时候，做任何事的时候，她也会不断地重复练习着那些敲击指法，她认为熟能生巧，也有助于牢记永远。
栀子喜欢用沙地做幻想场地，而月季喜欢用峭壁，还是蛇洞下面的峭壁，月季用一个黑色的石头画了一些圈圈和方方，他今天要教她学会看雷达信号。
但是乔术看着这些图形，却联想起了教学舰上的水果派，因为是机械制作，所以形状固定，边缘规整，不是圆的，就是方的。然后每一次，南宫信都会给她切成一个一个小块，从派的侧面，隐约能看见所谓的水果，但究竟是什么水果，他们从来都不知道。
“是什么味道呢？”月季看出她的出神。
“你怎么知道我联想到了什么？”乔术吃惊问。
“因为我也在教学舰上呆过几年。”月季说着，笑了，因为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是哪一届的教学舰，他都已经记不清了。
“这些应该不是水果派哈。”乔术往回吸了吸口水，说：“以前的十年，从来没这样想念过味道一般般的水果派。”
“你这是要把战舰的信息仪表盘给吃了吗？”月季指着第一个圆，告诉说：“这是最早的雷达，”又指着这个圆里面的一个比一个小一些的圆，说：“圆心就是你所在的本舰体，有外来物体靠近到一定的距离，雷达会开始显示一个光点，越靠近本舰体，进入的圆幅越小。进入一千纪元以后，雷达没有淘汰一说，更没有版本高低之说，只有技术性升级。如果是星桥科技舰上的普通工程师，会升级屏幕的清晰度，光点捕捉的敏感度，还有距离测算的精准度之类。”然后他指着一个方形的图表说：“但是如果是木槿那个级别的工程师登舰升级设备，就会改变雷达的外表，由圆形改成了方的。”
乔术奇怪说：“听起来怎么还不如普通的工程师呢？改变仪表盘的外表对信息官有什么帮助吗？”
“或者能解决视觉疲劳的问题吧。”月季笑道，解释说：“不开玩笑了，怎么可能只改变外表。在一千纪元时代末期，星桥战舰和‘空盗族’的一场对峙中，被一艘‘空盗族’的主舰骗过了当时的雷达设备，星桥战舰才发现，太空时代开启之后，磁场的变化，以及所处宇宙的不同领域，对战舰的硬件设备都有一定的影响，至于为什么‘空盗族’的那艘主舰能够躲过雷达的搜索，这属于高级别资料，我的权限不够，但是以我的猜测，应该是对方的主舰忽然停了下来，就像是正在飞着的一只蚊子，忽然落在了你的眼皮底下，完全不被察觉。”
乔术听着，忽然问了一句：“末狱狂族之中有战舰贵族吗？”
月季愣了一下，问：“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只有战舰贵族的家里有古书收藏，贵族之外的人很少知道有蚊子、竹子这种动植物的存在。”乔术奇怪着，说：“或者你们有战舰贵族的朋友？”
月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忽然反问说：“这样说来，你是有一个战舰贵族的朋友了？否则你又怎么知道竹子和蚊子的？”
乔术感觉给自己挖了一个坑，立刻说：“抱歉，我打扰你的讲述了，月季叔叔你继续吧。”
“为什么你总要叫我们叔叔呢？”月季捋着自己的胡子说：“我这么年轻潇洒。”然后他继续刚才的话题说：“当然以上都是我个人的猜测，星桥战舰就是这样，秘密很多，很多事情都被掩盖了下去，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不会再被提起。”
乔术点着头，却是因为教学舰的事被掩盖，她是亲身经历过的。“所以后来的星桥信息舰解决了这个技术难题了吗？”
“错，星桥信息舰永远都不会承认有难题的存在，那次之后，星桥指挥舰的确很恼火，因为星桥战舰自进入太空以来，就是最完美的代名词，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小的‘空盗族’欺骗了呢。但是星桥科技舰和星桥信息舰之后联手为雷达升级过很多次，一直到这种方形雷达的出现，至于为什么要设计成方形，之后你可以问木槿。”
“真的是木槿设计的？”乔术吃惊的样子。
“当然了，这可是木槿在教学舰时期的代表作品，但是后来被认为他的技术没有多少实际用途，所以没有被广泛推广，至于现在的雷达是三角形的，还是椭圆形的，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已经太久没见过雷达和控制台了。”月季深深地感叹。
“木槿研究的这款方形雷达，在你们这些专业信息官看来，实用性如何？”乔术更关心这个。
月季点头说：“这就是我要说的重点了，我觉得，木槿是因为表达问题，没有把他的这款升级设计给解释清楚，也就是没像其他星桥科技舰上的一些夸夸其谈，木槿不太善于对外交流，你也是知道的，就算是在这里，一个月听不到他说一个字，也很正常。所以他的这款方形雷达后来只被用在了星桥攻击舰上，而且是实验性使用，恰巧，就被用在了我们的攻击舰上，所以木槿才会来到我所在的攻击舰，只是为了他的一个研发产品，观测实验数据，然后就被稀里糊涂地一起送到这里来了，不说这些了。言归正传，我觉得，这款方形雷达，如果理解了它的运作原理，它的功能还是非常强大的，无论是飞着的蚊子，还是停下的蚊子，这么说吧，这只蚊子是还在喘气的，还是已经死的了，它的心率是多少，它是自杀还是他杀，这款方脸的设备都能全部呈现在你的面前。”
“既然这么酷，居然还是会被弃用？”乔术想不通。
“因为星桥要研发新一代信息捕捉器，来取代雷达时代，其实就是把木槿的这个设计换了一个名字，但是，是作为星桥科技舰整体的研发产品，而不是无名小卒木槿的个人设计。”月季讲着，忽然想不起来这堂课的主题是什么了。